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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昊在醴泉大营宴请诸将,正式宣布自己将拥立蝓李炎为帝时,一支十几人的小队从绥州南门进城,秘密潜伏在刺史府附近的一所大宅子里
木荔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本来是要淡出是非,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丈夫不让,劝她复出为杨昊效力,她拗不过丈夫,也感念昔日杨昊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不得已将两个孩子交予乳母照料,自己又重披精甲,腰挎大刀做了张伯中的侍卫张伯中倒是很照顾她,每日让她值守两班,早中晚三次放她回家给孩子哺乳,木荔忙内又忙外,生孩子时养的白白胖胖的身体迅速消瘦下来,当初复出时,穿不上旧日精甲,绑在身上煞是难受,现在,不仅穿的上,而且还要束紧袢带才不显得累赘
入夜,她给孩子喂了奶,打发大儿子和丈夫吃了晚饭,披上精甲,挎了刀正要入值刺史府丈夫方立天却猴急猴急地把她拖进了内厢房,他外出公干十余日,黄昏时才回来,回来后就一直盯着她瞧,眼睛里馋的要冒出火来木荔也觉出来了,只作不知,她想好好熬熬丈夫的性子,快三十的人了,还是没个正形
乳母见状含笑带走了两个孩子走了方立天伏在妻子身上就是一阵乱舔,木荔的脸上脖子里都是口水,她厌恶地推开丈夫,喝道:“再胡闹,我翻脸啦”
方立天吓了一跳,木荔是个贤淑踏实的女人,尊敬父母,爱护儿童,对自己也知冷知热,哪点都好,就是性子有点硬,在男女之事上不积极不主动,总在关键时刻冷场
方立天道:“我跟自己妻子亲热,算胡闹吗?这要是算胡闹,那我就胡闹一会”
他趁木荔不备又扑了上来,木荔左脚作轴拧身一旋,侧身将他让过,劈手扣住他的右手手腕,往下一叼,将他的一条膀子拧着提了起来
“哎哟哟……饶命,饶命……”方立天哭笑不得赶紧告饶,败在妻子手里已经不止一次了,方立天觉得告饶也不算丢人,当然最好没外人在场
“活该,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木荔丢开他的手,面颊上划过一道红霞:“老爷子今天为调运粮草的事,忙了一整天,嗓子都喊哑了,回城时就喊累,我想多不过一个时辰,他就该安歇了……”
木荔说到这,脸颊已经红透了,她消丈夫能听懂自己的话方立天却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甩手臂,揉手腕,嘴里还夸张地叫个不停
木荔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狠狠地剜了丈夫一眼就要走方立天忽然伸出手臂拦住了她,满脸堆笑说:“女将军,今晚能不能不去?”
木荔啐道:“胡闹,军中规矩你不懂艾误了时辰,要挨板子的”
说着就要走,方立天道:“罢了,你不在我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我跟你一起去吧”
木荔还当这是玩笑话,却见他真的取了斗篷在手,抓了黑皮包夹在腋下方立天现在名义上的身份是绥州刺史府司曹,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不过在刺史府里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因此守门的卫士见到他这么晚了还来,就把他拦了下来
木荔咳嗽了一声,说:“自己人”
卫卒虽然不知道这个身披精甲的女人究竟官居何职,但一向见到她不离张伯中左右,情知是万万得罪不得的,于是躬身放行,没敢再盘问
方立天进了刺史府以后,不满地说:“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如今做了司曹官,连看门狗都瞧不上眼了”
木荔咳了一声道:“方司曹说话留点心,谁是看门狗?那可是堂堂正正的刺史府卫队,有职有饷,比你家娘子风光多了,我如今可还是黑身一个呢”
方立天赔笑道:“那不一样,绥州是咱新占的州县,内寺坊见不得光,他们要是知道木荔将军原来是内寺坊的大将军,准得吓死他们”
木荔哼了一声:“你还当是丰州那会儿呢,现如今内寺坊也不比从前了,现如今的内寺坊就是先前的两哨,只能做做看门狗喽”
说话间已经到了张伯中居住的后宅,六名精壮的铁甲卫士分列宅门前,直到此时木荔才想起一件事来,她问方立天:“这么晚了,你来这到哪去呢”方立天瞅了瞅黑灯瞎火的衙署,伏在妻子耳边,悄声说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你心里有我,就早点出来否则,你丈夫冻死了,你就等着守活寡吧”
木荔啐了他一口,说:“你死了,我立即嫁人谁要给你守寡?”
说着话,她摘下自己的斗篷塞到方立天的手里,给他一个飞眼,挎好刀就往里走,方立天突然扯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揽,木荔惊叫一声:“你干嘛”香唇之上已经让方立天亲了一口,木荔脸颊霎时绯红一片,离此七八丈外立着六名铁甲卫呢,她赶紧推开丈夫,恨他的胡闹,想给他点教训,一者身旁有人,二来她也实在恨不起来
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丈夫不怀好意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木荔进了内宅,方立天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一块铜牌,,出入刺史府的令牌,,他刚刚借吻木荔的机会从她的腰带上摘下来的有了它任何人都可以在刺史府任意出入
兵变是从午夜开始的,一行十六名校尉,在西宁军中厢副将胡灵衣的率领下,手持刺史府的进出令牌以商议军事为名直闯刺史府后内宅,铁甲卫没有做太多的阻拦,他们手里有进出令牌,按例他们是没有理由阻拦的,何况来者的确是军中将领,理由也很充分:南方战事吃紧,请军师急速调兵南下增援!
