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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全听你的。
你叫我抬头,我绝不丧气。
你叫我轻点,我绝不用力。
你叫我喝酒,我绝不吃鸡。
你叫我上天,我绝不入地。
——《疯妃难宠》
“扶苏......”
阿离往前走了一步,她却猛地转身,举步往深水处走去。
“你要去哪?”
阿离跳进水中,上前去追。
“你别过来!”扶苏重重地推了他一把,“你不要过来......”
“那天的事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即便已经在眼前,阿离仍然害怕她会再次离开。
他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抱着她上了岸。
上了马车,阿离随手拿了件披风,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袍子,她忽然一把抓住系带的地方,眼泪蓦地流淌而出。
“你的衣服都湿了,这样,会着凉的。”
阿离想,她定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他再次试着去解她胸前的系带,她抬起朦胧的泪眼,带着哭腔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
“你娘?”阿离顿了顿,问道,“你见到你娘了?你娘不是早就过世了吗?”
“多亏你最爱的星儿......”扶苏将脸转到一边,难过地说道,“她闯进族里,杀了很多人......我娘如果不是为了我,也许就不会死......”
扶苏的话,搞得阿离一头雾水。
他只弄清了两件事,她见到了她娘,但是她娘死了,并且是被星儿杀死的。
“只是叫你换一件,又不是叫你扔掉......”阿离往她身边凑了凑,柔声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这些日子,找你找得好辛苦......现在,总算是把你找回来,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你离开......”
扶苏撅着嘴,只看了他一眼,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再次回到宫里,宫中的一切,已是大变模样。
一行人前来服侍她沐浴更衣,翠翠走在最前头,俨然一副管事者的姿态。
“翠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扶苏感到十分惊讶,因为翠翠说,离开皇宫之后,她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一行人一进来就四处散开,各忙各的。
散翠翠转过身微微一笑,答道:“那日奴婢与敬王妃几人一道出了宫,没过多久,皇上就找到我们了。”
“皇上?”
扶苏听着别人这样称呼阿离,觉得十分别扭。
翠翠继续说道:“跟着再次回宫,我才发现,在宫里这么久,恐怕早就不能适应外面的生活了。皇上念我有功,并封我为司衣使。我何德何能,竟然能担当女官,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时至今日,当她重新站在阿离面前,却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是问他曾经为何那么绝情?还是问他与星儿是如何重逢?
抑或是追究他的眼睛,究竟是如何医治的。
正坐在床上沉思之际,忽听得进门处传来脚步声,她警惕地站了起来,望着来人。
阿离暗叹一口气,他已极力放轻脚步,就是害怕会让她产生惊吓。
看她低头沉默的样子,阿离只觉得万分心疼。
他欠她一个道歉,欠她一个说明。
他走上前去,轻轻拉住她的手,拉她到床榻上坐下。
“这几天,你什么也不要想,只管安心修养,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我想回到王府去......我想去找默默与晓兰......”
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对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却只字不提。
他握着她的手,平静地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去寻他们,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如果你愿意说说,这些天的经历......我洗耳恭听。”
他微微一笑,他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
“出了宫,我昏迷了很久,是花陌羽悉心照料,我才能侥幸活下来......”扶苏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继续说道,“后来,他见走投无路,便想弄个鱼死网破,想非礼我,于是,我就刺伤了他......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了乐天族的领地......也是在那之后,我才知道,那是我娘,还有你娘的故乡。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所以,难怪我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来是这样......”
她从哪里说起,阿离便从哪里听起。
“那星儿是如何进去的?她为什么要杀人?”
阿离忽然想起扶苏之前说过的话,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
扶苏叹了口气,答道:“她不是要杀别人,她不过是想杀我......”
“都是连二自作主张!我就知道,她上次没得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阿离愤愤然说了一句,随后又为星儿开解,“其实逍家军败落之后,她流离失所,沦落风尘。我们在苏南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你可能没有办法想象,她都经历过什么......”
扶苏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无论她经历了什么,都不能成为她肆意杀戮的借口!”
话音落地,扶苏又不争气地掉下了眼泪:“你没有办法想象她经历了什么,当然,也没有想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必须逃跑,那种感觉,还不如一刀杀了来得痛快!”
“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阿离站起来,转身就要冲出去,扶苏追上去拉住了他。
“她是你的姐姐。”
扶苏提醒了他一句,他说这话,本就是因为冲动,也并不是真的想杀了星儿。
次日,册封文书与凤袍呈到了扶苏面前。
“明日举行册封大典,娘娘真是好福气!”
这是翠翠曾经的梦想,但被扶苏抢了去,她心服口服。
“封了皇后,接下来就是太后。”翠翠一面帮扶苏试衣,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是,这太后娘娘的脾性,竟是最古怪的。如她这样宁死不当太后的,奴婢真是头一回听说。”
“为什么?”
扶苏瞧了眼镜中的自己,这衣服十分合身。
翠翠取了凤冠,为她试戴,这凤冠样式十分新颖,衬得人烨烨生辉。
“因为她说,她不是皇上的娘。”
翠翠应了一句。
“她向来如此。”
扶苏微微一笑,她以为翠翠说的是闵娘。
“她天天闹着要出宫,要去找敬王爷。”
翠翠补充了一句,扶苏也不禁唏嘘起来。
这不像是敬王妃,以敬王妃的性格,不会放着太后的位置不要,去寻一个下落不明的丈夫。
也许,是许扶苏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当她在永宁宫见到敬王妃时,忽然发觉她老了许多,鬓角生出许多华发。
扶苏内心在挣扎,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敬王妃,花陌笙就在乐天族的事。
她之所有犹豫,是因为那日见到敬王,他的脸上并没有许多的困苦,相反,他看起来十分的安心,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从前任何时刻都要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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