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露在目光中

25.第二十五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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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是萌萌哒~
    霍川没有再理会弟弟的喋喋不休, 越过他看向了女孩, “苏老师, 晚上来家里吃饭好吗?”
    又看了眼霍勒,“这小子第一次想要自己学什么,还没找机会跟老师好好聊聊。”
    这般直接的相邀, 让苏莺时愣了一下。
    她回想起方才这人在那句“好巧”之后, 紧接着就以一副严肃正式的模样介绍道:“您好,我是霍川,霍勒的哥哥。”
    这让她微微有些吃惊——她知道霍勒有哥哥,但看着霍妈妈年轻干练的模样, 一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位哥哥。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 霍川嘴角勾了下,补充道:“我今年二十八,比霍勒大了足足二十二岁。一直以来, 我待他就像半个儿子, 但我没他这样的儿子。”
    “噗。”苏莺时忍俊不禁, 终于露出了笑意,清清嗓子,“咳, 我还觉得以后要是能有小勒这么可爱的儿子,也是很幸运的事。”
    霍川顿了下,面色不改地随声趋和道:“您说的是, 我也觉得有一个挺好。”
    “……”
    三人并肩向家走着。
    苏莺时本来看外貌觉得霍川是一位很冷不易靠近的人, 但几句话聊下来, 发现他一点也没有对自己生冷的意思,甚至也不曾提起第一次她做的尴尬事。
    这让她有些庆幸。
    至于现在又邀请她去“家访”……
    她犹豫了一下,暂且侧面地回应道:“我就住在你们家的河对岸。”她比划着,“A区二栋。”
    霍川“嗯?”了声,低低淳淳的,尾音上扬,很是悦耳。
    轻笑道:“没想到离的这么近,那更该请您到家做客了。”
    “妈妈也早就这么说。”小男孩总算是跟上趟了一次,得到了哥哥一个赞赏的眼神。
    小脸立马乐呵上了,嘴也更加把持不住,放飞道:“妈妈饭桌上问道,老霍,苏家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啊?”学着大人的语气,“爸爸就板着个脸,我怎么知道!妈妈——‘你问问,问问嘛!’爸爸——‘不问不问!’……”
    这场出乎意料的一人分饰两角的华丽演出,让霍川满脸黑线,伸出大手捂住了弟弟的那张“嘚吧嘚、嘚吧嘚”的嘴。
    苏莺时顿时脸色绯红,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站住了脚步,犹豫地小声道:“要不,今天我就先不过去了吧?等以后还有机会……”
    霍川也扶着机车停下,转身望着她。
    那双漆黑的眸子好像能把人看透,让她有些无处遁行,呼吸都不禁悄悄屏了住。
    可是霍川没有让她这种不自在持续很久,轻轻地叹了声气,“好。”
    苏莺时抬起头来,看着男人把小孩提起丢到了机车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就近了,“走了,先送你老师回家。”
    他自然地走在苏莺时身侧,侧颜英挺俊美,在阳光的投射下与柔和的蕴光交织在一起,有些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苏莺时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支吾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苏老师。”男人的语气有些无奈,“您今天已经拒绝过我……弟弟一次了。”
    苏莺时哑然。
    她将背包向肩上提了提,霍川问,“用先放在车上吗?”
    这次苏莺时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递了过去,男人随手将它挂在了车把上。
    他们回家的路线在过河时有了更改,向着左侧走去。越靠近住宅区的小路越窄,已经很难容得下两人和一辆宽大的机车并行,霍川微微落后一步,跟在苏莺时的身后步履安静。
    他们来到一座繁花葱郁的院落前,霍川停了下来,将包从把上摘了下来,递给她。
    “苏老师再见!”霍勒高呼道。
    苏莺时站在门边,身侧就是钻出围栏的粉色蔷薇。她对两人笑着道:“今天多谢你们送我回来,下次请你们来家里做客。”
    “好!!”小朋友拍手欢呼,在后座上摇摇欲坠。
    男人也利落地回答一个字,“好。”
    苏莺时眼中笑意更甚,冲他们摆了摆手,转身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女子及腰的长发乌黑柔顺,发尾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俏皮的弧度,白嫩的脸颊从蔷薇花瓣中擦过,那一刻,霍川的脑中忽地出现一个词——人比花娇。
    等苏莺时进去了,霍勒这才收回笑容,小脸紧张巴巴地扯了扯哥哥的后衣角,“哥,我刚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苏老师怎么不去咱们家吃饭了?”
    霍川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掐了掐自家弟弟团子似的小脸,“你什么时候改掉学大人说话的臭毛病,苏老师就能到咱们家了。”
    ……
    苏莺时刚进到屋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嗡——嗡——”地油门声。她放下包,快跑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正好透过花丛的空隙中,看到男人长腿跨上了银白机车,黑色机车服被他拉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头盔已经带在了弟弟头上,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小孩已经牢牢抱紧了他的腰,车把处发出了骇人的嗡鸣声——
    苏莺时不由心里一紧。
    结果下一秒,她就发现机车开动了,比自行车的速度快不了多少——摇摇晃晃、慢吞吞的,向着小桥上开去。
    直到苏母唤她的时候,苏莺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窗前傻子似的笑上了半天。
    “看什么呢笑成这样?叫你好几遍了。”
    苏莺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边乐边回过身来,“看新邻居呢。”
    “新邻居?”温珂倒没有注意,问道,“谁搬来了?”
