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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千年等一回~等一会儿啊~啊~啊~等!一!回! 商夏的条件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她教会张静晓她们几个后就出狱了, 她们必须帮她护着宁采苹和2765她们不要被人欺负。
其实如果可以商夏更愿意连宁采苹一起教的, 可是她们不在一个监房, 这个想法实施起来难度实在太大了,她不得不放弃。
至于2765……
张静晓还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兰兰就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要保护2765?”甚至她出狱了还想找人继续保护她。难道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
商夏沉默了一瞬:“难道你们相信她是卖黄/片被抓进来的?”
傻子才信呢!在这个少管所里可能有人不知道912, 但不会有人不知道2765……因为她是真的蠢,别的人蠢好歹还遮掩一二, 这个人蠢是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而且她进来的罪名也是真正的前所未闻。
这样的人能在外面卖东西?别人把她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才对吧?
但既然她已经这样的罪名进来了,也轮不到她们来质疑。她们也没心情去挖掘她的入狱故事, 只知道她丢人,活该被当成出气筒就对了。
在这个地方, 就算是常年处在少管所最底层的犯人, 看到2765心里不舒服了也会打她几下出出气。
反正她傻乎乎的也不会反抗。
至于罪名是不是真的……那是检/察院和警/察的事情,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知道2765这种人就算有一天手里拿了一把枪也不会开,她不可能犯罪, 可是所有人都去欺负她,因为她不会反抗,因为她是个傻子, 活该。
看到商夏问的严肃, 监房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又说道:“智商低、性格软弱, 是你们欺负人的理由吗?那我比你们所有人身手好, 是不是就应该没事打你们一顿?管教们手里有警棍, 她们有权利教训我们的,是不是可以没事就可以电一电我们?”
“她傻所以活该被欺负吗?扶老人被讹诈,要怪热心的人太蠢吗?女孩子被强/暴,都是穿的少所以活该吗?”
小小的监房里一片沉默。
“作恶的人才应该被谴责,2765再傻也不是所有人欺负她的理由。否则有一天你们被这样对待,就应该老老实实受着,因为你们自己也默认了这样荒诞可笑的规则。”
好一会儿后。
张静晓才慢吞吞地说:“所以你的条件是让我们保护2122和2765不被欺负?”
“不,我的条件是,你们把原来在这里的规矩忘了,根据我的规矩来。”
张静晓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听到商夏刚才那么说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她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其他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傻子才不答应。反正这家伙很快就出狱了,她厉害是厉害,但也是个普通人,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可能知道她们在这里做什么?
于是从这天夜里开始,商夏这个监房的人都开始在熄灯后跟着她在黑暗中趁着微光练武——她从小跟着师父练武多年,这些少女想要学的跟她一样是不可能的,但是学一些简单的只用巧劲制敌的招数还是可以的。
所以商夏也不是带着她们傻乎乎的在那儿比划招式,而是直接由她跟张静晓面对面一边打斗做示范她一边讲解,其他人也两个人一组对练。
不过只是这样的强度,睡觉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腿肚子直打哆嗦了。
就这样张静晓还咬着牙表示可以再学一个小时,被商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因为第二天还是要照常上课学习完成任务的,每天都比别人晚睡两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夜里太累她们白天干活或者训练的时候肯定要出事。
商夏第一个抹黑洗漱躺在了床/上,其他人紧随其后。
所有人都躺倒后,刘兰兰几个才突然发现——今晚是她们进了少管所以来,心情最好的一次,也是监房里的氛围最好的一次。
大概是因为有了一点盼头,不像以往那样麻木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刘兰兰心情复杂。
商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个人在黑暗中小声叫她的名字:“912说要想办法让你越狱。”
什么?
越狱……商夏把这两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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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的时候站在布满了电网的高高围墙前,商夏再一次想起了那天夜里刘兰兰说的……越狱。
没有穿越的时候她一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都下了大狱,那里还没有这样的高科技,她又是武功高手,都没有打算越狱。现在就她一个人,还是这种遍布监控和电网的地方,哨塔那里也是二十四小时有狱警站岗的,就算是只鸟也会给被打下来。谁是活腻了想找死才要越狱吧?
她是武功高手又不是傻子,而且她马上就要刑满释放了,根本不需要越狱。
所以想拿这个诬陷她的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商夏很怀疑。
但是当她发现自己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张少管所地形图,旁边还用蚯蚓一样的字体标注着各处换班时间,并且旁边还有一大把铁钉一双橡胶手套的时候她才明白——
原来那些人不是脑子不好使。
商夏将地形图团成一团握在手中,还没来得及处理,只警惕地往远处一看就发现旁边已经有真枪核弹的制服狱警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大步走来。
如果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拿着这些东西被当场抓获,而且位置还这么微妙,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商夏想也不想握着纸团的左手慢慢用力,硬生生将手中的纸团磨成了粉,另一只手抓着那一把铁钉用力往下——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没穿越前的一身内力也在这个身体里了,只是怕太显眼一直没敢用。
商夏这一扔看似轻飘飘的,但铁钉犹如刀切豆腐一般直接一声脆响齐齐进了地底。至于橡胶手套……没有了那两样不该存在的危险品,这个就是小事一桩。
前后不过三分钟。
等到那些人走到这边来的时候,商夏已经继续跟在人群中若无其事的训练了。
她偏过头去,恰好看到了孙向龙看向自己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去,那目光阴冷而森然,仿佛吐信的毒蛇。
商夏直接对着他一笑。
恰好狱警们搜查到她:“我们接到消息,你们有人藏了危险品!赶紧老实交出来,知道的赶紧上报争取立功,被发现整个中队一起扣分!”
