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姓男子笑容一顿,暗想这杜云柔莫不是真要把自己夫君抓来丢进河里不成?
想到这里,他笑容更劣:“自然当真。”
“好。”杜云柔忽然撤身退出船篷,站在船衔上:“夫君卫子都身子不便,跳河一事,便由我替代。”
贾姓男子在她退出船篷之时便已有不好的预感,此时见她竟然要跳河,吓得赶紧起身去拉她,哪知她身子已经跃了出去,他一拉之下,反而让她的身子撞在船衔上,坠入河里时,腹部撞了个正着!“哗!”的一声,大片水花溅起,猩红的颜色霎时在跌宕涟漪的河面上晕染开来,迅速将一大片碧绿的河面铺红!
“有人投河了!”
“救人!快救人!”岸上的人立马喧哗起来。
贾姓男子吓得脸都白了,这可是一条人命,若是有什么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他只是想出一口恶气,谁知道她真的就跳下去了啊?!真是个疯女人!
跳入河中的瞬间,杜云柔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地府如此之近。
入冬了,冰凉的河水冷得像钢针一样,恨不得扎破她全身的皮肤,而比起冷,更难受的是她的腹痛,落水时撞那一下,让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移了位!
河水争先恐后往她口鼻里钻,她甚至没有挣扎,只任凭自己的身子随着河水往下沉。
意识模糊中,她隐约看见河面上的光随着自己的身子下沉,一点点消失,她想着,这河,真深……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朝着那光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最终,直到最后一丝光湮,她也没能抓住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捞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何时清醒的,她只知道,自己的意识清醒了很久,可眼皮太重,她醒不过来。
这期间,她听见卫子都的声音充满了暴躁不安,他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冲她吼:“杜云柔,你给我醒过来!”
醒过来做什么,她不想醒,她想安静一些。
她感觉到许多只手来给她号过脉,无一不是拿起又放下,叹气一声接一声,说的都是同一句话:“卫夫人小产了,这身子本就差,此番若是她不愿意醒过来,恐怕……”
这些话,杜云柔听得很清晰,她想到自己落水时留了那么多血,当时以为是肚子上撞伤了,却原来是小产……
也对,算起来,她也有两月多没有月事了。
这个孩子,来得不声不响的,连走,也是这么无声无息的。
罢了,是她与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吧,就像她与卫子都,强行得来的东西,终究是留不住的。
杜云柔觉得很累,她几次想要把自己的意识沉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都被卫子都吵醒。
她烦不胜烦,终于睁了眼。
睁了眼,卫子都却不在。
也好,杜云柔松了口气,她不想面对他,本能的,心里很拒绝面对他。
她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腹部却传来撕裂一般的痛,杜云柔倒抽了一口冷气,只好躺回去,再也不敢动。
“大小姐,你醒了?”李伯惊喜的走过来。
他以前是杜宅的老仆,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叫她“大小姐”了。
“你睡了三天了,可算是醒了,老奴这就去唤卫将军回来!”
“不用去了。”杜云柔叫住他,疲倦的揉揉额头:“我不想见他。”
估计,卫子都也不太想见她的。
李伯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忍不住安慰道:“卫将军虽然平日里做些荒唐事儿,可这次大小姐昏迷了,老奴看得出来,卫将军是真的很着急。”将军是真的很着急。”
大小姐是个命苦的,从小没了爹娘,又家道中落,原以为嫁了人会好些,谁知道这卫将军,又是这样一个荒唐的人,放着好生生的妻子不要,竟然非要去青楼招妓子!
虽然口头上为卫子都说着好话,可李伯心里着实为自家大小姐打抱不平。
“你刚刚说去唤卫子都回来?”杜云柔揉额头的动作忽然顿住,心里不由的提了起来:“他去了哪儿了?”
卫子都一个腿脚都不方便的人,难不成还出门了?!
“卫将军一大早就跟着秦源将军出门了,逼大小姐跳水的那个盐商,让秦源将军给抓起来了,大小姐放心,此事有秦将军出马,日后那盐商定然不敢再为难你!”李伯道。
杜云柔颔首,心里却有些狐疑。
卫子都废了腿以来,秦源几次想要伸出援手都被卫子都婉拒了,为何这次……
莫不是为了她……?
杜云柔皱眉,正想着,腹部又一次传来绞痛,她深吸一口冷气,闭上眼。
罢了,不想了,多想无益。
李伯说她在这床上睡了三天,那为什么她到现在也感觉不到一丝暖和……
她裹紧了被子,冰凉的手脚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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