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所言极是,值钱的是那些个话本,并非通州书局,就算被查那又如何,依照大明律盗印书籍者,不过就是罚没些个银两罢了。”
魏楚学起身恭维道。
“你小子倒是看得清楚,除开通州书局,还有咱们在内城开设的风花楼。”
“本官已经研究过,天上人间卖的不过是服务,所谓的酒池肉林,春花楼如今也有了,装潢也不在话下,伙计的培训都是按照天上人间的流程走下来。”
“他们能打造春夏秋冬四位花魁,咱们也能照搬照抄,楚学此事便交予你去办,务必尽快找寻到数位绝色女子。”
褚禄眼神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如今他可是东宫眼前的大红人。
常青藤商学院交到他的手中,起先没有任何思路,毕竟先前只是在国子监中教算学的先生。
兜兜转转一圈之后,才是发现,就如同通州书局一般,唯有照搬照抄湖畔商学院的模式,才是上上之选。
而且要做,便要做到最大,只要将湖畔商学院弄垮,日后的财富便是源源不断。
“你们派往天上人间,还有那应天书坊门市的暗桩,都给本官打起精神来,每一部话本的价格都得给本官记录在册,还有那天上人间内,细致到每一道菜品,每一两酒,甚至每一个姑娘的过夜钱,无论他们涨还是降,需始终做到比他们便宜。”
“市场需要徐徐图之,长此以往,用不了多久,百姓便会清楚,怎么来的划算,届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话到此处,褚禄眼神中尽是狂热之色。
“听说褚师您将应天府中的钱氏染坊共计一十三家染坊都给买了下来,不知又要有何大动作?”
魏楚学下意识问道。
“本官就喜欢你这样,善于思索的学生,尚衣坊这块糕点可不小,本官已经是盯了很久,奈何对于色料,以及绸缎的工艺,始终无法达到尚衣坊的工艺。”
“今日才是想通,尚衣坊先前卖的只是男装,女装少之又少,如今女装也是风靡一时,只因为那春夏秋冬四位花魁,在演出之时,身着的便是尚衣坊出的衣物。”
“所以坊市中衍生了一个新词,叫网红爆款,引得无数富人家的小姐太太,争相跟风!”
“她们那买的是色料吗,还是衣裳的绸缎质量,本官都不好意思拆穿她们,既然尚衣坊这么玩,咱们一样可以,至于男装,东宫以及姚相等朝中一众大人,那便是活脱脱的衣服架子。”
褚禄娓娓道来,先前怎么就没发现,自个也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每次都能穿透迷雾,看清生意场上的本质。
早知道如此,还当什么先生,早就应该去做生意才是,如今富可敌国的就不一定是那汇宝通的刘财神,指不定就是他褚某人。
“另外,想尽办法,收买尚衣坊中的伙计,人都是有个价码的,不愿意投诚多半只是因为价码还没到位,他们的染色工艺,以及绸缎出处,绝对要掌握在手中。”
褚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银子越多,他在东宫面前的地位便越稳。
等到陛下百年之后,东宫继承大统,三公九卿都未尝不可!
“褚师,我有一远房堂弟,父亲做的是雨伞生意,也想上咱们常青藤学院来进修……”
“我那兄长也想来,褚师的话,句句皆是金玉良言,学到些皮毛都足够在商场纵横……”
……
台下众人皆是恍然大悟般的神色,来到此处的,多半都是些个败家子,父辈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他们对于做生意却是一窍不通,经过褚禄所谓的教导,可谓是茅塞顿开。
“好说好说,常青藤商学院欢迎所有的有志青年,只要按照老规矩缴纳白银三万两,并且将家中产业三成的利润上供给东宫,便能够入学。”
“不过你们可别觉得,本官这是在挣你们的银子,常青藤商学院教的是最先进的经商之道,这些钱财一是表明你们的决心,不会半途而废,再一个便是你们拜入太子门下的投名状,日后若是想入朝为官,东宫定然也会不留余力。”
“至于银子,等你们毕业之后,还愁挣不到银子不成?”
