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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柔软而又险恶地承受下了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女子,在她们的脚踩下时卑微地俯下身,又阴险地吞噬了她们大部分的力量,最后还不忘了温柔地纠缠着她们的鞋子。阳光如冲击波般一轮一轮向她们投下热量炸弹,肆意凌辱着她们娇嫩的肌肤。单调划一的黄色细沙充斥于她们的视线中,凝视久了,眼前仿佛无数黄影重重叠叠,眼前一花就容易失去平衡摔倒。
紫薇一个踉跄,被水月莲及时抓住:“不要总盯着地面看,否则很容易晕的。”
“谢谢你,公主殿下……”紫薇苦笑,她总是容易忘记与自己同行的这位女子是一国王储,因为生活在现代民主、自由、共和的体制中,对于人存在着地位的绝对的高低尊卑这个观念并不强烈,所以到了天空界颇有些不习惯。如果在中国古代,一介平民居然要堂堂公主来照顾,估计怎么着也得判个死刑或是流放什么的吧。
“叫我水月莲吧,公主殿下这称号实在很没新意。”水月莲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调侃起自己的身份。
“当公主是什么感觉?”紫薇好奇地问道,自来天空界,这还是第一次与货真价实的公主在一起认真交谈呢。
水月莲扶正紫薇撑得歪斜的绸伞,淡淡道:“当王储是件很沉闷的工作,很不幸我从出生后就要开始这种工作。虽然真兰国没有神州岛上诸多礼仪规范,但身为王者所必须遵守的一些通用规则是必须要学习的:仁慈、博学、威严,要懂得与子民交流,要有强壮的体魄与防身的武功,还要学会在充满了尔虞我诈的王宫中生存下去。感情成为奢侈品,婚姻成为交易,我的未来已经被固定成一个模式了。”
这番话过于沉重,在水月莲的口中淡淡描述却令人更加压抑。紫薇吐了一口气,感叹道:“真是做平民有做平民的不幸,当公主也有当公主的悲哀啊。”
水月莲微微一笑,不想让自己的话影响紫薇的情绪,于是口气一转:“正因为当王储太过无聊,所以我才常常溜出宫,偶尔也会做些正人君子不屑做的事。”她对紫薇俏皮地眨了眨眼。
“哈!小偷公主!”紫薇被此言提醒,想起了二人初见时的情形,不由得大笑起来,指着水月莲做鬼脸:“做公主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创新,居然出宫当小偷。”
水月莲矜持一笑,微昂起头装出骄傲的样子:“哪里。只是偶尔游手好闲而已,小偷这角色也就针对你一人干过。”
“为什么?”
“当时我看你们衣着是外乡人本没在意,经过你身边时听你提起水魔珠。水魔珠乃我国圣物,寻常人根本见不到,而且只有王室成员知晓这个名字,所以你这外人居然知道水魔珠自然引起我的怀疑,因此才偷去你的袋子想查看一下你们的来历,结果你的袋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我摸不清状况才主动还给你,想把你们引进宫慢慢摸清你们的情况,结果竟然遇到父王中毒这事。”
水月莲说着,脸色又黯了下来。
水魔珠竟是真兰圣物!紫薇心中一沉,想要取得这水魔珠怕是没那么简单了。但她还不死心,又问道:“这水魔珠是什么样子?怎么到了你们国家的?”
“银白色的珠子,在夜间可以出很明亮的光芒。至于来历就没有人能说清了,反正在我国很久了。”
紫薇陷入了沉思中,其实以释夜和四灵的力量,想从真兰国取得水魔珠应该不是难事,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吧。水月莲瞥了一眼她的脸庞,似也明白她在考虑什么,低下了头,脸上复杂的神色被兜帽的阴影遮住。二人一时间各自心怀鬼胎,沉默地向着南方行去。
口中嚼着一枚甘李,水月莲一手遮着阳光望向前方,大团大团蒸腾的热气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肆意扭曲的光线中跳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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