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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丰要倒霉了吧?”左臂中的李信突然开言问道.
“嘿嘿,你也猜到了!”周羊儿在心中笑嘻嘻的开口道。当年老道讲这故事时,说到这一段,周羊儿便也猜到那陈丰要倒霉了。
“我可不是猜的!做任何事,无论善恶,皆不可心有牵绊,一旦有了挂碍,便不是善恶而是累赘了,那陈丰盗走老僧的金子,看起来是错,但他用这笔银子不仅保住了自住了自己一家人的生计,而因为这笔钱获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因为这笔钱获益?”周大神君有些不明白。
“呵呵,蠢才,不懂了吧!这笔钱若放在那佛像之后,只是一笔钱,但那陈丰使将出去,生发出的钱开了商铺,某家问你,他的商铺中有多少伙计要靠着工钱养家糊口?自古无奸不商,但真正受天罚的商人有多少?并非老天不想罚,盖因其行商而获益者甚多,善恶相抵,除非太过苛刻,一般是不罚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轻声一叹,不等周羊儿接口又接着道:“我也是在小轮回中才想通了其中道理,说起来这钱之一物,却也非同小可,召神灵,驱鬼气,达穷开塞,赈贫济乏,他年我若能恢复修为,定寻几个钱母炼成法宝……”
周羊儿听他越扯越远,趁< 他后话未出,急急道:“且慢,即然善恶相抵,为何那陈丰还会倒霉?”
按老道的故事所言,那陈丰听到老和尚自尽的事儿,总觉得心有愧疚,再加上那庙祝所言,更让他觉得自己多年无子,定与那老和尚有关。
越想越觉得良心不安,回到梁州之后,便在家中开水陆道场,请高僧名道作法,超渡那老僧。连续开了八十一天,方自散去。结果就在法事做完的第二日,他老婆就有了身孕……
陈丰当真是喜出望外,当下出钱召集工匠,要为梁州的万寿寺建十三层浮图塔一座,此后连生意都不怎么管了,心思全都在家中那孕妇的身上。
等到怀胎十月,临盆之际,生恐再出什么意外的陈大东家,特意在院中摆下香案祭奠那老和尚,也不管人家佛门弟子的身份,又烧了几箩筐纸钱。刚拜祭完,就见老和尚突然出现,一路奔产房去了,惊的他一路直追,只是追他不上。
等到了产房门口,那老和尚回头冲陈丰一笑,便没了踪迹,紧接着稳婆就在房内大喊:“生了,生了!”不一时,陈家小少爷就被抱到了他的面前,初生的小婴儿,见了自己的爹,也不似别家孩子那样哇哇大哭,而是冲他爹诡异一笑。
陈丰险些惊的摔倒,那笑容和刚才老和尚的笑容一模一样,等到婴儿抱了回去,陈家的大总管来报,万寿寺的宝塔,工匠刚修到十二层,一夜之间,无缘无故的塌了一层。陈丰想到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长叹一声,塔还没修好,拆塔的就来了。
即然知道自己亲儿子是圣水寺老僧的转世,陈丰索性便为其取了个小名,叫做“和尚”。这陈和尚一出世,就有许多怪毛病,比如,最喜欢听器物摔碎的声音,而且那器物必须越贵重越好。什么珠宝玉器,珍珠玛瑙,越是名贵,他笑的越开心。若一天听不到这种声音便会大哭不止。
而刚出生的那三个月更是诡异,每日他爹必须往院子外抛洒大笔银钱,数目要与当初在圣水寺偷的数量相当,不然小娃娃会饿上一天,连奶都不吃上一口。
等到这和尚长大了,更是不得了,挥金如土,不学无术,这些都罢了,还染上了吸食地狱花的恶习,最终气死了生身父母,他父亲陈丰临死前,指着床下一个棕箱子道:“儿呀,我知你守不住家业,这家里的东西迟早要被你挥霍光,你要记住所以的东西都可卖,但这个棕箱不能卖,那是爹留给你的退路。”陈和尚应了,将此事记在心中。
等父母死后,便将那箱子留在身边,本来父母留下的钱财,就算他吸食地狱花,但只要好生经营也足够一生花销,怎奈这位根本没那心思,三个钱的东西一个钱卖,卖光了商铺,又卖家当。而且卖的时候连看都不看。
据说,有一次陈和尚躺在家里床上,想吸地狱花,便在门上贴个条子,卖家具。有一户人家十两银子买下一个柜子,抬走时直觉得甚是沉重,都只道有钱人家用的木头好,等回家打开一看,满满一柜纹银,就算买一百个柜子也不止,见到的人无不骂他败家。
不过这陈和尚却一点也不在乎,除了他爹留下的那个棕箱,其余的尽数卖了个净光,等到山穷水尽卖无可卖之时,便将他爹给的箱子打开,只道箱中有什么奇珍异宝,谁知只有一领袈裟,一封书信。打开那信,却见上面写着:“欠钱的,业已还清,讨债的,还不归去!”
