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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简惜惜只粗略看了眼一楼,很快就上了二楼, 没一会儿又上了三楼, 再又二话不说的出了商场,顾小莲在后面追的生无可恋。
“姐,你说你着急什么呢?刚一进去就要出来,我都没得空好好看看。”
简惜惜面无表情的回她, “你要是没看够,你可以回去, 我又没强迫你非得跟着我。”
一句话堵的顾小莲哑口无言。
她倒是想要继续逛逛呢, 可惜口袋里没半毛钱, 只逛不买有什么意思?本来她是想拉着薛芝玉单独逛逛,薛芝玉却说不放心简惜惜一个人溜达,得跟着才放心。
毕竟简惜惜从小就是个傻子, 脑子一直不灵光, 偶尔发疯打人的事情也发生过,虽说现在已经被圆心道姑治好了,但谁能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发病?还是跟着妥当一点。
薛芝玉这样讲了, 顾小莲头一低,只得跟着简惜惜一通快跑。
等回到林家时, 顾小莲丧气的发现, 除了吃了一根冰棍, 其他啥都没捞着, 白跑一趟,气的她一口气堵在心口,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吐槽简惜惜是个大傻帽。
第二天一早喂了林彦绅吃完早饭后,简惜惜又将那本唐诗精选放在了他面前。
林彦绅睨了唐诗精选一眼,又一脸嘲讽的看向简惜惜,“你以为我还会教你?让你继续糟蹋我的钢笔?”
简惜惜撇嘴,“至于吗?看你这小气吧啦的样儿,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今天不用你的派克了,破英雄用用算了。”
林彦绅浓眉一紧,“你认识派克和英雄?”
一个傻子能区分派克和英雄?以她的家境,她恐怕连看都没看过,那又是怎么知道这两个钢笔牌子?
简惜惜暗道糟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她有些慌乱的拿起那本唐诗精选,挑了首《咏梅》,“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哪能知道这些东西。来,我们今天先从这首学起,这咏字我认识,昨天学过了,这后面一个是啥字呀?”
林彦绅将信将疑,难道真是他自己说的?
不过这傻丫头的脑子是真好,昨天教了她一遍的字,她居然真的还记得。
“这是梅字,梅花的意思,宋代王安石的一首诗。”
简惜惜很认真的指着王安石三个字,问:“这就是王安石吧?括号里的是宋字?”
“嗯,宋是朝代的意思,就是唐朝后面的一个朝代,唐宋元明清,然后就到了现在。”
“哦,这样啊,这朝代换来换去的真有意思,那这首诗怎么读?”
居然说朝代换来换去的有意思,林彦绅简直无语,怪他不该跟她多提认字以外的事。可是见她真的聪明到过目不忘,他下意识的就想教她多一点东西,不仅仅是认字。他甚至在想,假以时日,她的文化水平能达到哪一步?能考上大学吗?不过考大学还得会数学,那可就难一点了。
林彦绅收了胡思乱想,指着那些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简惜惜跟着读了一遍。
林彦绅突然道:“你真的不会再用那支钢笔?”
“放心,我简惜惜说话算话,我说不用就不用,不过,我看你也不像那种小气的人,那支钢笔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林彦绅没搭理她,继续教下一首,“白居易三个字应该认识了吧?这是他写的《暮江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
简惜惜突然打断他的话。
“那支钢笔是你心上人送的吗?”
林彦绅身子一震,蓦然噤声,握着书本的手用力到青筋突出。
简惜惜叹气,“我就说有故事吧,其实圆心道姑跟我说了你是心病,道姑法力高深,一眼就看出我就是你治病的良药,是你命中注定的糟糠……”
林彦绅斜睨她,冷笑,“呵……糟糠又是在哪里学的?”
简惜惜处之泰然,“这还用学?我还吃过糠呢,你吃过没?”
林彦绅一噎,懒得跟她较真。
通过几次试探,他发现了简惜惜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他是无神论者,思来想去都无法解释这些问题。看来,只能以后慢慢问了。
这边正学的起劲,院子里忽的吵了起来。
“死丫头,你不就是林家请的佣人?凭什么不洗我的衣服?”
顾小莲一觉睡醒,看见院子角落里晾着林家人和简惜惜的衣裳,偏生只有她的衣裳还在盆子里放着,连水都没泡,气的她端着盆子就砸在了阿香脚下。
阿香跟顾小莲差不多年纪,她虽然在林家帮工,做做家务活,但林家人从不曾拿她当佣人看待,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不曾亏待过她。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说帮工就低人一等了?
昨儿个顾小莲来了以后,阿香就看她不顺眼,今儿个当然不帮她洗衣服。
阿香甩给她一记白眼,“你谁啊?我凭什么帮你洗?”
