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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任风那咧嘴露着两排大白牙的灿烂笑容,女人心头忽的升起了一股寒意。在她眼里,这不是简单的笑容,这是那种经历了无数杀戮,见惯了鲜血、尸体、死亡之后,才能够形成的笑容。也只有这样游走在生与死之间,游走在幽冥黑暗之中的人,才能将死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生命真正是如草芥。
她艰难无比且奋力的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啊?”任风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样,片刻后,他道:“我叫任风,在成为方晨瑶老公之前,是一个农民。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作为交换,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不知道。”女人忽然不敢与这个人对视了,虽然他长着一张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的脸。
“你不知道?”任风一脸诧异的样子。
“对。”女人垂着头闭上了眼睛,“我只负责对你和廖尚军,其余我无法也不能参与。”
“你的回答,我表示很失望啊。”任风一脸郁闷,想了想,然后将左手伸到了她的脸下,“那你给我把它弄掉。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更何况它还是一个女人戴的东西。”
“喂,大姑爷,这不是重点。”廖尚军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咱能不把重点弄丢么?
“我解不开。”女人看着那个手链,过了良久才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她便闭上眼睛了。她知道,这人在给她机会。她更知道,绝对不会有第三个机会了。或许他与自己一样是那个圈子里的,也或许不是,但不管是不是,她这一次都无法避免这个残酷的降临了。
“你这人也太没用了。”
听到任风这话,她眼睛闭得更紧。她杀过很多人,也见过了太多太多鲜血喷涌的场面,但在这一刻她依然非常恐惧看到自己鲜血喷涌,或者脖子被扭断的凄惨场面。这是人性对自己的嘲讽,她避免不了,她只能接受。
不过她只觉得脖子上的手移开了,然后她便顺势跌坐在了地上,嘴巴不受控制张开,大口大口的喘息。喉咙受到过分挤压,解脱后,也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她就那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地面,更如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身体出于本能的反应。然后她便听到一人索然无趣道:“走啦,我们去找瑶瑶。”
“大姑爷,你,你就这样放过她了?”另一个很是诧异的声音问。
“我不杀废物。”那个声音先是非常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变得很认真起来,“更不杀女人,何况她还是一个这也不知道那也做不到的笨女人呢。”
“哦。”另一个声音似乎有些愕然。
再然后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直至这里变得一片寂静。
啪!
一个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来的火机打着火,将一直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且皱皱巴巴的香烟点着。她靠在墙壁上深吸了起来,每一口都是那么用力,似乎想要一口将它给吸到头一般。
而她那只放在地上的右手,却是捏到都颤抖了起来,手背一片卡白。她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右手的异样,抬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最后不禁是自嘲的笑了:“这难道就是劫后余生后,对擦肩而过的死亡的恐惧吗?”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恐惧死亡,然而她又不得不游走在死亡边缘。
……
……
廖尚军走出别墅左右看了看,立即对任风道:“大姑爷,这里山庄最下面的六栋别墅中的一栋。你要找瑶瑶小姐的话,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山上走,走到头,会看到一栋仿清代时期的府邸,瑶瑶小姐应该就在里面。”
“你不给我带路?”任风有些意外,旋即一脸鄙视了起来,“你不会打算逃跑吧?”
“怎么可能,我打算我们分开行动,你去救瑶瑶小姐,我去将下面那个空间的来历摸清楚,这样省时省力啊。”廖尚军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而任风却是一脸不信的盯着他,也不说话。这让他心头不由一虚,强撑道:“而且啊,这么做更有利我们的行动。大姑爷,你去救瑶瑶小姐,那肯定是要弄出一些动静来的,这样就会吸引方家的高手前去。而这样我在这边摸来历,就会更容易一些啊。毕竟我可不是大姑爷你,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哦,说的倒也对,要是带上你的话也挺麻烦的。行吧,我们分头行动。”任风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转身便沿着右边那条山路走去。廖尚军立即是长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于任风的话,也是不禁郁闷了一下,不过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转身走的速度更快。
不过走了没几步,任风的声音忽然传来,“廖尚军。”
“啥?”廖尚军立即扭头过去,一脸的紧张,虽然发现任风是背对着自己的。
“我会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你一定要找出雪女他们为什么在下面,怎么去的下面,他们又是什么人。”任风抬头看向山路的前方,一脸的郑重,双目之中更有火焰在燃烧。
廖尚军闻言神情一滞,似乎他的眼睛,在这一刻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回到了地下,回到了那天,回到了雪女的那张笑颜上,耳朵也听到了那句话。
——何不废物利用,成就你等前途?
双手猛地捏起拳头,喊了一句:“大姑爷。”
“嗯。”任风应了一声。
“你就等我好消息吧!”廖尚军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道。
“好。”任风眉开眼笑。
“大姑爷,那天在门口我没有完全给你说清楚方家。现在也没这个时间细说,我就对你说一句话。”廖尚军凝重道。
“什么啊?”任风道。
“别等我拿着来历,却只能烧在你的坟头。”廖尚军的语气变得更为凝重和慎重了起来。
“其实我很厉害的。”任风闻言咧嘴嘻嘻的笑了,挥了挥手,“走啦。”
廖尚军一愣,笑了起来,然后一个往山上,一个往山下,没有回头,没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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