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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喜帕慢慢揭开,露出了女子的朱唇,琼鼻,明眸,黛眉,然后,一张娇美的脸出现在大家眼前,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美的娇艳,美的明媚。
司徒香香唇边的笑意逐渐多了起来。每每对月临花那些融融欢意便似轻俏的蝴蝶停在她眉梢眼角不肯离去。
上官红凝眉闭目,微颤的羽睫掩住一汪空洞,再睁开时,她的眉目间流转这清雅的韵致,目光静逸而清澈,闪耀这一丝鉴定,就像一块玉石,经历了远道上风沙的磨砺。磨去玉石上暗淡的瑕疵,显出了原本的光泽与坚固。
除此,她又多了一个酿酒的爱好,她喜欢把应季的花卉泡入酒中酿成美酒,而所用的,都是汾酒做底。酿得最佳的一味,是以红梅酿成的梅馨酿。
他就站在一丛海棠花前,静静而立,浅浅绵绵的笛音,好似从天际吹来的缥缈的风,将尘世中的一切浮华幻丽敷贴。那时而婉转,时而清澈,时而缠绵的笛音,在灯火迷离的夜色之中氤氲着如梦如幻的缠绵婉转。
她抬起脸来,脸庞因为奔跑和驰马有晶亮的汗珠,透出苹果般娇俏的红色,一袭樱桃红锦衣缀满大团怒放的暗色芍药花纹,映着她攒成一束的乌黑圆髻,这样的简单越发显得她有唇红齿白的娇美。
木屋建造的古朴雅致,她小心翼翼推开屋门。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屋内照耀的一片明亮,第一间是厅堂,向里走,是一间内室,推开内室后窗,看到一大片竹林。清雅如君子般的竹,在夜色下摇曳着身姿。从内室出来,右面还有三间屋子,一间摆放着书架,上面放着许多藏书,一间里面是浴池,还有一间是厨房。
从后殿的红棱雕花长窗中望出去,几株芭蕉叶子宽阔而翠绿,时而有五彩羽毛的小鸟停驻其间,欢鸣一声,又飞得远了,飞得那样高那样远,在绵白的云朵里飞翔,灿烂的阳光如金粉一样洒在云朵上,仿佛镶了一圈绚丽耀眼的金边,望得久了,眼睛也有点晕眩。
湖畔桃花开的正盛,清香靡靡,一阵夜风袭过,粉色花瓣纷坠似霞,有几瓣残红蹁跹落在两人的发上,娇艳的红衬着满头流瀑般的黑,美好的让人心惊。
月华清凉如水,照得满天繁星愈加璀璨如钻。柔仪殿前清波荡漾,只觉红尘倒影毕然寂静,月华无声,连人心也照得明澈几分。
他伸臂一捞,便将司徒香香抱起,天旋地转间两人都倒在床榻上。他寻到她的唇,贴了上去,明明温柔得很,却带着炽热的坚硬,强势地吻了下去。他吻她,她回应着他,两人明明都滴酒未沾,可却都有着朦胧的迷醉。
丛丛翠竹掩映,寒烟翠色纱窗后,一片单薄如纸的身影笼在宽大的素色暗藤蔓纹绉纱长衣中,玉姚跪在佛龛前闭目捻着一串迦南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长发松松绾了个太虚髻,因长日不出门,脸色是一种奇异的苍白的透明,隐逸着长年悒郁而留下的如碎叶般忧伤的印子,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憔悴之下神色却平静得如千年古井一般。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疏忽间已经到了司徒香香的面前,伸臂揽住了她的身子。鼻息间瞬间全是她的幽凉清香,他禁不住心中一荡,低头不由分说就是一个深吻。眼前徒然天旋地转,唇齿之间霎时充满了他清雅贵气的气息。他的唇薄而软,温柔怜惜地吻着她,好似孩子在品尝久违的糖果,经久缠绵。
司徒香香衣衫简净清淡,随意绾着堕马髻,独自捧着一束小小的雪白栀子细细插入瓶中,偶尔抬头看看窗外雨点芭蕉,凉意萧萧。
帐篷内只燃着一只火烛,光线极是幽睹,隐约看到帐篷中厚厚的波斯毡毯上,还是摆着那张黑檀木桌案,而桌案上摆着的,是她和白墨临的那局残局。