张伯中在申时末就打发木荔回去了,他知道方立天从外地回来了,年轻夫妻间的那点事,老爷子还是能体谅的不过习惯晚睡的张伯中并没有因为上了床就能安睡,他斜靠在软枕上,继续批阅着各地报来的公文
侍妾杨兮端了盆洗脚水过来,打着哈欠问:“先生,烫脚不?”
张伯中老妻一年前病故,一直孤身一人过活,杨欣在征得杨昊同意后将杨盼和杨兮送给张伯中做侍妾,张伯中不肯收,理由是自己偌大年纪,无福消受,怕耽误了两位姑娘的青春前程,杨欣不依,好说歹说,最后把杨兮留下拉
杨兮虚岁只有十六岁,后知后觉,懵懵懂懂张伯中倒是很喜欢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睡啦,天冷又给冻醒了,见先生还没睡,就准备了热水来给您烫脚”杨兮憨憨地说道张伯中微微一笑,抓着她冰凉的手,怜爱地说:“上床来,给先生我捂捂脚”
杨兮大喜,赶紧脱了裤子睡到了张伯中的脚边,把他冰凉的脚抱在自己的怀里
张伯中帮她掩好了被子,笑道:“你先睡,先生看完这个就睡”
“嗯,”杨兮点了点头,甜蜜地睡了去她还没来得及打一个盹,就被一阵响动惊醒了
十六位衣甲闪着寒光,手持雪亮兵刃的校尉闯进屋里,屋门大开,寒风阵阵
“啊”杨兮一跃而起,光着屁股往张伯中怀里钻,张伯中将她搂在怀里,扯杯子遮挡住她的身体,安慰瑟瑟发抖的她说:“不用怕,有先生在呢”
胡灵衣单膝跪地,将一封军报呈过头顶,说道:“孟明余炎炉叛乱,意图杀害大帅,请军师即刻出兵讨之”
张伯中寒着脸道:“叛乱?我怎么不知道?”
胡灵衣道:“刚刚探马回报,军师不知并不稀奇”
张伯中道:“如此大事,岂可轻率,待我查实了再说”
胡灵衣硬声喝道:“等军师查实了,大帅早让叛军杀了”
张伯中亦喝道:“我若听了你的话,只恐大帅性命不保”
这时站在房门旁的一个又高又壮的军校冷笑道:“我说张伯中机智,不易蒙骗,你们还不信,如今怎样?先礼后兵,他不识像,咱们也只好来硬的了”
那人说时,解下腰带上的马鞭递到了胡灵衣手里,胡灵衣稍稍犹豫了一下,突然抬手望着张伯中的脸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啪!”张伯中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鞭梢只差分毫就伤了他的眼张伯中捂着脸,咬牙忍着
“你们别打先生!啊”见张伯中挨打,杨兮不知从那来的勇气,跳起来张臂护在了张伯中身前
“哟嘿,忠奴护主啊”又高又壮的校尉轻俏地笑道,劈手捉过杨兮掼在地上,掼的杨兮直滚,爬不起身来,张伯中取了毯子将她的身体盖赚对胡灵衣说:“她一个侍婢,与她何干?”
那校尉喝道:“你既怜惜她,就识相点跟我们合作”
张伯中道:“你们这是犯上作乱,休想张某能答应你们”
又一人断喝道:“这人是杨昊的死党,指望他能合作,难比登天,索性一刀杀了,搜出他的令符,咱们自己干”
胡灵衣把手一挥:“搜”
众人翻箱倒柜将屋里翻了个天,却是一无所获那个又高又壮的校尉将横刀架在张伯中脖子上恶狠狠地叫道:“令符在哪?”见张伯中黑脸不答,焦躁起来,一手扶住他的肩,当胸连捣了几拳,张伯中痛苦地蹲了下去,脸色尽黑
“别打先生,别打先生!”被掼在地上爬不起身来的杨兮见张伯中挨打,不顾伤痛挣扎着站了起来那个又高又壮的军校横臂勒住她的脖子,另只手滑在她两腿间抠了一把,哈哈大笑道:“杨家女人够味啊”
众皆哄笑,张伯中大叫:“与她无关,与她何干”
胡灵衣似乎突然从这话里得了灵感,他揪着杨兮的头发扯到床榻前,踢她跪下,用力地将她的头望后拉扯,将一柄利刃横在她脖子上,对张伯中说:“我们反杨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答不答应合作,我们都要造他的反素闻张先生是个仁厚的人,您不会连累着她丢了性命吧”张伯中黑着脸,嘴唇开始哆嗦
杨兮忍着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管我”
张伯中悚然动容,对她说道:“他们要造大帅的反,我们答应不答应,都难逃一死杨兮,张伯中对不住你了”
杨兮面露微笑,道:“先生,对不住了,我以后不能替你捂脚了”言讫,闭目待死
众校尉见此皆喊:“杀”
胡灵衣却冷冷一笑,对张伯中说:“先生如此不通人情,别怪我了”他把杨兮望床上一推,即解衣甲,要奸淫她
张伯中见状悚然动容,喝道:“畜生,住手!令符在我身上”
众军校从张伯中身上搜出令符,哈哈大笑
胡灵衣将符节交给那个又高又壮的校尉收好,仍就解开衣甲扑向了杨兮……
事后,张伯中喝问胡灵衣:“戏已做足,为何还要害她?”
胡灵衣叹道:“成败难测,我做这禽兽之举,用意还不是为了保护先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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