褚禄微眯着眼道。
这招也是他替东宫想出来的,应天府中,最不缺的就是商贾巨富。
这些个商人之子,多半是骄奢淫逸,不知进取之辈,只要给他们父亲灌输个概念,进入了常青藤商学院,便是搭上了东宫这条线。
无数商人都是挤破了脑袋,想要将自家晚辈送进来进修。
一人三万两,十人便是三十万两,更何况还有入学之人家中产业的股份,短短数月,便挣到不下百万两银子。
“多谢褚师,今日散学之后,我便回去告知……”
……
“没发现褚禄这小子,还有如此野心,看来是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躲在门外的朱高煦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动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若是仍由其如此下去,那还得了。
“二殿下稍安毋躁,咱们的生意,没人能够抢走,不妨看看这褚禄最后能做到何等模样。”
林浩摆了摆手,深知褚禄是在替朱高炽办事,挣来的银子,便是一剂催化剂,能够加速朱高炽兵变的过程。
否则朱允炆那伙人一直躲在暗处,就如同嵌入血肉的一根刺般,令人寝食难安。
“凤字营办案,所有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就在此时,院外的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五百匹汗血宝马停在国子监外的街巷内,身着银甲,手握斩马刀的凤字营将士,从马上翻身而下。
领头之人,便是朱高燧,相较于数月之前,此时的朱高燧又是长高不少,身形更是显得魁梧。
“二哥,是哪个对你下此狠手,老子将他挫骨扬灰!”
朱高燧一眼便看见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朱高煦,额头顿时青筋暴起,喘着粗气道。
“就在里头,叫什么魏楚学,还有他身边的几个狗腿子。”
朱高煦尴尬的笑了笑,凤字营全体将士都是到场,实在是有种当场社死的感觉。
“兄弟们,随我冲进去,灭了那对二哥下手之人!”
凤字营将士如同洪水泄闸一般,鱼贯而入。
褚禄刚想抬头往外看去,斩马刀便是搭上了脖颈,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们是何人,有话好好说,何必舞刀弄枪的,万一出个意外……”
“恬噪。”
朱高燧反手就是一刀背,拍在褚禄肩上,后者顿时昏死过去。
“放肆,这儿那轮的到你们这帮臭当兵的撒野,家父是名震应天的瓷……”
“瓷你马勒戈壁的!”
朱高燧眉宇中尽是怒意,直接就是一脚,朝着魏楚学腰间踹了过去。
魏楚学身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射出去,狠狠的砸在一旁的石柱上,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声。
一旁的学子皆是面面相觑,人家这是压根不管你什么背景,跟这些个当兵的作对,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哪个叫魏楚学,给老子滚出来!”
朱高燧手中斩马刀硬生生刺入地砖当中,暴喝一声,上位者的气势,在课室内荡涤开来。
一些个胆小的直接吓尿了裤子,抱着脑袋,蜷曲在角落内瑟瑟发抖。
“老子就是魏楚学,东宫门下,现在知道怕了吧,给我跪下磕头……”
“头泥马个大猪腰子,东宫又怎么样,你让他过来,老子照打不误!”
不等魏楚学说完,朱高燧又是一脚上去。
魏楚学直接一口鲜血喷出,还未回过神来,朱高煦上前又是一巴掌,十几颗牙混着血沫子直接喷出。
褚禄也是苏醒过来,看着宛如煞神一般的朱高燧,内心无比的恐惧,支支吾吾道:“三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这儿可是国子监,要是事情闹大东宫来了,咱们可都不好收场。”
听到朱高燧的身份,魏楚学简直跟吃了屎似的表情,威胁当今三皇子,那是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杀的啊!
可他平日里为人向来谨慎,如何会招惹到这尊大佛。
“你还怕事情闹大啊,这小子在国子监外,将二哥以及林大人,还有工部尚书宋礼大人之子一顿殴打,若是闹到父皇面前,我看看谁能护得住你!”
朱高燧脸色阴翳到极点。
林浩三人也是缓步走进了课室。
“你小子不是挺狂的,不是要见本宫一次打一次,你倒是打啊!”
朱高煦俯下身子,凑到魏楚学身旁,冷哼一声道。
“那人当今二皇子朱高煦,最帅的那个好像是国子监祭酒林大人,揍成猪头似的那个是工部尚书大人的长子宋浩,这回就算魏楚学祖宗从坟头爬出来也救不了他!”
“这还救啥啊,祖宗知道了估计的气的从坟头里拱出来才是。”
“不愧是魏兄,当真是生猛,连当朝皇子都敢揍,莫说皇子,哪个是他能招惹的起的,随便一人,都够灭他满门的!”
……
一旁躲在角落内,原先国子监的贡生,纷纷低声议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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