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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难还在想着图谋中原。 李难召集了亲信的将领和高图前来觐见,准备扩军北伐。
李难说:“诸位都知道,已经过去了三年,之所以朕等了这三年,就是为了积攒粮草,平定匪患。如今已经粮草积攒的差不多了,匪患却还没有平定。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坐视大彻继续做大下去,所以朕决定哪怕我们根本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也要立刻北伐。”
各将领纷纷主动请战,李难十分满意。又高图。过了三年富足生活,高图已经是富态了许多,高图说:“这件事臣以为应当立刻去办。以现今的局势来们的土地没有大彻广大,我们的户口没有大彻多,我们的兵力没有大彻精锐,我们的财力没有大彻充沛,迁延等待的越久,对陛下越不利。所以臣以为,应当北伐。但是我们的兵力……”
李难说:“不要紧,紧急征募兵员就是了。就这样了。退朝。”众将领和高图告退了。高图心说:退朝?这也叫上朝吗?征兵,征吧,征兵越多你亡国就越快,我的功劳就越大。
于是李难的征兵诏书一发下来,各地官员为了邀买功劳,明明是征兵募兵,到了他们那里却已经变成了强征,谁要是不去当兵,轻则抓人充军,重则杀人放火。搅闹的各地郡县的百姓苦不堪言,咒骂官府和皇帝。于是逃难的人口就更多了,逃难躲避官府的人一多,本就饱受盘剥的百姓负担就更重了,最后只能抛弃农田,将最后的一点生产也荒弃了。
轰轰烈烈的闹了两个月,四处连抓带骗,“召集”了足足二十万人。高图在浒墅关是满满一座军营的新兵,这些新兵一个个东倒西歪,与其说是穿着军服,不如说是搭在身上,三教九流,痞子无赖,灾民老弱。一群群拉帮结伙,一堆堆吆五喝六。窥一斑而见全貌,高图一道,在给这些人一年时间也休想训练出来,一旦开战,这些人就是死路一条。不,上了战场他们就逃走了,就不会死路一条,但是他们的将军,乃至皇帝就未必如此了。
巡察了浒墅关之后,返回咸陵自己的府邸,管家送上了一封密信。高图打发他下去了,高图转身进入密室,关好了密室大门,点燃烛火,拆开密信一图立刻将信和信封一起放在烛火上烧光了。“你吩咐,我照办。”
自从娄明,陈化,崔全被李难逐出朝堂,只能担任无关紧要的虚职以后,实际掌握朝廷事务的就是高图。另外李难对这些文案之事一窍不通,更不屑一顾,甚至是听高图的汇报也会迅速失去耐心而半个字也听不进去。身边亲信的也全部都是不识字的武将,无一例外是当年他们兄弟在草头山上的弟兄,因此只要是高图的提议,李难往往是不加过问边加盖了玉玺。之后几乎全部的钱都被各级官员分掉了,李从驾崩后财政拙荆见肘,到了现在更是只能想尽办法的去搜罗钱财了。
为此高图拟定了几条奏议,其中有一条是关于新的丈量土地的,被高图夹在一叠公文中间。准备明天呈报。
翌日,李难正在皇宫中练习弓箭,高图听太监说李难在练弓箭,不顾太监的阻拦,硬是要在此时向李难汇报。太监们对高图也是敬畏三分,见他如此坚决,也就不敢阻拦了。此时来汇报视察浒墅关的情况,正好是李难正高兴的时候,陡然被打断心中已经有了三分不满。
高图行礼之后,李难询问了浒墅关的事,高图说:“新兵的确有不服管教的情况,但是随着整训的开始,一定可以克服。以往不是也一样的吗?所以请陛下不要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至于说……”
才说了这几句话,李难已经很不满了,“好了,好了。训练新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朕心中有数,那些酸儒的话真是不会信的。你还有什么事立刻和朕说,朕还没尽兴呢。”
于是高图将那些公文拿了出来,李难一常头疼,大喊:“掌印太监,去把玉玺拿来。全部都让他加盖玉玺。”
掌印太监取来了李难的玉玺,高图煞有介事的一件件向李难说明,但是李难心里想的却还是他的弓箭,高图加盖,高图就此将那份重新在全国丈量土地的奏议也加盖了玉玺。然后不紧不慢的告退了,高图刚走,李难立刻拉弓射箭,正中靶心,周遭的太监叫好声响成一片。
既然加盖了玉玺,也就可以通行大治王朝的每一个角落。于是新的丈量土地的法令推行全国。新法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隐藏起来的土地全部统计起来,进行征税,同时将已经上税的田地推行新的税法,将土地的拥有者和耕作者区分开来按照三比五的比例征收赋税,如果土地的耕作者同时也是土地的拥有者,则按照土地的拥有者征税。抗拒新法,或是逃税弃地逃荒,一律按照死罪论处。按照这个新法,则完全将所有的佃农逼到了生存的边缘,不但要肩负比抵住更重的赋税,同时还要向地主缴纳地租。这还不算,连逃脱和抗拒的余地也一律剥夺,彻底将底层民众绑在了死刑台上。各地的官员也见缝插针,从中渔利,新法要丈量的一丈,他却按照一丈二来计算,连带地主一同盘剥,或是伙同地主加倍盘剥佃农。
