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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冰怡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用时也就三个小时不到,当她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早就等在了手术门外的姬德胜和山丽丽立时迎上前去,姬冰怡一脸轻松地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就这点小手术,没事的,两个礼拜就可以拆石膏了!”
山丽丽看着女儿打着石膏的腿,责怪不失地心疼地说:“少胡说,我和你爸都问过李院长了,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骨折不是什么小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就老老实实和我们回别鹊养病!我呀请假在家里专门照顾你!”
姬冰怡笑,握了握山丽丽的手,眸光却是爬到了姬德胜那略显担忧的脸上:“爸!续东……他……怎么样了?”
姬德胜狠狠地瞪着女儿,自鼻子里重重地出了口气:“还在手术!”复又气愤地说:“这次事情你知道是谁干的?”
姬冰怡想了片刻:“他们一共四个人,都带着头套,打伤我的高个就是医闹事件中打伤续东的那个,还有个矮个,也参见了医闹,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很像是医闹中带头的那个‘胡子哥’,最后一个人我不认识,就是他朝续东心口捅了一刀!他这是要杀人啊!”说着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姬德胜脑门上直冒火,气愤地说:“那个胡子哥不是被关进监狱了吗?!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这分明是有人暗中捣鬼!”说着气呼呼地到一旁给田局长打电话去了。姬冰怡则是被推进了单人间病房。
由于惦记续东手术情况,姬冰怡虽然独自空空,却也是吃不进东西,把山丽丽给她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放在了旁边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惊天巨变。觉得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失去续东,姬冰怡神色间一片萧瑟黯然,泪珠儿在眼眶里滴溜溜地直打转。
不久,姬德胜过来对女儿说:“我给田局长打过电话了,田局长已经向我保证72小时保证破案,你放心,凶手很快就会抓到。”
两个小时后,李院长一脸沮丧地来到姬冰怡的病房,姬冰怡急问:“院长,续东他怎么样?”
李院长表情一滞,叹了一口气:“对不起,续东虽然保住了命,但是已经是个植物人了!”
姬冰怡怔了半晌没说话,姬德胜三人在一旁担心地唤着姬冰怡的名字、
良久,姬冰怡眼里闪动着不相信的眼神:“这……这……这怎么可能?院长,你在骗我,对不对?谁主的刀?你让他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李院长忐忑不安地说:“冰怡,你要冷静,续东他失血过多,没有及时止血,造成体内长时间持续性极度低血压,后来在手术中我们发现续东前不久脑部受过剧烈撞击,并且没有得到及时正确的治疗颅内还有不少淤血……”
姬冰怡拦静静地听完李院长的话,她那曾经风情万种会说话的丹凤眼变得空洞无神,泪,已成线,红唇微启,决绝地说:“我要见他!”
现在,姬冰怡躺在活动病床上被姬德胜和山丽丽推着缓缓来到了续东的病房,初雪正一边喂续东喝水一边和可能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续东在说话:“慢点喝,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一样,呛住了怎么办?……”
续东的眼,呆滞而无光,空洞地看着无处安放的虚空,似是什么都在看,又似是什么都不在看,他薄削的嘴唇机械地一张一合,那突出的喉结似是不知道吞咽,将初雪刚刚喂进他嘴里的水又吐了出来,弄得满脸满衣服都是……
姬冰怡瞪大着眼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种说不出滋味的触动,初雪似是发现有人来了,起身见是姬冰怡一家人,微微笑冲着三人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给续东擦拭脸上脖子上衣服上的水渍。
山丽丽不知为何眼底涌出一抹湿意,张口欲喊续东的名字,却是被姬德胜抬手拦住了,姬冰怡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续东,默默地看着初雪,忽然,姬冰怡哽噎着愤怒厉声说道:“安雨嫣!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初雪不语,姬冰怡继续厉声质问:“你明知道续东滚落三家湾沟底一定会受伤,一回到离鸾你为什么不先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而是急着去拿鉴定书?”
