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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凉抱着司徒静的身影飘飞,在虎贲还在整理队伍的时候,落在刚才唐重留下的马匹之上,打马向着虎贲阵中冲去,他的手中银光一闪,零落雪自夜色中闪耀。
“拦住他们,”千夫长一声令下,在其周围的虎贲将楚炎凉围在阵中,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戈,将矛头对准马上的楚炎凉。
楚炎凉眼底精芒一闪而逝,翻身从马上顺下,站到最前方的虎贲的身前,司徒静的手徒劳的伸着,似图抓住那道模糊的身影。
来到阵前,面对着身前的虎贲,楚炎凉伸出舌头,将嘴唇旁的鲜血舐净,零落雪平直举在身前,与身体呈一个直角,剑锋直指身前的虎贲。
不知为何,天下战无不胜的虎贲,居然在少年的长剑前退缩着。
“前进,”千夫长一声怒吼,终究纪律战胜了恐惧,虎贲在千夫长的指引下,向着拦在面前的少年缓缓推进。
楚炎凉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尖角之上,横过剑身,拦住冲过来的虎贲,接着使劲一推,竟然将三人一排的虎贲推开,接着他的长剑横扫,已将那一排人扫倒在地。
可是后面的士兵的脚步并没有停止,他们从不畏惧死亡,只鄙夷懦夫,对他们而言,能死在倾城山武者的手中,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哼,”楚炎凉冷哼一声,一个闪身,已然冲入虎贲阵中,不时可以看见阵中,那道雪白的身影上下翻腾,雪白混合着虎贲士兵的倒地,喷溅出鲜血,溅到少年的全身,而少年依然不知疲倦地杀戮下去,楚炎凉在阵中巧妙地躲避着虎贲向他捅来的长戈,相反,当他躲避一支长戈后,必然有一名虎贲倒地。
“啊,”一声惊呼自楚炎凉的身后传来,楚炎凉抬眼看去,不知何时,大约有五名虎贲绕开自己的防御,向着司徒静的方向袭去,引得司徒静一阵惊呼。
楚炎凉的眼底泛起冷厉,全身用劲,在一名虎贲的肩膀上一踏,整个人靠着这一蹬的力度,整个人在空中急速升起,然后,所有虎贲见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一幕。
楚炎凉人在半空,零落雪不知何时被他抛到了更高的天空,乘着这一个空隙,楚炎凉取出了背上一直背着的黄杨木长弓,五只竹箭已经搭上了长弓。就在虎贲的长戈想要攻击司徒静的时候,五道破风的声音响起,在这么多兵器的碰撞之声中脱颖而出,然后,那五名司徒静旁边的虎贲,捂着已经被射穿的颅骨的头颅倒下。五箭一口气射出,楚炎凉的身子也终于落到了地上,落到地上的他反手一握,零落雪已经落在手里,他一个反手向着前方一划,又是一名虎贲捂着受伤的胸口流血倒地。
短短十息不到,虎贲已经倒下十三具。
千夫长的嘴已经惊讶到合不拢的程度,看着场中杀神一般的少年,他在虎贲军的这么多年,在战场上,从未见过这么强悍的武者。
“你们顶住,别让他们逃出去,”千夫长身先士卒,与身前的少年不住地交锋,向自己周围的虎贲们大喊道。
可惜,虎贲们并没有力气去理会千夫长的指示,少年的长剑就像索命的恶魔,在一片铁甲之中仍然能立于不败之地,且还时不时地抽空击杀一名虎贲。
楚炎凉一挥长剑,划破一名虎贲的脸,他抬起头,看着面前早已被自己搅乱的阵型,内心一喜,自己的攻击已经越来越纵深,虎贲已经没有办法填补死伤的空缺,而后面的虎贲因为夹道狭窄的缘故,根本到不了前方,这层防御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薄弱,可能一捅就破。
一念及此,楚炎凉也不准备继续杀下去了,只见他一剑荡开身前的五柄长戈,回撤半步,长弓再一次平举,伸手摸向箭壶,一把抓起七只竹箭,扣住白羽,张弓,瞄准。
在他身前的虎贲一见少年举起长弓,攻势不由一缓,他们早已见识过少年百步穿杨的技法,如今箭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嗡,”一声脆响,那是弓弦弹晃的剧烈抖浮,七只长箭射向面前的虎贲,楚炎凉面前的虎贲们顿时倒下一大片,只不过这一次虎贲们并没有立马死去,有四支竹箭射在四名虎贲的心口和手臂,只有三名虎贲被射穿头颅死去。
楚炎凉看着微微颤抖的双手,一次射出七只竹箭,对他自己也是一种不小的负荷,不过他想要造成的局面已经出现了,四名虎贲受伤倒在地上,对其身后的虎贲造成不小的障碍。
“静儿,走,”楚炎凉回身大喊道,司徒静已经驾着骏马跑向楚炎凉,在经过的一瞬间,楚炎凉一个华丽的翻身上马,冲出了虎贲的包围圈。
“混蛋,”千夫长的肩膀上插着一支竹箭,几乎没有机动性的虎贲已经无力去追赶少年,只留下堆在夹道上的流淌的鲜血,破碎的铠甲,七零八落的兵器以及二十余具尸体。
虎贲自征战大陆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惨重失败。
“嗤啦,”千夫长恶狠狠地看着敌人远去的背影,以手握住箭杆,猛的一拉,锋利的箭头上,赫然带着几丝血肉。
……
……
唐重的尸体已经彻底冰冷,老人深吸一口气,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掌,仔细抚摸过唐重的脸庞。
大殿之上,冉炎斜着眼睛,看着老人,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唐老将军,请节哀!”
“唐重是我的儿子,”老人立起身子,表情猛地冷若冰霜,“我最了解我这个儿子,他为人骄横,迟早会死在战场上。”
“唐老将军,您言重了,”冉炎走了过来,带着安抚说道。
“我儿为国捐躯,死得其所,”老人的声音突然高亢,“他们现在在哪儿?”
“根据刚才令箭所指示的方向,应该往城东去了,现在估计快到城门处了,”冉炎娓娓说道。
老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双手抱拳,沉声道:“给老臣两百精骑,老臣愿提贼人之头来见。”
“老将军愿意出山?”冉炎大喜过望,因为面前的老人——唐玄,是西魏第一名将。
“对手是倾城山的武者么?”唐玄在心底默默说道。
……
……
“冉成,”四面而立的烛火闪烁着,“这个国家,终于在掌握我的手中了,”冉炎的嘴角上翘,一个笑浮现出来。
可惜冉成听不见也看不到了,他现在正直直地躺在棺木之中,失去所有的痛苦悲伤快乐。
“你们好好守着,”冉炎挥手对着守灵的宦官说道,斜眼又看了一眼冉成的样子,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无论生死,他都始终不能释怀,是谁夺走自己的父爱,是谁让自己只能居住在阴暗的角落,卑微苟且地活着,难道仅仅因为他的母亲比自己的母亲受宠吗?
“命运,”冉炎嘲笑想着这个词,背景逐渐消失。
冉炎的袖袍一挥,似乎抖落了所有的东西,室内的烛火猛的一颤,让刚才还在打呵欠的宦官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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