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江山

【327】 祸事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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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韩通醒來见院外火光闪耀.也忙跑到墙缝处看.他是个火炮的爆烈性子.一见來势不善.便知是着了道儿了.也不待柴荣开口.便叫骂道:“外边的龟孙子.半夜深更的拿刀动枪.要怎么样.”
    那矮汉听得里面发话.哈哈大笑说:“你们两个牛子既然醒了.那敢情是好.快快出來受死.老子给你一刀一个.送你上路.免得明天走得辛苦……”
    那些喽啰们也一阵嗷嗷乱叫.韩通登时只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抡起铁扁担把门打开.就往外冲.说时迟.那时快.柴荣见状.丝毫沒有思考的余地.抄起银枪也随着冲了出去.
    那些贼人原也沒料到这两个“牛子”如此凶猛.话沒说完竟自个打了出來.彭大见了.忙喊:“放箭.放箭.”
    韩通是砸毁了门先出了两步.那柴荣慢了两步刚到门口.腰间臂上.各中了一箭.一个趔趄.摔倒地上.韩通见了.怒火冲天.一个箭步冲到那几个射箭的喽啰跟前.也容不得他们换箭寻刀枪.一连几扁担.狂风扫落叶般的.都打的脑袋粉碎.血肉模糊了.
    彭大见了又惊又怒.喝令另外几个喽啰道:“小的们.给我围上去.别让这黑牛子溜了.把他逮住.给弟兄报仇.”自己与彭二各执大砍刀.把韩通团团围住.
    这也是彭大彭二恶贯满盈.命该当绝.他们不知到这“黑牛子”乃是黑虎魔星转世.有万夫不当之勇.是來保天子打江山的.他们这几个毛妖小寇.那里是对手.斗了十來回合.那几个喽啰都已死的死.伤的伤.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了.彭氏兄弟看了.胆战心惊.无奈此时此地.是走也走不脱.逃也逃不掉的了.只好合力拼死夹击韩通.以求一逞.
    那韩通正杀得性起.扫掉了那些小喽啰.沒了碍手拌脚的东西.一连几个套路.把彭氏兄弟打的进退不能.眼见彭大手下一软.韩通反手扁担一挑.把刀挑飞.也不让他回身躲闪.回手又是一扁担迎头打下.便即登时倒地.
    彭二见了.吓的魂飞魄散.转身便往内堂逃去.韩通那里肯饶.回身紧追不舍.那彭二进了一道门.随手连忙关上.进了第二道门.又随即连忙关上.惹得韩通心中焦躁.抄起扁担便砸.待赶得到大厅时.只见满堂灯火辉煌.却是不见人影.
    韩通虽是个粗人.但在这刀枪相对.格斗扑杀的生死关头中.还是粗中有细的.一來是夜里.二來又是在别人家里.情况不明.道路不熟.难保有沒有机关暗道.有沒有埋伏偷袭.不敢乱闯乱撞.因此.放开嗓子叫骂了一阵.不见回答.心里又记挂着院子里受伤的柴老大.突然心生一计.抓过架上的灯笼.桌上的烛台.一古脑儿扔向两厢板房.不一会.熊熊火焰烧将起來.韩通这才跑回后院來看柴老大.
    那柴荣虽是受伤.但见韩通一个人单打独斗.自己也勉强支撑站起.绰枪倚在门旁.以作自卫.因见前面火光突起.不知原由.正满怀疑虑.今见韩通跑了出來.这才放心.
    韩通见柴荣站了起來.忙把他扶到院中坐下.说:“大哥.咱们走吧.这龟孙子的房子也别给他留.烧他娘个干净……”
    柴荣说:“三弟:前边你放了火.这大门是出不了了.咱们后门出吧.”
    韩通听了.跑进屋里把两匹马牵了出來.又跑到前面取过一把火.把这柴房也点着了.抡起铁扁担.砸开后门.扶着柴荣.牵着两匹马.出后门而去.
    且说韩通扶了柴荣.牵了马匹.出了后门.上了大路.那彭家寨的大火正烧得毕毕卜卜.火光烛天.照得四周一片光亮.回头看时.只见柴荣伤口仍在流血.脸色苍白.气弱声低.忙扶他就地坐下.问道:“大哥.怎么样.还能走吗.”
    柴荣喘吁吁地说:“此地不宜久留.走得要走.走不得也要走.”
    说罢.抽出佩剑交与韩通.说:“三弟.你先切断箭杆.替为兄包?伤口再走.”