病房外悲伤却是不知所措的王大雷等人闻声心惊不安。
初雪依旧不语,泪却无声滑落,滴在杯子的水里,姬德胜于心不忍,推着姬冰怡往病房外退去,可是姬冰怡的厉声质问仍在继续:“他身受重伤,血流不止,你为何不替他止血,你只顾着你自己,你太自私了!”
初雪泪流不止,倾盆而泄,姬冰怡的撕声响彻在走廊里:“安雨嫣!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安雨嫣,你是魔鬼!是你害了续东!是你……”
第二天,姬冰怡决定来开离鸾这个伤心之地,离开如今已然不是她想要的续东,悄无声息地随着父母赶回了别鹊,只是令她倍感奇怪的是,她的账户上莫名多了十万块钱。
这一天同时收到十万块钱的还有离鸾外院的王会计,不同的是这次来人声明这是续东还的。
同一天,续东的房贷也被人还清了,房产证上的名字是续东。
这一天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离鸾市公安局的破案速度简直神速,参与昨天DNA鉴定中心门口的血案也告破了,四名嫌烦全部归案,公安局又根据黑子的招供把安云峰带走了,同时决定对逃亡到香港的安雨泽实施境外抓捕,而昏迷不醒的鑫鑫集团总裁安远国突然之间身体康复出院了……
三天后,离鸾市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那就是鑫鑫集团总裁安远国对外界郑重宣布,他唯一的、年仅二十五岁、美丽漂亮且博学多才的女儿安雨嫣接管市值近十八亿的鑫鑫集团。
一个礼拜后,续东出院,初雪把续东接回了忘川小区。她没有立即入主鑫鑫集团,而是继续留在了忘川小区,公司依然由安远国打理,白天,初雪上半天在楼下忙着心理咨询,抽空就上楼去看望续东,她总是不放心雇来的阿姨照顾续东,担心续东饿了、渴了……
后半天,她会陪着续东在屋里不停地说话,不停地把过往旧景重现,每天她都会给续东吹陶笛,而且她发现只要自己一吹起陶笛,一吹起那首班得瑞的《初雪》,续东的意识好像就有一丝被唤醒,这个时候的续东总是有那么一瞬集中精力,那眸光会有那么一瞬的定格在她的脸上,就这样日复一日,初雪希望能够唤醒续东,能够重拾过往她和续东一起的欢声笑语。
过年的时候,初雪以初雪朋友的名义回了一趟自己亲生父母的家,看望他们老人家,后来又通过极度催眠抑制张春梅的毒瘾,给张春梅找了份合适的工作,让她留在自己父母身边,代替她给父母尽孝。
过年的时候,细心的初雪还让人给续东父亲打扫了房子,置办了年货,自己还以续东朋友的名义去看望续东父亲,又担心续东长时间没和老人联系,春节又不回家,续东父亲会伤心难过,又让张家村小学张老师施展他的绝技,学续东说话给续东父亲拜年。
三个月后,春回大地,春暖花开,初雪和王大雷找到了离鸾外院主管手术视频监控的南航,通过对南航施展极度催眠,顺利地拿到了初雪被姬冰怡切除卵巢的视频。
后来,初雪找了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又找了张家村小学有着口技绝活的张老师,依照续东定下的‘夜审潘仁美’之计,让妹妹以自己的形象突然出现在姬冰怡面前,让张老师学上一世的初雪的声音说话,使姬冰怡亲口承认了自己对初雪犯下的罪行,并且现场录制了视频。
只是令初雪意外的是,姬冰怡并不承认她想害死初雪,当被问及为什么术后不给初雪开补钙的药,姬冰怡的回答更令她意外,姬冰怡说她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希望初雪得上风湿病,关节痛,牙齿脱落,苍老得更快,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置初雪于死地。
无论怎样,初雪还是毅然地把这两份视频交给了王大雷,再次状告姬冰怡。
再后来,听说李文可起诉姬冰怡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的案子重新立案调查审理,两个月后的一天,法院开庭审理,姬冰怡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席,而是委托了知名律师屈直来应诉,初雪的人也没有出席,许是怕自己当庭情绪失控,许是对一切都已看开。
最后,法院并没有判姬冰怡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而是判决姬冰怡触犯诽谤罪和医疗事故罪,两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判处罚金……
当李文可和王大雷把审判结果亲口告诉初雪时,初雪淡淡地微微地笑,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王大雷,文可,谢谢你!谢谢!”