看到信上之言,那陈和尚心中一惊,随即大悟,自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洗浴干净,将那袈裟披在身上,端坐院中,绝气身亡。据说,那袈裟便是当年圣水寺中老和尚包裹赤金之物,被陈丰一包儿拿了去……
“哈哈哈,我早就说,心有挂碍,必遭劫难,那陈丰若不是心中愧疚,祭奠老僧,又怎么会被那老和尚追债!”左臂中的李信笑道。
“啊?”周大神君有些糊涂,以前老道说这个故事,一再教育自己不可偷盗作恶,免遭报应,这李军神倒好……
“蠢才!”李信打断他心中所思接着说道:“你懂个屁,那老僧开始并不知何人偷了他的金子,所以就算身亡也是个枉死鬼,但凡冤枉二种鬼物,地府不收,人间又难久留,若不能及时找到仇人,身上戾气难除,连转世都极困难。偏偏那笨蛋陈丰,心生歉疚,祭奠于他,让他知道了仇人是谁,肯定要到地府申冤,按地府规矩,自然要欠债还钱的。所以自然会安排他转世陈丰的儿子。”
“啊?”周羊儿更觉稀奇:“为什么要转世做他儿子?”
“蠢!岂不闻无债不为父子,无仇不成夫妻么?”李军神在左臂中振振有词的训斥道。
“嘿嘿”重复着李信这两句话,周大神君傻笑道:“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他以前常听人说这句话,原以为只是比喻,不曾想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大军神接着道:“以父子而言,若你欠人前世钱财,便会有逆子讨债,若人前世欠你钱财,便会有孝子还债,有甚稀奇。”
周羊儿正听他说的有趣,却见亭子地洞中那刁二郎面无人色的跑了出来,紧接着是陈刀,那火娃倒还胆大,最后一个大咧咧走了出来,口中还嘟囔道:“一口空棺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一边二郎还未回话,却听一身长衫的小屠夫陈刀怒道:“你懂个屁!正因为空棺材,所以才害怕,那玩艺儿看样子也有年辰了,还上了棺钉,怎么会是空的?”
那火娃猛然警醒,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对面的陈刀问道:“你是说……”
“诈尸!”一旁的刁二郎接口说道:“别忘了这亭子里死过谁,若真是那人诈尸,咱们可都惹不起哟!”
“别说了!”狄小火此时已是一脸苍白,再无刚才的大胆,却听他对那二郎道:“快快拿了东西,咱们赶紧走人的好!”陈刀也在一旁连连称是。
那二郎点了点头,转身三下两下顺着柱子爬上了横梁。这柱子被漆的油光水滑,也难为他爬的如此之快,连地下的周羊儿也暗自吃惊,他虽然爬树的本事也不低,但象这种光滑的柱子,决不会象这小子一般快捷。
等那二郎在上面掏摸了一阵,却提出一个布口袋,那袋子鼓鼓囊囊,看起来份量不轻,却听他在上面喊道:“你两接好,砸死了可别怪我!”说罢,抬手将口袋扔了下来,他此时身在半空,那袋子又沉重异常,只要将其先扔下去,自己再想办法下来。
想起三老子的乾坤袋,刁二郎一阵羡慕,虽然老头子将一切都留给了他和火子哥,带着阿其丽走了,可惜却不曾给他们二人留乾坤袋,没有那种法宝袋子,这装点硬货都如此麻烦。
眼看那袋子摔将下来,下面二人连忙躲闪,谁知那袋子并未下落,而是晃晃悠悠奔亭外去了,三个小贼无不吃惊。陈刀和火娃急忙向屋外追去,那二郎更是直接从柱子上跳了下来,就地一个毛儿跟头翻出了亭外,等到了亭外,却见那袋子已落在了一个手执雨伞的中年文士面前。
那文士笑吟吟的看着三个小贼,却不曾开言。地下的周羊儿吃了一惊,这人是何时到的,自己居然没发现。
“咦?魔道修士!”李军神在左臂中对他说道。
周大神君有些奇怪,李信怎么会知道他是魔道修士,却听李军神一声冷哼道:“看他手上的扇子。”举目看去,却见那文士手中有一把纸折扇,上面描着一位白衣丽人,看起来倒有些象是天魔红莲的模样。
“六欲天魔!”周大神君意外道。
“这蠢才!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的运气么?”李信接着说道:“那不过是一个小天魔罢了。”
周羊儿闻言方才心安些,普通天魔的话,以自己现在的能耐,根本就不用怕它!”
正自琢磨事儿,却听那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你们三个想欠债不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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