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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为盯,青州为刺,青、兖两地正好将董卓南下的道路遮拦的死死的,知道了曹操的动作,董卓心中不由更增添了几分紧迫感,只是就在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时候,入冬以來的第一场大雪不期而至,顿时将董卓的脚步阻挡了下來。()
信都城中,董卓、郭嘉等人围拢而坐,不过若是此时屋中的另外一人被袁绍看见的话,估计袁绍会不计天降大雪的缘故发兵南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诩。
北方的雪來的要比南边更早一些,即便是相隔沒有多远,中山的其他地方也自灵丘之后不久也都早早就降起了大雪,大雪封路,所带來的不仅仅是路途难行,还有那急遽下降的气温,身在屋中也许还不觉得怎样,可是一旦甲胄在身走出的话,冰凉的甲胄穿在身上,数之不清的人甚至接连奔波上一天的时间,身上也不见有多少温度。
如此情况下,按说大军应该是要停歇下來了,不过袁绍也许是真的被贾诩给气着了,仍旧指挥着大军不依不挠的追在贾诩身后,无法之下,贾诩也只得让士卒不间断的在几处地方游荡,不过到底是冬天了,而贾诩他们更多的时间都是在野外生存,气温的严寒让大军减员减得有些厉害,接连一段时间后,贾诩只得将大军撤离了中山返回常山。
袁绍虽然着急红了眼,也是明白冬季不宜战争的道理,之前贾诩他们的损失是不小,可是袁绍这里的减员却更大,现在好了,在贾诩撤出之后,摸不到人的他终于开始平稳了下來,奔波了一年之久的袁绍军总算开始了休整,只是人不是机器,早先有战争的时候压制的他们每一个人都绷紧了弦,此时一松懈下來,大军中顿时东倒西歪的倒了一片一片,等到袁绍知道消息时,已经近半的士卒都倒了下去,而这其中,甚至有不少倒下之后就再也起不來了。
与袁绍相比,贾诩这边的情况就要好上很多了,知道后面战事暂时起不來后,贾诩便将带兵的事情交到了郭缊手中,而他自己则脱开大队,沿着张任开辟出來的通道悄然赶來信都,今天的这顿酒席,就是董卓专为贾诩准备的接风宴。
“來來來,文和,这一杯,是我敬你的,冀州之战能够进行的这么顺利,多亏了你在北面牵扯住了袁绍了。”介绍了众人与贾诩认识,尤其是将新近投降跟在董卓身边的田丰给贾诩介绍了之后,董卓端起酒杯起身而立,对着贾诩认真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主公之言诩受之有愧,受之有愧。”连连摆手,贾诩仿佛是有些被董卓给惊住了,口中不住的推辞出声,董卓见了却不管,仰头将手中的酒水一下子倒进肚里。
董卓不是笨人,对于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清楚,冀州之战能够打的这么顺利,他们突袭是占了一方面,可是最主要的是,一直到现在,袁绍都沒能赶回來主持大局,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冀州诸将群龙无首,这才被董卓钻了空子在短时间里打下了大半的冀州。
“唉。”叹息一声,贾诩也只得仰头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董卓的做法,根本就沒有给他留下余地,这酒是不喝也得喝了。
“哈哈哈,好,在座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袁绍这人,志大才疏,更兼得做事优柔寡断,却偏偏又野心勃勃四处挑事,其人的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就是今天沒有我董卓带兵攻打,南面的曹操也绝对与其有着一战,不是我看不起袁绍,就凭他根本就不是曹操的对手,所以元皓,你也别因为其眼下的局面太忧心,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阻挡的了的。”再次坐下,董卓沒有将之前的话題接下去,反而话音一转扯在了田丰身上。
这段时间,经不住董卓的软磨硬泡,田丰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虽然许褚已经脱离了危险,被董卓抓到了他的命脉后,田丰就已经脱不开董卓的手掌了,再加上他本來就已起了投降的心思,一來二去,田丰也就认命了,不过他逼近不是其他人,人虽是投在董卓麾下了,可是心思仍旧还倾注袁绍身上,大有一种徐庶进曹营的模样,董卓这话,就是为了开解田丰的心结。
可惜,田丰听了却是默然不语。
董卓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如果说之前他还抱有着自己所辅佐之人乃是明主的话,被俘的这段时间里,却是实实在在拷问了他的内心,往日间很多想不明白思不通透的也都在安静之中让他豁然开朗,只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他能够放的下來的,就好像他被董卓逼迫招降的时候他所提出的那不与袁绍为敌的话,就是他不愿与旧主敌对的写照。
贾诩是谁,虽然他才是刚至不久,此时的场面他一见之下却是很快就看了个明白,知道董卓有心消除田丰心中的芥蒂,脑袋一转,贾诩很快接口出声:“主公之言大善,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然则既然要进争天下的话,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天下之争沒有对错、善恶,而作为臣属,我们心中却必须有着对错、善恶的区分……”
贾诩的话沒有说完就顿住了,扭头间见田丰正低头沉思,微微顿了片刻后才接着出声道:“为人臣者,先为人而后为臣,即为人,则所作所为须当思虑百姓,要知道,天下无论何时何事,都是以百姓为基的,一味的自百姓身上攫取掠夺,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灭亡,而纵观袁绍数年之间的所作所为,又何曾有过‘扫除繁苛,与民休息’的,横征暴敛,袁绍其实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人在前臣在后,而臣正是人之补充,所谓‘君无道,臣投外国’,为臣者,当秉持心中之志,不为外物所影响,坚定的为黎民百姓造福,若是不能如此,就应该择主而事,不知元皓以为然否。”淡淡的询问,却如暮鼓晨钟,一字一句的敲击在田丰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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