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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到中午了,三公主杨锦澜依然没有从宫中回来,也没有派人送回消息。刘勤不知道她在宫中是否说服了老皇帝,饶过昨晚爆炸案的肇事者?他在书房坐立难安,索性走到前院大厅,等候消息。
殷萍从刘勤的情绪里,明显感觉到了急躁,她虽然不明白刘勤为何会如此关心一个爆炸案肇事者的死活,但也跟着焦急起来。她不停穿梭在公主府和刘府门口,打听三公主是否有消息传回来。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三公主杨锦澜仍然没有消息传回来。这时候,人犯肯定已经押赴法场,只等三刻钟后就要开刀问斩了。人若是一死,刘勤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又要熄灭了。
他不想再等了,决定去法场看看究竟,见机行事。
“公子,三公主有消息传回来了!”殷萍领着一名女卫匆匆走进大厅。
刘勤急忙对那女卫说道:“三公主怎么说?”
那女卫躬身道:“启禀伯爷,三公主说圣上正在震怒中,听不进劝告,让伯爷放手,不要管了!”
这时代人还是认识不到烈性火药的重要性呀!刘勤对那女卫沉声道:“本座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女卫退出大厅,刘勤朝殷萍点点头,随即回身走向后院。而殷萍则匆匆出了府门。
昨晚爆炸案的肇事者,本身是个底层的穷苦百姓,不值一提,但他昨晚的举动却轰动了全城,甚至引起了大朱朝堂君臣的震怒。这件案子迅速审结完毕,判斩立决,判决书递到刑部,也神速核准了。
处决人犯的法场设在菜市口,人犯也已押赴刑场,只等午时三刻,监斩官勾决,就要人头落地。
由于此案太过轰动,围观的人群很多,衙役在法场四周拉了一根绳子,作为界线,不停有衙役走来走去,挥动木棒,驱赶跨过界线的人。
在法场中间,一个头发蓬松的大汉,垂着头,跪在一个木桩前面。大汉的双手反绑在后背,手臂之间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殷红的“斩”字。人犯旁边站着一名刽子手,肩扛一把鬼头大刀,一手扶着刀把,一手叉腰,颇有天神的架势。
离人犯三丈开外,搭了一个凉棚,里面正中坐着洛阳府的通判,侧面陪坐着一个知县老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的不过是诗词歌赋之类。今天这趟差事,他们想来应是非常轻松的。案犯既无亲眷有无背景,凭他们多年经验判断,不可能会有闹法场的故事发生,因此,四周警戒的捕快也寥寥无几。
这时,凉棚外观测时辰的衙役走到凉棚,朝正中端坐的洛阳府通判,躬身道:“禀大老爷,午时三刻已到!”
洛阳府通判哼了一声,提笔在案台卷宗上一勾,抽出一支令签,张嘴正要发令。突然,从围观的人群里射来一个小火球,临近洛阳府通判时,啪的一声炸开,火光四射。
“有刺客,救老爷呀……”
洛阳府通判和陪坐的知县老爷,吓得慌忙躲进案台底下,附近的衙役朝凉棚冲来,喊着抓刺客救老爷等语。围观的人群先是一愣,继而疯狂来回奔跑,局面乱成一锅粥。
人群中有十余名蒙面的灰衣人,迅速冲进法场,踢飞惊慌的刽子手,砍断人犯身上的绳索,带着人犯急速离去。
未时将近,殷萍回府赶到了书房。
此时刘勤正斜靠在椅子上假寐,见她回来,忙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她肯定的示意,才欣慰的笑了笑。
殷萍望着刘勤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公子,人犯被劫,现在洛阳府和五城兵马司都在大索全城!”
“这是必然的结果,与咱们有啥关系?”刘勤问道:“你没有直接参与吧?”
“奴家只在附近的酒楼上看着,没有现身,奴家是担心那个藏身地安全不安全?”
“放心吧,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人犯就在他们的隔壁!”刘勤沉吟一会说道:“暗夜十三骑是如何救人的?”
“公子,救人之事,可说太轻松了,现场根本没有多少防卫,围观的人又多,他们朝洛阳府通判发射了一只信号火焰筒,就把现场吓得乱成一团,他们趁乱把人救走了!”
“嗯,干得不错,这恐怕还是昨晚的爆炸太吓人了,才引起人们的恐慌呀!如今外面如何传言的?”
“因为那火焰筒也发生了爆炸声,大家都说是人犯的同伙来了!”
“也好,你令暗夜十三骑等人潜伏几天,等市面上平静了才出来活动!”
“好的,奴家这就去传令!”
刘勤望着转身的殷萍,忽然想到一事,忙道:“殷姑娘,等一下,你是否有办法永久性改变人的相貌特征?”
“奴家师门有一种药物易容后,若是不用特殊药物清洗,就不会改变,但目前奴家身边没有,需要三天配制。公子之意,是想替那人犯易容?”
“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易容改扮为好,你尽快配制好药物,三天后,咱们一起去见见他!”
殷萍走后,刘勤心情大定,遂把以前绘制的火器图纸拿出来,再次斟酌完善。
三公主杨锦澜直到申时才回到公主府,她一回来连衣服都顾不得换,直接穿着礼服从暗门到了刘府,问清刘勤的所在,又赶来了书房。
刘勤见三公主穿着进宫的礼服就进来了,不由笑道:“锦澜,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急躁了,连衣服都没换?”
三公主杨锦澜直盯盯地望着刘勤,说道:“妾身在宫里听说法场被劫了!”
“我刚也听殷萍说了,现在外面正大索全城抓捕,怎么了,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我可绘画呢!”
三公主进来时确实看到刘勤在画着什么,神色放松下来,说道:“郎君没有牵涉其中最好,此事父皇震怒,已经下令刑部海捕文书通缉,如今此案已经上升为钦案了!咱们万万不可牵涉其中,否则麻烦很大!”
刘勤明白三公主是关心自己,连忙握着她的手,道:“放心,我知道轻重!锦澜,你今天进宫怎么呆了一天才出来?”
“昨晚的爆炸太过剧烈了,父皇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又受到了惊吓,今天龙体欠安了!妾身也是因为如此,略提了一下,见父皇反对,就不敢再说了,免得影响父皇安心养病!想不到……唉,这次父皇真的很生气!”
原来老皇帝竟然被吓病了,难怪三公主神色间,也是对人犯的怨念。因此,已经救出人犯的事,刘勤更不敢在她面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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