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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后,叶泽轩病倒了。
叶泽轩比田蜜还要大上七岁,如今已经是一百一十五岁了。年龄大了,要不是以前一直有田蜜空间里的灵水饮用强身健体,两人也不会活到百岁这么大的年纪。
这衰老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的,叶泽轩生病,也是器官负荷不住的原因。
田蜜不顾儿女们的劝阻,还是决定和叶泽轩一个房间。
“我们老了,两人加起来都快二百三十岁的人了。就是哪一天去了,也是喜丧,没什么好难过的。他能抱我睡的时间,是每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他黏了我一辈子,小心翼翼的护了我一辈子,宠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我可不想临老了,得一个人睡。”
“他老怕我会不见了,要是没有我,他哪里睡的好。我,没有他在我旁边,我也不习惯啊。”
叶泽轩眼里的疯狂爱意和田蜜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闻之心里一震。到底没有想要让父母老年分离,大家点头同意了。其实他们也知道,别看妈妈(奶奶)往日温和好说话,可一旦决定了,就是爸爸(爷爷)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蜜儿,我怕我比你先走,留下你一个人伤心。”叶泽轩说道:“没有我在,你会忘记给自己加衣服,会忘记盖被子,会不好好吃饭的,你让我怎么放心呢。”
田蜜在面对叶泽轩时才会像以前一样,露出娇嗔笑意,道:“所以你要努力活的比我久啊,不然,我可不依。”
叶泽轩笑:“好。”他怎么忍心抛下她一人,独自离开。
田蜜和叶泽轩细细说着两人之前的回忆。更多的时候,却是两人关着门,在房间里看年轻的时候拍下的照片,拍录下的东西。
“你之前和女干事一块气我……”田蜜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打晕我,还两次……”
叶泽轩忙求饶:“蜜儿,我的错,我的错……罚我以后更疼你,好不好?”
田蜜笑:“嗯。”
这么多年来,田蜜有时候就会揪着这几件事情不放,叶泽轩一边求饶一边在心里好笑:这个娇气包,小心眼的很。都这么多年了,还一直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他一通。
半个月后,叶泽轩好了。两人又开始坐在后院的摇椅上,两人晒晒太阳,听听广播说话。饭后还是会牵手慢慢在后院散步,有时候叶泽轩还会摘下一朵开的正好的花儿,插在田蜜的头上。
叶泽轩认真的看着田蜜,道:“好看。”
田蜜笑:“也就你还觉得我好看了。”
“蜜儿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叶泽轩咧嘴笑的欢。
这二老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况,即便家里的孩子担心,不过看两人过的开心,倒也能多少心里安慰一些。
日子过的飞快,对这时候的田蜜也叶泽轩来说,除了过一天老一天,便是那一日,比一日,加深的对彼此的爱意了。
中秋节过后,陪着叶泽轩过了一百一十六岁生日。
这天早上,叶泽轩起床,便看见田蜜甜笑撒娇:“再陪我睡一会?”
“好。”叶泽轩点头。
“轩,你有没有后悔娶了我?我老是欺负你。”田蜜笑问。
叶泽轩摇头:“不会,我很庆幸你能嫁给我。”他有太多太多的不好,可田蜜都包容接受了。
“你当初过来的时候是哪一天?”叶泽轩问。
“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八日。”
“就是在福川县城吗?”
“嗯。过来的时候,我都傻住了,还是换了衣服,这才到外面查看情况的。”
“你那时候一定很害怕。”
“忘记了,就是有些慌乱吧。毕竟原先在原始深林来着。”
“叶泽轩……”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蜜儿。”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起床洗漱。
田蜜开口:“我想穿嫁衣。”
“好,我陪你。”叶泽轩点头。
“蜜儿穿起来是最好看的了。”
田蜜闻言甜笑,亲了亲叶泽轩的脸颊:“你穿起来也很帅气。”
“我老了,都抱不起你了。”叶泽轩轻笑。
田蜜认真:“能抱呀,不是还能抱我一块睡吗!”