夏天的犯人服很薄藏不了东西,所以狱警们上来就是简单粗暴地看周围看双手,商夏笑着举起双手的橡胶手套:“报告,这双手套是他给我的。”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定在她的手指向的方向——
那个瘦瘦的尖嘴猴腮的少年甚至因为商夏这一指认猝不及防之下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这在这些经验丰富的少年犯和狱警们眼中基本就等于直接认罪了。
于是狱警们转头就朝牛涛走去,而商夏……
她再一次朝着脸色阴沉的孙向龙笑了一下。
她其实可以猜到,912的计划肯定不是这样的,可惜他的狗腿太急躁,没有按照计划先动了手,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以为混在人群里把东西塞给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她可以用事实告诉他们:不是的。
她就要出狱,而这个人已经没有以后了。
所以商夏绝不会如他所愿,为了报复他毁了自己近在眼前的未来。
商夏的爸爸名叫商建言,出生于七十年代末接近八十年代,没有出事前他是Y市第一高中的历史老师,那时候他帅气又儒雅,声音也好听,讲课方式也让学生们特别喜欢,在学校里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之一。不夸张的说,他带哪几个班的历史,那几个班的历史成绩就会比其它班级平均分要高出好几分来。
就因为商老师,很多人都喜欢上了历史这门课程。
商夏的妈妈秦婉君是开在她们家的小区门口开了一个小卖部的,虽然赚钱不算多,好在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一个小区的人,大多都很熟悉。
在没有出事之前,这一家三口是很幸福的。
但一切都在商夏读初二那年被毁了。
家里有个优秀的老师家长,而且爸爸妈妈感情很好,商夏从下就性格好,亲戚朋友都夸奖那种,空闲的时候她就会根据爸爸的推荐去看一些书,也明白事理,不像是一些同龄人那样懵懵懂懂的还每天想着写完作业看电视剧之类的。
商建言和秦婉君都是特别开明的家长,从小就会教育商夏,女孩子和男孩子是有区别的,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跟男孩保持适当的距离,有一些地方是绝对不能让男孩接触的。
所以初中的时候那个叫商夏去了宿舍说教她数学题的男老师,刚刚动手就被她发现了。
事情发生以后,商建言和秦婉君甚至来不及震惊和难过,忙着上下奔走想要为女儿请个好律师辩护。他们根本没想到还有人能颠倒黑白,后来发生的事情甚至险些击垮了这两个从来与人为善、相信正义相信政/府相信人民警/察的人的信念。
一晃就是好几年过去,两个人眼看着对方都老得那么快。可只要想到小小年纪就被关在那种地方的女儿,这夫妻两个就都没有心思安慰彼此关怀彼此。
秦婉君的姐姐秦丽君家的女儿宋兰溪,也就是商夏的姐姐,姐妹俩关系一直都不错。商夏出事后,宋兰溪为了帮她联系记者想要扭转那些一面倒的不实新闻,匆忙外出后被醉酒的卡车司机当场撞死。
司机肇事逃逸,出事的地方那么巧监控就坏了,找不到那辆车的车牌号。宋家一家和商建言秦婉君疯了一样的去想办法,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别说报仇了,一直到现在就连谁撞的人都不知道。
宋家也只有一个女儿,出事后那个家也就毁了,夫妻两个每天都在家里对着女儿的房间和照片流眼泪,再也没有心思关注别的了。
商建言和秦婉君又是愧疚又是难过,甚至后来都不敢去宋家走动了——宋兰溪为了救自家女儿出车祸命都没了,而他们什么都不能给宋家,怎么能有脸去见人家?
这几年他们的内心一直都是极度煎熬的——为人父母的无能,所以才没有办法替女儿伸冤,让她明明是受害者却顶着难听的名声小小年纪就进了少管所,而且好几年都不能出来。为人亲戚的,让人家的女儿为了自己家死得不明不白,什么都帮不上什么都给不了。
他们的日子早只是熬着了。
唯一的念想就是一定要等着闺女回家来。
商建言和秦婉君走出了少管所后,就相互搀扶着一边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看着看着秦婉君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商建言拍了拍她的后背,叹着气说:“咱们小夏就快回来了,这是高兴的事情,快别哭了。你这眼啊,再哭就又要去医院了。”
秦婉君立即想到自己家现在已经不剩下什么存款了,小夏回来如果还要继续读书……她可不能再去医院花钱了。她立即收了眼泪,抬手擦着眼睛说:“我就是几年没见到小夏了,她都长成大姑娘了。我想着当初要是没出事……心里头难受。”
商建言摇摇头:“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咱们不如想想小夏马上就回来了,也看到她人了,是不是把她那屋子再收拾一下,铺的盖的被子都晒晒,床单被罩都换新的,再给她买些合身的衣服鞋子?”