上官红盛了碗莲叶羹,是取新鲜的嫩莲叶在日出前摘下来的,熬汤的水用的是这叶子上的露珠,莲叶好采,只是搜集这露珠费了点工夫,幸好熬出来的汤极香,倒也不枉费这一番周折。
她说话的声音很淡很轻很温和,可是语气却是决绝的,不带一丝转圈的余地,白墨临的眸中,划过一丝黯淡。灯光下,他的面容俊美的目眩神迷,像极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扇,这火焰,之前曾经温暖过她,可是现在,却能灼伤她。
她取了两块藕粉桂花糖糕出来,放在新鲜的莲花瓣上,端到白墨临面前,“汤是极清淡,不过是借一点莲叶的清香罢了,这藕粉桂花糖糕最好消化,入口又香甜,临哥哥尝尝吧。”
上官红踩着铺在地面上的红毯,漫步向喜堂内走去,那声声喜乐,听在耳中尤为刺耳。那满目的喜字,似乎已经化作了那无边无际的血色,向着她淌了过来。
疾奔后的上官红鬓发有些松散,只以柔粉丝带束起,簪一只小小的纯银蝴蝶压发,却增了几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天真之姿,她穿着素净的洁白上襦,只在衣襟一侧斜绘一枝浅粉玉兰,长长伸至肩头,浅浅鹅黄罗裙上以朦朦的翠绿渲染裙摆,再以工笔绘满粉白折枝玉兰,素颜立在花枝招展的嫔妃之间,生生脱颖而出。
她着一袭烟罗色长衫,黑锻一般的发似一根同色的绸带绑着,素衫罗袍,难掩一身清越的光华。
夜风忽来,树上的雪沫纷纷洒落,扑上她随风漫卷的衣袂,好似为她笼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从雾气里徐徐走入,一双清澈的瞳眸含水潋滟,闪耀着犀利的波光。她薄唇紧抿,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像罂粟般美丽而危险。
彼时正是夏末天气,庭院中的夏时花卉便有一种知道大势已去前的热烈盛放,仿佛要拼尽全力释放香气留住一点属于自己的季节。阳光从花枝的空隙间投射稀疏的光斑,透过长窗的冰绡窗纱落在地上成了淡淡的写意水墨。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红云翩然落下,众人凝眸望去,只见来人玉面冶艳,眉如墨,鬓若裁,一双似醉非醉的琉璃桃花眼潋滟生波。浓郁到极致的红袍在来人身上,衬以金冠华缨灼灼生辉,直照得人眼睛几乎晃瞎。
这一日晨起,六月的天气,春意凋散早已殆尽,清晨萌生的蓬勃暑气被一场缓缓下落着的小雨冲散了不少。
司徒香香的话,一字一句听在白墨临的耳中,他只觉得喉间铁锈腥气渐浓,周身剧痛如焚,血液里好似生出无数利刃,不断凌迟着早已不堪重负的奇经八脉,他沉重地喘息,痛苦地喘息,然而,薄唇却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榻边搁着一座绿釉狻貌香炉,炉身是覆莲座上捧出的一朵莲花,花心里的莲蓬做成香炉盖,盖顶一只戏球的坐狮,炉里焚了上品沉水香,几缕雪色轻烟从坐狮口中悠悠逸出,清凉沉静的芬芳悄无痕迹地在这寂静的殿中萦纡袅袅,飞香纷郁。
上官红坐在椅子上,等着司徒香香将药熬好晾凉了,端起来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一直沿着喉咙流了下去,她颦了颦眉,司徒香香早已经将一颗蜜枣递了过来。上官红接过放入口中,一股蜜甜顿时压住了舌尖的苦涩。
藕粉桂花糖糕色泽金黄晶莹,放在粉红剔透的莲花花瓣之上,颜色更是诱人,光是看一眼,已经让人垂涎三尺。
上官红依然一身素白锦缎棉裙,头上云鬟如雾,斜插一只白色玉钏,在雪白衣衫的映照下发出淡淡的光晕。她本生的娇羞盈盈,楚楚动人,此时一身素服更是令人我见尤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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