    韩通听了.接过佩剑.切断了柴荣身上的箭杆.又扯下衣袖包?好伤口.扶柴荣上马坐好.自己牵着两匹马.缓缓前行.走了两个时辰.前面已是汾西.这时.天已大亮.柴荣箭伤甚重.一路上也只是伏在马背上.再经不断颠簸.已是昏昏沉沉.神识模糊.找了几家客店.店家见韩通相貌凶暴.性格粗鲁.已是畏了五分.更见柴荣浑身血迹.奄奄一息.更怕一但死在店中惹來是非.因而都不敢接纳.韩通十分焦躁.擂桌子敲板凳的.正与那店家争吵起來.招來街坊围观.
    柴荣昏迷中听了.勉强抬起身子.对韩通说:“三弟.莫要为难这家主人了.且到城外找个郊野地方安歇也罢.”
    正在这时.一位面貌清秀.三绺微胡.身穿苎衣布冠.读书人模样的人.排开众人.來到前面.发话道:“人有急难.正当出手救援.尔等为何都推之门外.无半点恻隐之心……”
    那店家听了.不但沒有生气.反倒拉着那人的手.请到跟前.说:“教授來得正好.也要请你说句公道话.你说的恻隐之心.难道小的就沒有么.只是小店是待客的店家.你看这客人伤重病危.小人若把他接待进來.一但死在小店之内.不但难免招惹口舌官非.恐怕其他客人也不敢來住.这岂不是砸了小人的饭碗么.”
    那些围观的街坊议论说:“救人危难.那是要的……”
    也有说:“店家不敢接待.也说得有理……”
    也有人说:“慕容教授.你学问渊博.见多识广.您就出个主意.救他一救吧.”
    这个人.他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华字.乃西燕慕容氏之后人.早年就学嵩山书院.九经三史.无所不精.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晓.自负有管、乐之才.萧、曹之智.只叹是生不逢时.适逢乱世.无人赏识.只好沦落民间.招了十來个小学生.以教书糊口.大家送他个称他教授.由于道德文章.受人敬重.所以市井民庶偶有纷争.也都常去求他主持公道.是个极有民望的人.
    这一日.慕容华授课完毕.安排那些学童自己?诵.他便自背着双手上街散步.因见一个黑汉牵着两匹马.那青骢马上伏着一位遍体血污的锦衣公子.走了几家客舍.都不肯接纳.便在后尾随.要看个究竟……
    要知这位教授早年曾得异人传授.掌握了一套秘宗星相风鉴.观人贵贱荣辱.兴衰成败.真是十中九有.极有准绳的.今日一见韩通.虽然容颜丑陋.面带晦煞.但隐隐约约之中.却蕴藏着一股富贵福泽.实属异相异人.此时又值柴公子抬头说话之际.那慕容教授举目一看.只见这位公子虽是满脸乌云.却盖不住祥瑞光彩:浑身血污.掩不了龙凤资质.暗下里大吃一惊.心想:看此人眼下虽临困境.伤患不轻.但从他气色光华來看.危而未殆.衰而不绝.龙腾虎跃.看來也就在眼前.自己的风云际会.一生富贵.也许就在此人身上.想到这里.便拱手向柴公子道:“这位公子不必惶恐.店家恐影响生意.不敢接纳.也是情理之事.在下茅舍简陋.略可容留歇息.无须去至郊野之外.”
    柴荣听得有人接纳.抬头看时.见是个读书人.心中自是欣慰.在马上勉强支撑作礼道:“多蒙相救接纳.沒齿不忘.”回头便向韩通道:“三弟.如今这位教授先生仗义相救.你我就到他那里安歇吧.”
    韩通那里正焦躁.忽听有人接纳.又听柴大哥发话.便忙忙的牵着马匹.催促着慕容华领路.直往城东而去.那教授在路上问了韩通.这才得知两位的姓氏.
    來至慕容华的住所.便知他刚才自称“茅舍”并非谦词.他住的确实是茅舍.正中一栋瓦房.是当地乡正拨给他作教学课堂的.里面有十多个小童正在高声朗读.东边厢一排两间茅屋.便是他的住房.西边厢一排两间房屋.是堆放杂物和厨房之用.听得慕容教授带着两人两马归家.他的妻子王氏牵着一个三岁的孩儿迎了出來.
    慕容华忙领着王氏.收拾西边厢房以安置客人.等到收拾妥当.安置柴荣躺下时.只见他已精力耗尽.昏死过去了.
    慕容华见了.忙吩咐王氏下厨做饭以待韩通.自己上街找大夫替柴荣疗伤.不一会.领來了一位姓安的外科大夫.那安大夫一见柴荣满身血污.昏迷不醒.把了一下脉搏.先自皱起了眉头.对慕容华说:“教授.你这位朋友伤得不轻呢.”
    说罢.从药囊中取出一颗丹药.先?柴荣服下.回头又吩咐:“速备热汤.”
    慕容华忙唤王氏端來一盆热水.安大夫剪开柴荣的衣服.露出两处箭伤.由于是近距离中箭.伤入肌理.血肉模糊.委实伤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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