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芳华录

第五十五章 裂纹愈深

    
    处理完一整日的事,回府已经是深夜,他习惯的朝余念的居所走去,似乎不记得他们之前才怄气的事实。
    余念听到外面有动静,格外警惕,推开房门,就落入怀抱。
    “娘子,我们不吵了,好不好?”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身心俱疲,眼圈重的不行。
    余念看他这幅模样想回环住他,却还是犹豫了,只拍拍他的后背。“今日是怎么了?”她淡淡来一句。
    蔡攸轻笑,拉她坐下“听绮罗说你这几日食欲不太好,可还要紧?”
    “没什么,只不过日子久了,便有些孕吐的反应,有些东西实在吃不下”
    “那可不行,我的孩子可不能挨饿,你就更不能饿了,否则我挣这么大的家业还填饱不了你们两个都肚子,岂不是让人笑话”蔡攸轻轻开着玩笑,不顾余念的推搡,执拗的把脑袋塞进她怀里,满眼期待的说着“让我听听小家伙的动静”
    “才几个月啊,哪里有动静”余念发现他现在越来越孩子气,不由自主的打趣,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这当爹的怎么比他还闹腾。”
    蔡攸听了这话立马坐起身,激动的握着余念的双手“你——不生我的气了?”
    余念温温柔柔的笑着“对,不生气了,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蔡攸本来深凹的眼圈瞬间有了精神,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余念实在不忍看见他这幅样子,若是有一日他知道自己打定主意想要离开,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对了,你上次送过来的小丫头们,我瞧着有几个做事活络的,为孩子准备的衣裳针脚细腻,样式别致,不如留下几个放在身边,也好陪我解解闷?”
    见她一脸真诚的样子,蔡攸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有点小题大做拘束着她还恼她,便点头答应。
    自从上次那个小丫鬟塞给余念的纸团,她希望了解到更多的消息,可是这就不得不过蔡攸这一关。
    她只能先选择顺从,然后伺机逃跑。
    很快,这几个丫头就进了内院,一一见过余念道了声夫人便被绮罗分配着各自忙去。
    “我瞧着这个叫芙蕖的丫头年岁应该不大吧,怎的做出一手好活计,针线拿捏的毫厘不差。”
    “可不是嘛,这丫头啊除了胆子小点儿,做事情可是一等一的好手”绮罗对她也是赞许有嘉。
    小丫头腼腆的诺诺连声,小脸红扑扑的。
    余念也不知为何只要看见她就觉得格外亲近,仿佛很久以前她们就已经认识了。
    “那你绮掌事以后可是有了得力助手”余念笑着揶揄她,绮罗大大咧咧惯了“可不是,我保证把她教的大大方方的,给我当小妹”绮罗是个聪明人,余念这番话意思就是让她好好栽培这姑娘,她也就多了机会与她相处,这样一来也方便了解上次传纸团的缘由。
    咚咚咚!
    “夫人,家主有话让属下带给您”
    “进来吧”谢梵梵应了声。
    季群走进来抱拳,“家主说,他要去骊山数日,希望夫人能够一同前去,不置可否,让属下前来问话”
    “他怎的自己不来?”谢梵梵没好气,想一想这段时间净是些不愉快的事。
    “你且告诉他,我哪里都不去,如今怀有身孕不宜颠簸”
    说完自顾自整理孩子的衣服。
    “家主想来也是爱重夫人这才着属下前来征询夫人的意思”
    “季群,你不用为他说话,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最在意的不是其他,就是他自己罢了”谢梵梵心里堵得慌“我看他是怕我一个人在府里跑了”
    明明知道她行动不便还让她陪同,不是想日日监视她是什么,天天吃饭睡觉无一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一丁点自由都没有。
    名义上是保护,谁知道是不是又想瞒着她。
    现在她只想先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之后远走高飞,不想再生事端。
    季群见她也不在说些什么,默默退下。
    将谢梵梵的意思一五一十告诉自己主子。
    “她真这么说的?”季群本来不打算说,但是有些事情说开比藏着掖着可能还要好些。
    蔡攸皱着眉,刚刚拿起的笔啪的一声搁下,“罢了她不去就不去,但是府里加派人手,只是别太明显。”
    翌日启程,蔡攸特意再府门口等了半刻钟,声势浩大,唯恐谢梵梵不知道。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送送,嘴角僵硬的抽搐。
    “主子,时候不早了”
    “知道了”蔡攸极不耐烦,但对着里面望半天显然没有动静,失意漫上心头。
    语气嗔怪“急什么,出发吧”
    一行数人,仪仗浩荡,随王军而去。
    直到人都离开, 谢梵梵探头探脑的出了门,朝着人群消失的方向望去。
    “娘子何苦呢,既然还是放不下,舍不得,何不直接标明心意”绮罗看着着急。
    “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一句妥协安慰就能过去的,有些东西可能用一生也无法过去心里那道坎”谢梵梵看着人群没在天光里,重重叹一口气。
    “回去吧,上次芙蕖说的样式你让她再过来给我看看”谢梵梵招呼绮罗去喊人。
    不一会儿人就被领来了。
    “你去看看厨房里热的汤可好了,一会儿端来吧”谢梵梵见绮罗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想各种法子支开她。
    独独留下芙蕖。
    待人走远,她关起门,正襟而立“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吧?”
    “夫人?”
    “那日传信是谁让你来的?”谢梵梵审视的打量眼前人。
    “千机阁”
    “千机阁?”谢梵梵诧异,谢奕的令牌上就有千机二字。
    “夫人有所不知,千机阁是谢小侯爷一手创立,我们或是西啸军的故人或是战场上失去双亲的孤儿,是侯爷给了我们栖身之所”
    “只可惜那样好的人,已经——”芙蕖声音有些哑,“现在千机阁由您父亲余风的义子余朝涯统领暂时代管,他嘱咐我们一定要将真相告知于您,不能再让您蒙在鼓里”芙蕖字字恳切。
    “哦?蒙在鼓里?”谢梵梵可没这么容易轻信他人“那究竟是何是让我被蒙在了鼓里?”
    “叶夫人她已经死了,她的尸首我亲眼看见被蔡攸这个狗贼火焚,她们砍下了她的头颅”
    “口说无凭”谢梵梵微眯着眼。
    “真的,我有证物,您看”说着她拿出手中的玉兰簪,“这是夫人随身之物,夫人不会不认得”
    谢梵梵看到这东西刚刚的镇定开始动摇,接过仔细一看确实不假,那只簪子做工细腻,几乎无暇,那一瞬间她觉得四方混沌,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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