“傻丫头!”叶泽轩无奈轻叹。
其实叶泽轩八十岁后就没有多少次抱着田蜜入睡了,因为田蜜怕压着他的手。两人通常都是手牵在一块睡的。
田蜜说的嫁衣是两人婚礼上的衣服,大红色的刺绣旗袍,结婚后就被田蜜收到空间里去了,连带叶泽轩结婚那天穿的衣服一起。上个月,田蜜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整理了。
叶泽轩还给田蜜细细的画了眉,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一笑。
用过早餐,两人和往日一样活动,不过当家里人看到两人的穿着时,露出向往的神情。
如今白发苍苍的两人不复当年的容貌,叶泽轩比田蜜还老,除了看出年轻时候是个严肃冷厉的人,别的也就一个白发的老头而已。田蜜脸上依稀能看到当初漂亮的模样,加上家里人都见过田蜜年轻时候的照片,自然没有人敢说丑了。
田蜜和叶泽轩几乎已经不再出门,反正家里够大,两人没事就在后院转转,到时间就回房休息,倒也没有影响麻烦到晚辈。
午睡起来,本该到时间出门活动吃下午茶的爷爷奶奶没有出门,小孙女奇怪便进来喊。
“爷爷,我进来了……”
进屋一看,僵住了。
只见叶泽轩抱着田蜜,不住的掉眼泪,那手颤抖的不住的摸着她带着微微笑意的脸颊,额头抵在田蜜的额头上,伤心失神的呢喃:“蜜儿,蜜儿……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那失去神采的眼里,一串串的泪水流淌而出。
“奶奶……”孙女眼睛一红,叫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爸爸,不好了,奶奶……”
“什么……”
外面顿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下一刻,哭声顿起。
“爸,我妈……”
“呜呜……妈……”
“呜……呜,奶奶……奶奶……”
“妈……”
“你们别吵了,安排去吧。”叶泽轩回神,抬头看着拥进屋里的孩子们和孙子孙女们,说道。
“爸,你……”辰睿担心的开口。
“没事,我挺好的。”
“该通知的,你们看着通知吧。”
叶泽轩有条不紊的吩咐后事,棺材是双人大棺材。
“准备双人棺材。”叶泽轩对着辰逸开口。
“爸。这……”辰逸慌了。
婧妍立马开口:“爸,你还有我们啊……”
叶泽轩:“急什么,我以后也是要用的,我得和你妈一块合葬。”
“可是……”辰睿开口。
“按我说的去做吧。”
没有田蜜在一旁劝阻,没有人能改变叶泽轩的决定。为了不气到高龄的父亲,辰逸挥手让人准备。
“爸,那你别太难过了,身体受不住的。”
“我让几个孩子给妈梳洗更衣吧。”
叶泽轩摆手:“我没事,我给你妈她收拾一下,你们出去吧。”
“爷爷,我们来吧。”
“爷爷……”
几个大的孙女开口。
“不用,我给我老婆收拾,你们安排去。”
“爸……”辰逸皱眉。
“是不是我的话不管用了?”叶泽轩冷声道。
“没有,爸,你别生气,我们,我们听你的。”
叶泽轩拒绝了孩子们和孙女们的帮助,在孙女把水盆端进来后,挥手让她出去,自己关起门来细细的给田蜜梳洗。
田蜜一向娇气爱美,叶泽轩想到什么,失神的笑了笑,打开桌上的首饰盒子,给田蜜带上他当初送的项链,又给田蜜小心翼翼的把头发梳好,穿好鞋子,这才把外面担忧的子女喊了进来。
外面悲痛和一阵吵闹声,叶家在外面的人接到电话都在往回赶。虽然说是喜丧,可家里人还是沉浸在悲伤里。
叶泽轩自己的洗漱好,自己坐在田蜜身边,握着她的手,诉说两人相识、相恋到结婚陪伴的经过。
已经听过爷爷奶奶的故事无数遍的孙女也不得不为两人的感情所感动。在一旁小声的抽泣着。
叶泽轩无奈的摸摸哭的不能自己的孙女的头,道:“没事,别哭了。就是年龄到了。都会有这一天的。”
“出去吧,别吵你们奶奶,她睡了,不喜欢人多,我看着就好了。”
打发走了在屋里陪伴的两个孙女,叶泽轩直言要和田蜜说点小秘密。
没人能改变叶泽轩的决定,能改变的人都已经安静的躺在床上了。两个孙女对视一眼,带着担忧离开,每隔十几分钟便开门探头看一眼。
见爷爷只是在和奶奶小声的嘀咕,难过的同时,也只能给老人让出空间来。
半个小时后,叶泽轩提起力气抱起田蜜,走了两步颤抖不已,无奈笑道:“老喽,老喽,真的抱不动你了。”
“傻丫头,我也只能再抱你这一次了。”
两个小时后,当大家在二老的卧室找不到人的时候,都急坏了。
这时候,叶家最小才三岁的曾孙说道:“太爷爷抱着太奶奶睡里面去了。”
心里一惊,大家赶过去一看,棺木里,叶泽轩抱着田蜜躺在里面。
田蜜面带笑意,靠在叶泽轩的怀里,叶泽轩的手环抱在她的腰上,两人面带笑意,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好似睡着了。只有那毫无起伏的胸口表示了两人的状态。
“怪不得爸坚持要用双人棺。”叶婧妍流泪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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