李文可和王大雷惊异于初雪如此淡然的反应,交换着诧异的眼神之后。
王大雷因谙熟法律,对法院没有判姬冰怡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而是判了医疗事故罪并不感到意外,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安雨嫣的淡然,如今的安雨嫣在他的心里没有了最初的强势犀利和咄咄逼人,亦没有了后来的伤感柔弱和悲愤苛责,如今的安雨嫣外柔内刚,睿智沉稳、贤淑而淡定,全然一副超脱世俗的姿态。
李文可心里却是为初雪暗暗叫屈不平,忍不住气愤地说:“雨嫣,难道初雪就这么白白死了,难道不上诉吗?”
初雪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上诉了,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跟她斗了,我要照顾续东。”说着起身向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续东,出来见客人了,我们的大恩人王大雷和李文可来看你了!”
再后来,八月份的一天傍晚,初雪把续东安置在轮椅推到了阳台,阳台上有她心爱的续东亲手做的根雕茶海,茶海上有她心爱的续东亲手刻的‘闻香品茗,只你共我’八个字。二人围着根雕茶海而坐,天边夕阳一抹,柔和的七彩光芒从西边斜射了进来,照在初雪那淡然端庄美丽的脸上,数着她纤长细密的眼角毛,映进她那黑得澄净的眸子里……
初雪纤纤十指灵动地飞舞,熟练地操作着功夫茶的每一个步骤,百鹤沐浴(洗杯)、观音入宫(放茶叶)、悬壶高冲(冲茶)、春风拂面(拂去茶水表面的杂质泡沫),又把茶漏放在公道杯之上,再把茶水注入公道杯之中,接着把茶倒入闻香杯,在闻香杯上扣上品杯,接下来初雪用她那白皙纤长的中指和食指夹住闻香杯,拇指护住上面的品杯,快速翻转手腕,转瞬,品杯便在下方,而闻香在上方。
最后,初雪轻轻提出闻香杯,提出一缕清香,放在续东的鼻子下,柔情一抔落在续东那呆滞的脸上,宛然一笑:“怎么样?香不香?”
续东不语,初雪已是习惯,兀自说着:“以前都是你给我泡茶,让我闻香品茗,现如今也该轮到我给你泡茶了!”说着又把品杯慢慢地放到续东的唇边帮续东喝了下去,这才低头闻了自己那闻香杯的香味:“嗯!续东,真的好香啊!”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初雪恰好正低头闻香,没有注意到续东此刻的眼睛里正有泪珠一滴在闪烁,等初雪低头喝了品杯的茶之后再抬起头时,续东的眼又恢复了呆滞。
初雪看着夕阳中续东被映红的脸,不禁想起了安雨嫣。
那一日,安雨嫣静静地凝视着夕阳西下,良久,安雨嫣的声音泉水般叮咚地流淌了开来:“初雪,你不必学我,我这短短一生太过犀利苛刻,素来心高气傲,过于执着尽善尽美,就像那正午时分的太阳,光芒万丈,耀眼夺目,却也使人不敢直视稍有亲近,”
“看了无数次夕阳,只知自己喜欢看夕阳,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应当做一个夕阳女子,学会收敛自己的光芒,学会把光芒分享给周边的云朵。”
回想到这里初雪不禁起身来到续东的身后,附身搂着续东的脖子,低头轻吻续东的发,之后初雪举目望向红彤彤的天边,如泣如诉地说:“续东,你看夕阳多美啊!”