同时这些年也有大量的官员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而贿赂高图。不仅有主动送上门的,也有高图公然索贿的。这次新田税法,高图在呈报李难之前,就已经向自己的那些亲信和“门生”透过消息了,所以为了答谢高图,送来大量的礼物也就是情理之中的。
这天高图从宫里回来,座驾马车刚进街巷,就己的府门前的带着礼物的人足足有上百人。说是来送礼的,其实只是送来礼单的,为了掩人耳目,不至于被你等人怀疑,礼物会在接下来的十几天内以各种名目隐秘的送进门。
高图下车和前来送礼的人寒暄几句,吩咐手下礼单,然后招待了些酒菜就打发来人去馆驿了。晚上简单的处理些文案后高图打开那些礼单,一份份全是些金银珠宝,翡翠珍珠,绫罗绸缎,白玉青瓷之类的,足足有八十多份,粗略一算就有百万之资。
高图自言自语,“比起去年清明和重阳,份数和价值都少了啊。也罢,反正也不必算计这些小钱了,何况年尾时也还有他们的孝敬。为了继续做官,真是什么也做得出来,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高图趁着夜色,打开了密室,将这些礼单放在了密室的供桌上,而在他的身边,全都是柜子,和打开的箱子,柜子上落满了金砖银条,玉器瓷器,箱子里也全部都是银锭珍珠玛瑙宝钞,足足有二十个柜子,三十多口箱子,供桌上还有厚厚的两大摞契约,分别是房契和地契,两摞都有五六寸厚。
算下来这间密室里的全部的财产部下巨万之数。
大治朱雀三年,八月末,就在大彻的水军最后的训练业已完成,南征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时,高图一手炮制的新法在实施了一个多月后,最终成为了压垮南方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大规模的暴动在江南的几个郡兴起。南水郡,沧海郡,江川郡,南海郡四个郡是最为严重的,暴动之余打击官府,抢劫官仓更是有人打起了诛杀暴君之类的旗号,公然反抗朝廷。
暴动在出现了不到半个月,已经将这些郡的半数土地掌控于掌中,从乱者转眼见多达三十万,其中有一半是被剥夺了土地的流民,被迫上山落草,多年流窜的流寇,和对朝廷仇恨至极的平头百姓,人心失尽的大治王朝的风雨飘摇到了最后关头。
消息传到了李难的耳朵里,将军们为了出战的事吵的不可开交,但是李难还是决定了段冲,魏浪,张靖,姚直,以及追随自己的一些将官随自己出战,薛观和穆英继续把守边关。因为新兵还不具备上战场的能力,还是决定动用老兵,说是老兵,其实全部只剩下不到五六万人,加上有些经验的士兵,不过**万。其余都是老弱不堪大用的。
高图在一旁听着他们的用兵方略,“如果这一战这些有经验的老兵也损失惨重,那么陛下南下就更顺利了,说不定还能一阵击溃。我可要立下这一功劳。”
“陛下。”高图说:“此事非同小可,必要时不可手下留情。臣得知彻军水军已经训练完成,南征已经是迟早的事,为了避免内外受敌,一定要极快的将内乱平定啊。”
李难图一眼,“朕知道了,朕决定御驾亲征。朕不在咸陵时,你可临机专断。”
高图连忙跪下,“臣谨遵陛下圣命。”
第二天李难就匆匆忙忙率军出征了。
为了解除对南郡的威胁,李难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南水郡。担心李难会知道在南水郡所做的事,高图连夜送了书信到南水郡首府临州,统治南水郡太守,务必遮掩瞒混过去。这样一来,整个南水郡就“热闹”起来了,太守忙着销毁账目,除掉或是收买不安分的证人,还要筹措大军的饷银,不得不忍痛舍弃自己贪墨的私财,外面则是兵荒马乱,流民流寇成千上万太守无奈直接给他们扣上了贼军的帽子,期待着李难将其全部剿杀。
事先得到了李难的行军路线,太守就可以将李难经过的地区全部粉饰一新,饱受盘剥的百姓,惨遭荒弃的土地都被他们伪装成了欣欣向荣的田垄,还让士兵乔装农夫去假装耕种。虽然为此花费了不少钱,但是高图垫付了七成的费用,还是为了保住性命,太守及其南水郡的其他官员也只有骗下去了。
李难出征可能经过的地方,高图也是一样的如法炮制,如此一来本就陷入动乱的江南变得更加混乱和“热闹”了。
就在这场动乱轰轰烈烈的展开时,终于有人打起了了一面旗帜——诛杀暴君,讨伐治王。这个人就是在江南流窜多年的匪首,刘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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