    “不太清楚,姓霍,他家的小孩正在跟我学钢琴。”
    “霍……”温珂想了想,闹不明白地摇了摇头。
    晚上,他们从苏爸爸的嘴里得出了新邻居的准确信息。
    一军区司令长霍舟,夫人是前军区文工团副团长林颖欢,十年前就退伍了。大公子霍川在整个军部都极为出名,身为黑狼特种部队的前队长,他曾参与过多次维和任务,年纪轻轻就被授予了大校的军衔。而跟着苏莺时学钢琴的,就是霍家小儿子霍勒。
    苏莺时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前”字——若说霍母的“前副团长”还能理解,但霍川既然年纪轻轻的,怎么也成了“前队长”?
    她想到就问出来了。
    苏爸爸却长长叹了口气,在餐桌上,良久,才吐出一句,“天妒英才。”
    苏莺时心里一凉,“怎,怎么了爸爸?”
    温珂也跟着紧张起来,饭都忘了吃,见丈夫还不吭声,伸腿踢了他一下,“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别急,别急,我这不是在想呢么。”苏凯平安抚住妻女,摸出根烟点上了,他没有烟瘾,只有在思考问题或有为难的事时才会抽上一根。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听说是去年在菲律宾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肩部中弹,眼睛也被异物划伤,险些失明,不得不退下来了。”苏凯平叹道,“我那时正好在跟军校那边谈关于国防生最新改革的问题,就听说了一些。这件事在一军区闹的很大,特种部队不肯放弃这根好苗子,来过探望过许多次,霍舟那边究竟是何态度我也不太清楚,哎莺时,你见了霍川?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苏莺时滑到嘴边,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觉得霍川现在怎么样?若不是听说了这件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双如浩瀚宇宙般深邃的星眸,竟然曾经差点失明。
    如今……或许也还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样。
    “我不知道,爸爸,我看不出来……”
    “哎。霍舟原先在怀阳军训基地的事上慷慨出手,帮了我大忙,现在既然有缘当了邻居,还是该多走动走动的。”
    “改天请他们来家里吃饭吧!让杨婶做几个好菜。瞧你刚刚说的,那孩子比莺时大不了几岁吧?说的我这心里酸溜溜的。”温珂揉了揉心口,眉眼有些心疼。
    苏莺时忽然就想起来,那人一身黑色流畅的机车服,以军人特有的挺拔站姿站在自己面前时,声音低淳而让人安心地说着——
    “我今年二十八,比霍勒大了足足二十二岁。一直以来,我待他就像半个儿子,但我没他这样的儿子。”
    勾起的唇角自信而幽默。
    他或许并不需要别人的任何同情和怜悯——苏莺时莫名这样的认为着。
    她想张口跟妈妈说些什么,却被苏爸爸打断了。
    “你这个主意好,新邻居乔迁之喜,咱们还没给人家祝贺一下呢。”他想了想,“这样吧,明天我跟霍舟联系一下,定个日子,请他们全家过来做客。”
    平时他训练要求的严格,私下里没少听到女生们对他不满的传言,最后又因为杜盈的事,差点没把他当成阶级敌人——没想到临离别了,这些小孩们又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模样别提多乖巧可人了,还送他亲手写的感谢信。
    这让他一个在军队里操练过的大老爷们也不禁红了眼眶,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就在昨晚表演结束后,苏老师还专门带着那个叫杜盈的女生找到了他和那个动手的好友六连教官。
    在老师鼓励的眼神下,女孩糯糯地走上前来,先是对他鞠了一躬,又对着六连教官道:“教官对不起,那天其实您并没有使多大劲,是我自己的肤质问题,轻轻一掐就能红一片……”说着她自己朝着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立马出现了骇人的红印。
    看着大男人露出呆掉了的神情,女生“噗”地乐了出来,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教官您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该在大家军训的时候坐在休息区玩手机。”
    “不,不是……你们教官都跟我说了,你的情况特殊,女孩,女孩的身体问题嘛,咳……我们都能理解,是我不该动手。”面前的教官黝黑的脸也微赧,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不自在道,“再说昨天下午你们连已经解散了,剩下的属于你们的私人时间。我是教官,你是学生,再怎么样也不该那样拽你,都是在部队粗鲁惯了,我向你道歉。”
    “基地纪律,除了在寝室外,其余地方一律不允许掏出手机!是我错了!”女孩挺起胸膛,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回轮到教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莺时笑眯眯地上前,拍了拍学生的肩膀,“既然都解释清楚了,我们也回去了,杜盈?”
    “是!”杜盈底气十足地喝了一声,“啪”地左脚并在了右脚上,身板笔直,年轻稚嫩的面孔十分严肃地看向两位教官,伸手敬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
    “教官再见!”
    对面的两位教官也瞬间站直了身子,齐齐将右手指尖合拢立于额前,认真地回了她一个军礼。
    然后就看见小姑娘笑嘻嘻的,转过身,拉着他们辅导员开开心心走了。
    ……
    黑脸教官正在回味这些纯真又凶狠的女学生们究竟是一种怎样矛盾的存在,就听见耳边齐齐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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