此刻的夕阳竟是和安雨嫣那日看的夕阳一模一样,夕阳正自像一个少女一样温存恬静地挂在天边,那夕阳边的云朵,仿若得到了夕阳的光芒馈赠而变得欢欣鼓舞,围着夕阳和它窃窃私语互诉衷肠,忽又变成七彩霞光绕着夕阳载歌载舞,而这时,夕阳像是得到了云彩的赞美和爱慕,越发的亮堂精神了,宛如一个纯洁端庄的淑女闲庭信步在云端。
凝视着天边的夕阳,初雪忽然想起了那件事,那件她当初认为是续东因其而写下离婚协议书的事儿。
那还是她和续东结婚前的一个月,父母对他们二人的婚事一直不松口,一天,父母亲逼着她去相亲,本不愿去的初雪在父母的软硬兼施之下最终还是背着续东去了,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和她相亲的这男子非但长得身材高大极为帅气阳光而且谈吐优雅、举止得体,又博学多才,家境殷实,说话幽默风趣,更要命的是该男子和自己学的同一专业,在兴趣爱好观点等方面和她几乎有着惊人的一致。
那一刻,初雪动心了,竟然和他都生出相见恨晚的惋惜之情,二人吃了饭后,一起去公园散步,相谈甚欢,直到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二人才依依不舍地留了手机号码各自回家,临走的那一刻,那个男的在她额头上深情的一吻让她差点意乱情迷。
只是回到家之后,初雪立即处于深深的自责和对续东深深的愧疚之中,那一夜,她未眠。经过了整整一夜的思想斗争,等到第二天那个男的打来电话约她的时候,初雪最终选择了拒绝。
现在,初雪就如泣如诉地把这件深埋在她内心深处的事静静地说给了续东听,说完这件事之后,初雪的心情好多了,初雪从后面深深地吻了续东的额头:“亲爱的,对不起!”
可是她忽然发现有东西突然滴落在她的手腕上,打湿了她的心,初雪蓦然一惊,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看看续东的眼睛,天呐!那是续东的泪水!
这一刻于初雪而言是石破天惊的一刻,是苦尽甘来的一刻,初雪惊,唇启:“续东?!”只是她的话没有说下去,整个人已是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起狂吻不止,夕阳之下,二人尽情激吻不止,直到她快要窒息迫不得已地轻轻推开续东,激动地说:“续东……”却是泪如雨下,一头扑进续东的怀里放声纵情大哭起来。
续东轻轻地拍着初雪的因啜泣而翕动的香肩,柔声地说:“初雪,其实,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了!”
“啊!”初雪猛地离开续东的怀里,瞪大眼问:“什么?你知道?”
续东笑,将初雪紧紧地搂进怀里:“你妈说的!”
“啊!”这次,初雪是在心里啊的这声,却是将续东抱得更紧了。
许久,初雪嘤咛了一声:“二货!你现在承认我是初雪了?”
续东低沉的声音“嗯”了一声:“是的,虽然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但是,无论你是初雪还是安雨嫣,我都要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续东的人!”
再后来,听说姬冰怡并没有被收监,而是因身体不适申请了监外执行,在姬冰怡得知续东苏醒过来并决定和安雨嫣即日完婚的消息之后,姬冰怡选择了吞药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再后来,上次来离鸾外院视察工作和续东认识的王教授给续东打来电话说续东关于仙居蝌蚪文的研究已经得到了国家文物局和文化部的认可,不日上边就会有文把续东从离鸾外院调任至省文物局工作。
这时,初雪和续东刚刚有了一个男孩,才不到三个月,续东拗不过初雪,给孩子取名安重生,嘿,还别说,这孩子像极了上一世的初雪。
面对即将启程去往别鹊工作的续东,初雪和续东二人心里都是割舍不下对方,续东更是心疼孩子,然而,生活总是要继续,重新走到一起的续东和初雪必须面对新的生活,新的人生历程。(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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