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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穆清没有防备的被扔进了木盆里,呛了几口水,才稳住身体,只是衣服全部湿透了。
木盆里的水有一点点烫。心情紧张,又被颠簸了许久的徐穆清坐在里面,只觉得浑身上下舒适极了。若不是地点不对,她真想好好泡泡澡。
既然衣服已经湿了,穿是穿不了了,她脱下衣服扔到地上。芷萝拿了小篮子,将玫瑰花瓣洒在里面。徐穆清往下移了移,只露出脑袋,鼻腔里满是玫瑰的香味,心旷神怡。
这样泡着澡,十八和芷萝不停加着热水,一直保持这样的温度,不知不觉,徐穆清靠在木盆边,睡着了。
十八添了水,戳戳她这几年越发消瘦的脸,偷偷笑了。拉了芷萝过来,二人坐在一旁说着悄悄话,顺便看着不让她滑落到水里。
睡着的徐穆清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三年前的西城门外,宋俞念依依不舍的说:“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回来。”
一转眼,他的脸没有变,怀里却抱着一个小不点儿,她明明就在眼前,二人却像没看到她般,嬉戏玩耍。那小不点儿长得好像他,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像。她觉得很伤心,心疼到直不起腰,小不点儿突然跑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腿仰头叫了声
“咳咳,咳”水蔓延进喉咙,徐穆清透不过气,挣扎着却呛入更多的水。一手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将她拖出水面,趴在木盆边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十八抚着她的背,她满脸的泪水不像是被水呛的。眼神一转,知道她肯定又想起宋俞念了。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梳洗打扮了。”十八硬着心肠,把不言不语的徐穆清扶出木盆,芷萝拿了棉布将她包好擦干,把放在桌上的一套嫁衣展开在她面前。
鲜亮的红色笼罩了整个屋子。嫁衣的中衣是苏绣的红绸,如婴儿肌肤般柔滑;绣着百鸟朝凤,同样也是红色的广袖窄腰襦裙,袖子的边缘绣着振翅欲飞的瑞鸟,加上金丝线绣上并蒂莲的腰封,连同流云形状的霞帔。
徐穆清淡淡的扫了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又嘲笑自己,嫁衣多是大同小异,估计和宛陶姐的差不多吧。
阿念,你见不到我穿上凤冠霞帔的样子了,可能以后也见不到我了吧。
你会想我吗?
随着这鲜红的嫁衣缓缓的穿在身上,徐穆清心中支撑她三年的信念,轰然倒塌,将她砸的不成样子。她咬着嘴唇,脸色却苍白了。
为她穿着嫁衣的芷萝看着这样的徐穆清,心疼不已,想说什么话,又默默闭上嘴。
十八可不那么客气,看她穿好衣服,推她坐在凳子上。明亮的铜镜里,红衣佳人端坐,细柳弯眉,杏眸含情,只是嘴唇毫无血色。
十八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在她脸上比划着,控制不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念头,拉过芷萝给徐穆清化妆,梳头。最后,将镶着各色珠宝钻石的凤冠戴好。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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