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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福灵寺,纪浅夏就顺路去找骆凛。
骆凛不在铺子里,却是回太尉府去了,好像太尉府出事了,他已经两天没在铺子里转悠了。
纪浅夏只好回国公府。
狄夫人在歇息,国公爷还没回来。浅夏略一思索便去了朴方堂。
纪老太太精神正好,纪安蕾和纪安蕊跟长荣长福抓牌玩,多寿轻轻帮捶着腿,屋内很暖和,气氛很融洽。
“四妹来了?”纪安蕾看到她进来,笑招手:“来的好,替我一把。”
“姐姐你玩吧,我跟祖母说几句话。”
纪浅夏跟纪老太太见礼,抓到暖榻上,对多寿:“多寿姐姐,我来吧。”
多寿看一眼纪老太太,笑:“行,奴婢这就给四姑娘取二夫人昨儿送来的新茶。”
“小满,你又出门了?”纪老太太指指肩,示意她别捶腿了。
榻上只祖孙二人,浅夏就轻靠在纪老太太肩旁,手轻捶着,小声:“回祖母,我去了趟福灵寺。”
“哦。”
“见着从宫里贬出的妙罗师太了?”
纪老太太侧头:“你这不闲的没事吗?好好的见她做什么?”
“祖母。幸好我去见她了,不然呀……”她俯耳凑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
纪老太太一下就眼光大亮:“果真是她?”
“看的千真万确。”
纪老太太叹气,搭拉下眼角:“真不是个省心的。”
“祖母,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总不能弄哑纪映芙吧?好歹她是正经的国公爷庶女。比不得纪浅夏,名义上是,却并不真是。
“容我想想。”纪老太太很气恼。
府里互斗就行了,好歹是家丑不可外扬。纪映芙倒好,非得嚷嚷给外人听。这个外人还不是别人,是妙罗。若妙罗真是好好清修的师太也罢了,偏是个极有野心的女人。
“她要挟你了?”
“还没正式开条件。”
纪老太太眼里有阴狠之色闪过,看着这满屋孙辈肆意玩闹的笑脸,对上浅夏期待的眼神,她沉声:“别慌。这个事得尽快解决,但也不必慌张。”
“我听祖母的。”
一直到暮色降临,纪老太太拿不定主意。纪映芙还好办,妙罗怎么处理?别看她被贬出宫,人脉估计还是有的。
襟霞阁。
纪浅夏咬着笔头,想了好几个办法过关。把纪映芙毒哑容易,妙罗怎么办?要不要请魏三娘帮忙弄死她算了?反正是宫斗败将,别人也只会怀疑是慧妃的人赶净杀绝。
嗯,想法是好的,就是怎么跟魏三娘说呢?
夜深,纪浅夏准备休息了。
外头有丝馆的人送信过来,说魏三娘有急事找她。
“都这个点了,姑娘还要出门?”倚樱和偎蕉张罗着帮她穿戴严实,小声抱怨。
“我去去就来。你们待在这里。”纪浅夏轻描淡写。
倚樱吓坏了:“这大晚上了,姑娘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啦?就在园子外头,你们跟着,我还嫌烦呢?”浅夏不奈烦。
“可是姑娘……”
“行了。这冷天的,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做事有分寸的。”后一句可不敢恭维。纪浅夏做事常出乎两个贴身丫头意料之外,常出其不意给她们惊吓。
幸好纪浅夏强势惯了,丫头不敢不听她的。
纪浅夏只当魏三娘又在府里某个角落等着见她呢,就跟着来人去了。
偏静避风的角落,依稀寒光之中倒是有一个人影站在暗处,可是看身高怎么也不像是魏三娘呢?浅夏迟疑着紧紧裘衣,四下张望。
到处寂静无声,寒风刮的鼻头通红。
“是我。”人影听到动静,走过来。
“骆凛?”
骆凛神情复杂,不似原来看到她喜悦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浅夏小声问。
骆凛搓把脸,然后就坐下了。
“这里冷,别坐。”
“小满?”骆凛叹气:“我……”迟疑着,被浅夏拽起:“找个地方说。”
看出来了,骆凛心事重重,是遇上什么难言的大事了吧?
思来想去,府里是不可能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温暖屋子。这大晚上,外面酒楼店铺也大多关门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浅夏想到了。
那就是附近的给多寿的宅院,只有一个玉妈妈打理着。
叫开门,看到是他们,玉妈妈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让进厢房,还贴心的烧暖火盆,奉上一壶热茶自觉的避开。
火盆内的炭火慢慢燃旺。
纪浅夏催问:“到底怎么啦?”
骆凛低垂头,一言不发。听了很久的西北风吹窗纸,他才慢慢:“小满,如果我是个贫民子弟,国公府会解除婚约吗?”
这比喻来的莫名其妙。纪浅夏苦笑:“我不知道。得问长辈意思。”
“你呢?”
“我?我无所谓呀。”浅夏又不看重家世。
骆凛好像松口气。
“说吧,你遇到什么事了?”
骆凛又沉默片刻,才喃喃:“也没啥。”
浅夏好言好语:“你还是趁早说出来吧。免得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我?”骆凛搓把脸,又叹口气:“你见过我父母亲吗?”
“呃?令堂骆夫人还是见过的。令尊的话……”浅夏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没有见过。也许原主见过,不过她不记得了。
“他们的眼睛都是黑色的。两个兄长也是黑色,妹妹们也是。只有我不同。”骆凛抬眼认真看着她。
浅夏‘哦’了一声,然后醒悟:“咦?这个概率好像很低啊。”
全家只有一人基因突变,好像不太可能,科学也无法解释吧?浅夏还在沉思。
骆凛又深深吸口气,说了句:“我不是骆凛。”
“什么?”浅夏大吃一惊。
骆凛定定看着她。
“哦,我明白了,你是骆太尉抱养的?”
骆凛忽然展颜笑了笑:“好像可以这么说。”
“养在骆夫人名下,不跟嫡子一样吗?你苦恼什么呢?”
静默良久,骆凛才缓缓:“小满,我也不瞒你说。其实我原来也因眼珠颜色疑过我是不是抱养的。求证父亲,他一口否认了。就没再提过。大前天,我回太尉府无意中听到老太太跟父亲的争吵,才明白,我不单是抱养的那么简单?”
“那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并不是夏国人。是当年骆太尉征战中,深入敌方境风,捡来的婴儿。”
“啊?”这信息量就有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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