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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希从马来西亚回来,就直奔花城广告公司,不顾众目葵葵,将慕荣糖从办公室里揪了出来,一直揪到车上才放开她。
慕荣糖狠狠地推开他,道:“你疯了,你干什么?”
“上车再说。”他黑眸半眯,冷冷地说。
“不上。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慕荣糖靠在车上,色厉内荏地大嚷。
“不上?那就在这里好了。”他带着玩味笑意地瞟她一眼,猛地吻上她的唇。
“你干什么?”慕荣糖拼命挣扎。
白晨希意兴阑珊地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街上的行人聚了过来,围成一个圈,指指点点。
慕荣糖愤愤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白晨希这才打开另一边车门,施施然地坐进去。
“开车。”慕荣糖动手去扭他的锁匙,她要马上离开这里,刚才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白晨希终于开车而去,但却不想就这样放过她,气焰高涨地说:“你刚才不是很神气的嘛,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慕荣糖气得翻着白眼瞪他,怒道:“你真是莫明其妙,你来找我干什么?我正在上班,你知不知道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白晨希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罗嗦?”
“停车,我要下车。”她拍着车窗大喊。
“这里的禁下区。”他厌烦地挥了一下手。
“我要下车,我叫你停车,停车……”慕荣糖继续大喊大叫,声嘶力竭,她激动得扑过去猛抢他的方向盘,两人闹成一团,车子在桥上的车流中乱窜,险象环生。
白晨希踩住刹车,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刹车痕,慕荣糖被这急刹吓得魂飞魄散,她推开车门,快步地向前走去。
他下车飞奔着追上前去,喊道:“你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慕荣糖步如疾风,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拖住,大叫道:“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换一个名字就可以骗到天下人,骗得了我吗?”
“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大叫。
他软弱地喘息着,许久才道:“我有东西给你看,看了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慕荣糖半信半疑地瞧着他,终于跟着他回到了车上,他拿出一份资料给她看,她疑惑地接过。
这是一份关于慕荣糖的资料,有从出生到读书的记录,照片的上那个人,显然跟她有很大的出入,然而一切的信息却是跟她吻合的。
她愣了一下,终于溃不成军,蜷缩着身体,抱住头,全身颤动,传出压抑的痛哭声。
他终于不忍,轻声问道:“你干什么?”
她止住哭泣,缓缓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她仿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哑然道:“对不起,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以为她是在找借口,翻起眼睛道:“你说不记得就不记得?”
她垂头咬着自己的手背,很努力地想要想起以前的事,可越是想就越觉得头痛,她抬起头,现他正用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自己,全身僵硬了一下,垂下了眼帘。
“三年前的那场空难,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这三年前,是爸爸妈妈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相信他们不会骗我的。”
白晨希望向另一侧,吸了一口气,终于正面盯视着她说:“那这些又是怎么解释?他们没骗你,难道是事实骗了你?”
慕荣糖如遭雷击,她推开车门,再次下车,往前奔去。
白晨希开车缓缓地尾随后面,望着她,眼神转动,了上前去,喊道:“我送你回去。”
她当作没听见,不理不睬,快步往前走。
他终于忍无可忍,下车,上前去擒住她的手腕,大声道:“跟我走!”
她立刻失控,彻底失控,用力甩开他的手,嘶声喊道:“你别管我,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别管我,你走……滚……”
白晨希呆了片刻,茫然地看着她,脸上有种绝望的神情。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出来……
疲惫地回到公司,慕荣糖想找张明伟问清楚这件事,却找不到人,一问才知道他被蓝心派到外地出差去了。
她压抑着心事,一遍又一遍地看表,时间变得难过起来,一分一秒都特别漫长。
下班后,她赶到酒店去找父母,原本是想问关于身世的事,但慕妈妈拉着她说这几天的行程,并兴奋地大夸台湾是个漂亮又好玩,滔滔不绝。
慕荣糖不忍心去打断她的热情,最终还是把事情先搁下了。
一家人到餐厅去吃饭,很意外地,慕荣糖竟然陪慕爸爸喝起酒来,她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的,似笑非笑歪着头,眼神如轻烟漫卷,软软地往后一靠,又斜斜一倚。
慕妈妈看到她的醉态,责备地道:“糖糖,你今天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妈,我有事要问你。”她这句话吐字不清,醉意十足,却还惟恐自己醉得不够,拿起酒杯继续喝,继续醉。
“什么事?”慕妈妈似乎看出了她有心事。
她真的醉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问道:“我到底是谁?我以前到底做过些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
慕妈妈的脸色一沉,终于明白为何糖糖在喝那么多酒才问这个问题,慕妈和慕爸对望了一眼,他们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生了。
她抚着女儿的头,怜惜地道:“可怜的孩子,你终于还是要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
再喝一口,酒的味道变得又苦又涩,她抱住母亲哭喊起来:“妈,妈……”
慕妈妈拍拍女儿的肩头,轻轻地道:“去吧,去找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慕荣糖紧紧地抱住她,她心里茫然无助,就像飘在大海上的人,拼命地抓住最后一条救命稻草。
她是真的醉了,又哭又笑,泪水将她的妆给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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