家具店的东西她搬不走,便出了五毛钱,请家具店的伙计推着板车帮她送了回去。
伙计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叫做高强,个子只比简惜惜略高一点,瘦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力气倒是不小,一个人将那些东西全都搬了进去。
“谢谢。”
简惜惜把钱给他,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大姐,你一人在这里住?”
简惜惜淡笑着说道:“我不在这里住,租下这铺面只是想做点事情。”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虽然只是个孩子,简惜惜也不想暴露自己是一个人的事情,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
听说简惜惜要做事情,高强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奇的问道:“啥事儿啊?”
简惜惜道:“开个裁缝铺。”
“裁缝铺?大姐你还会做衣服?”
“还行,学过一点点,手艺不精,勉强混口饭吃吧。”
高强见简惜惜年纪不大,估摸着她也只是个新手,“那你家大人跟你一起做吗?”
简惜惜摇头,“我爸在钢厂上班,我妈只会缝补自家人的衣裳,这店还是得我自己来。”
高强眼露同情,“那是蛮辛苦的。”
店铺里空荡的可怕,要什么没什么,就连桌子都是刚买的二手桌子,更别谈裁缝铺必备的布匹、缝纫机之类的东西,就这还能做裁缝铺?高强不禁对简惜惜的话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帮简惜惜放好东西,高强告辞一声,回了家具店。
趁着天色还早,简惜惜带着半个西瓜去了隔壁阿婆家,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最重要的是,阿婆家门口有口水井,以后等她住过来时,这也是唯一的水源。
阿婆年纪不大,不到五十岁,但人却挺显老的,像是现代社会七十岁的老太太,头发已然花白。
简惜惜之前就跟房东打听好了,知道阿婆家就阿婆跟老爷子两口人,子女都分了家,住在其他地方。
一进门,简惜惜就热情的唤道:“阿婆……”
王阿婆眯起有些老花的眼睛,看着眼前齐耳短发、穿着碎花衬衫、黑裤子、黑布鞋的小姑娘,认了许久,没认出来。
“你是哪位?”
简惜惜将半个西瓜放在桌子上,笑着道:“阿婆,我叫简惜惜,刚租了旁边的房子,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呢。”
看在半个西瓜的面上,王阿婆的脸上有了笑意。
“新邻居啊,惜惜,真是个好名字。你看你,来玩就来玩,还带西瓜,这么客气做什么?”
简惜惜微微笑,“应该的。”
王阿婆又问,“你家租旁边的房子干啥?那刘小三可胡了,要了你家不少租金吧?”
“还好,一年八十,我租了两年。”
“啧啧……真是不少,那房子都空了大半年了,就因为贵,没什么人租,你家租那房子干啥?”
简惜惜老实回道:“我打算开个裁缝铺,赚点辛苦钱。”
王阿婆眉头一皱,她一直以为简惜惜是跟着家人一起来的,可这听来听去似乎都只提到了她一个人。
“你家大人跟你一起的吗?”
简惜惜摇头,面上依旧带着笑,“我爸是钢厂的,我妈在家照顾家人,以后裁缝铺就我一个人忙呢。”
王阿婆吃惊道:“你一个人忙?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会做衣裳?要我说,你要真会这门手艺,不如去服装厂上班,说不定还能找门不错的亲事。”
知道王阿婆是出于好心,简惜惜只笑着道:“我先试试,要是挣不到钱,再另做打算。”
跟王阿婆又聊了会儿天,简惜惜瞅着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锁了门,回林家去。
简惜惜这一去就是三个多小时,回去时,屋子里气压低的可怕。
其实早在十天前,简惜惜就已经跟薛芝玉说过了,因着林彦绅已经过了特殊时期,所以他的房间不再忌讳其他人的进出,她完全可以自己进去照顾林彦绅。
薛芝玉已经足有二十天没看见林彦绅,一直只能在门外听他的声音,单从声音也能听出他的身体状况日渐好转,中气愈发足了。如今能自己照顾,当然开心的不行,也因此才同意简惜惜今天出去这么久。
见简惜惜终于回来,林彦绅沉着声问,“你去哪里了?”
简惜惜托起手上的另外半个西瓜,“买西瓜去了,这瓜可甜了,切块给你尝尝?”
林彦绅依旧语气不善,“什么时候我家的西瓜需要你买了?再说,买个西瓜需要这么久?”
被人这样质问,简惜惜也来了脾气。
“你是我的谁啊?管那么宽,我就不能出去逛逛街,找朋友玩玩?”
林彦绅满腹的怒气被这一句话堵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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