秦婉君一边擦眼睛一边点头:“这都是我这个当妈的该操心的事情,又让你给想在前头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郊区的公交车,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自己的小区里。
这个小区他们也是住了很多年的,商夏出生就在这里。这是一个很有些年头的老小区了,小区里的人也大多都互相认识。
商建言夫妻俩刚进小区里,就看到一个熟人拉着自己家孩子走过来。面对面走近的时候,商建言还先打了招呼:“老赵,带着儿子去哪儿啊?”
这以前都是他的同事,赵家的儿子赵越也就比商夏小了三岁而已。
商夏出事,最后结果是进了少管所,商建言公立高中的工作也跟着没了。所以他跟以前的很多同事也就不再是同事了。
他倒没什么,但有些以前见面都会随便聊几句的同事在他家出事后再见到他,反应却有些古怪。商建言也能够理解,不管别人怎么样,他一直都还是原来的态度。
这个赵老师以前跟商建言教一个年级的,他是地理老师,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
商建言先出声打了招呼,赵老师就笑着说道:“去给这小子买双鞋,他吵着要什么篮球鞋,打篮球专用的……臭小子不给买就在家里闹了好几天脾气,这不是周末嘛,就带他去买了。”
商建言笑着说:“男孩子多运动是好事,打篮球挺好的,你这当爸的应该支持嘛。”他说着看了一眼赵越,“小越好像又长高了啊?看起来这个头都有一米七左右了吧?跟你同学一起打篮球肯定占优势了。”
他也是看着赵越长大的,以前赵越看到他都会跟着小区的其他小孩一样老老实实叫一声“商老师”,没想到今天他却低头踢了一脚脚下的小石子。
赵老师和商建言都发现不对了。
赵老师立即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怎么回事?看见长辈都不知道打招呼了?刚还在家里说自己最近表现好呢!”
商建言笑着正要打个圆场,就见赵越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商建言说道:“商老师,听说小夏姐姐是反社会人格,从小就虐待动物是吗?所以她才会连自己的老师都伤害。”
商建言和赵老师勃然变色。
一旁原本微笑着的秦婉君也怔了怔,蓦然撇过头去,泪如雨下。
赵老师立即训斥道:“赵越你话说八道什么?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鬼话?给商老师秦阿姨道歉,快!”
赵越却固执地盯着商建言,分明在等他的回答。
“小越,你小夏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这个小区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知道、她的同学老师知道、商老师和你秦阿姨最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已经十五岁了也是个大男孩了,要学会明白是非区别什么是谣言什么是事实。”商建言严肃了面容,就像是站在讲台上教育一个教室几十个学生一样。“叔叔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但是你跟你爸妈求证过了吗?跟小区的叔叔阿姨求证过了吗?或者去问问小夏以前的老师们?你也在小夏读过的小学初中读书的。”
他的眉间出现一道深深的立纹:“小夏是个好孩子,她是我和你秦阿姨的骄傲,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你小时候见过小夏姐姐的,可能你小孩子忘事快吧?没事,她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再看看就知道了。别人说的都可能有假,到时候你自己亲眼看,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商建言因为想起了马上就要回来的商夏,语气瞬间就又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几年他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其实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
当年商夏在学校戳瞎了数学老师吴爱华后,商家没有反应过来,吴爱华的反应却很快,他立即放出消息说是学生反应过激故意刺瞎老师,并且他家不知道在本地有什么关系,还直接曝光给了媒体。
当时Y市本地的社会新闻就传出了关于初中女生残忍刺瞎数学老师眼睛的标题,下面的详细新闻也是用了春秋笔法,先是模糊说了一下商夏小时候就有人见过她追打小狗,然后就说那个被刺瞎的数学老师有多英俊帅气,教学上有多优秀,有多少学生喜欢他等等。
甚至连本地电视台都播了这样的新闻。
当时商夏一家才反应过来,可是也晚了。除了非常熟悉的亲戚和相交多年的朋友,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待商夏,甚至是看待他们一家。
当时商建言看着那些新闻和那些人的谩骂诅咒很生气,可是他最担心的却是女儿——她还是个小孩子,正是在建立三观的时候,经历了这种事很可能就整个人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改变。
让他欣慰的是女儿没有朝着自己担心的方向发展。她只是变得比以往沉默了许多而已,脸上也渐渐的没了笑容。
商家只是个最平凡的小家庭,没有什么大靠山大来头,商建言能做高中老师是他自己争气,在那个大学生含金量极高的年代考上了师范大学正经大学生毕业出来的。
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能想到的就是相信国/家相信正义相信公道,他们也曾试图联系记者找报社,想要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商建言和秦婉君看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颠倒黑白的事情?就算有那种罔顾事实胡乱报道的记者,肯定大多数记者还是实事求是的。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想要联系的那些记者都根本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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