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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万支火把明。浩浩荡荡的黄巾大军,在黄龙和左校两位大帅的带领之下,鱼贯涌入了四五里长、二十丈宽的鬼见愁。
鬼见愁,黑山东面的一座峡谷,是黑山延伸出来的支脉,过了鬼见愁,便有一条进山的大路,可以直通黑山之中。这也是为何黄龙敢在张角数十万大军的眼前,反叛张角的原因。
大军一路蜿蜒前行,不时的有几百人几百人的小股人马离开大队,从一些山间小路,攀上了高达三四十丈的的峡谷壁垒之上,消失无形。
“老哥,这里做那张旭、褚飞燕两个小贼的葬身之所可是极好?”,指着两旁的绝壁,黄龙一阵的猖狂的大笑,回响着在山涧之内,一声声的回音,不禁让一些胆小之辈心里胆寒。
左校也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鬼见愁,只见两壁夹住中间这条大道,十分险要。山壁高达数十丈,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攀登的小路,就是难走了些。
一见如此地形,己方又早有埋伏,左校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称赞之词,什么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天降奇才之类的马屁那是信手拈来,拍的黄龙一阵仰天狂笑。
“文远、公明,你二人立即发动兵卒搬运大石堵住峡口,同时命令二百人占据峡谷两侧的出口!”,鬼见愁西面的出口没有二十丈那么宽,最多也就五六丈左右。
一听田丰的话,张辽和徐晃都是一愣。你把谷口堵了,咱们还怎么进去冲杀敌军?
一念及此,二人对视一眼,就看见徐晃对张辽点了点头,那意思,你是主将你说吧!张辽会意,正要开口,却不知道,田丰见二人没有回应,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
“嗨!没说让你全部堵死,堵住大半,留下一丈五的谷口足矣!咱们兵力有限,敌军势大,不可力敌!”,说着话,田丰还指了指两个大将的脑袋,那意思,得用脑子。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忙各自领命而去。大山之中,要寻些石头还是很容易的。千余人一齐动手,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便已经将谷口堵塞大半。
“嘚!干什么的,谁让你们堵住谷口的?”,领军在前的一员叛军小帅看到谷口人影灼灼,立时便知道不好,忙出声呵斥。
看着离谷口已经不到半里地的叛军,正指挥人搬运大石的徐晃立刻下令:“快,全军列阵堵住谷口!”。
得了命令的三百多名雁门铁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大石,迅速拿起了放在地上的三棱铁枪。在徐晃的连声催促之下,以五人为一列,将长约一丈五六(约合现在的三米半左右)的谷口牢牢守住。
“投枪准备!”,眼看着头裹黄巾,打着火把的叛军越来越近,徐晃一声大喝。后阵的汉军立刻就是一声齐刷刷的抽枪之声,霎时间,数百杆投枪立时便出了枪囊,枪尖斜指苍穹,在火把的照耀下,散发着骇人的寒芒。
三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叛军那狰狞的面孔,简陋的武器,已然是清晰可见。
“两列一组,掷枪!!”,随着徐晃的一声令下,最前列的十名汉军立刻奋力将手中紧握的投枪射上天空,也不管射不射得中,就再次挺起三棱铁枪准备接身近战。
“冲锋!!”连绵不绝的枪雨漫天落下,顿时令拥挤成一团的叛军死伤百余人。但是伤亡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漫天枪雨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
试想一下,当你置身在这么一个环境内。两旁是高达二三十丈的绝壁,最宽处不过十丈的距离,前后左右都是人,几乎没有闪躲的空间,迎面罩下锋利的投枪,而且身边还有战友们倒下的尸体,和还未战死的兄弟中枪之后的哀嚎,你会害怕吗?
也许一次两次你能不怕,但是如果像下雨一般,连绵不绝呢?我相信,在巨大的无力感面前,大多数人都会害怕,都会绝望。而眼前的叛军之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有这种心态,其中大多数人都是正对着峡谷出口的叛军士卒。
“冲锋!!!后面就是张角的追兵,我等已无退路。不想死的,都给我冲上去,敢后退者,立斩无赦!”,这名小帅一声厉喝,引领着五百名督战队列开阵势,死死的守在前军的后方,挡住了前军的退路。
在此人的催促下,最前面的叛军士卒硬着头皮猛地撞在了汉军的枪林之上。
“一、二;一、二”第一队的伍长一声声大喝,随着这声大喝,其余四名士卒便会齐齐挺枪,将面前的叛军刺死,有时甚至会向穿糖葫芦一样,一枪刺到数人。随后,又齐齐抽枪,然后再刺,循环反复,没有多长的时间,一丈五六的谷口就倒下了二百余名叛军士卒,尸体垒起来,足有五尺来高。
在这样的几乎是送死的情况下,胆小的叛军士卒便开始退却,但是后面更多的叛军士卒,却被督战队明晃晃的刀枪,逼得不停的向前冲锋。
这样一退一进,叛军的阵型就有些乱了,不少身体瘦弱的叛军士卒被汹涌的的人潮挤倒在地,随即便被无数只大脚踩成肉泥。
一时间,整个叛军之中,一片哭喊嚎叫之声,就好似野鬼夜哭一般,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显得格外瘆人。
“报,二位大帅,谷口不知被何处人马堵住了谷口,周帅正指挥人马冲锋”,一名斥候急速而来,跪倒在了黄龙和左校的脚下。
“报,二位大帅,张旭、褚飞燕率领骑兵杀进了我军后队,后军抵达不住,已经开始溃散了!”随着又一名斥候疾驰而来,大地都开始颤抖了,这是大规模骑兵冲锋时特有的震颤,二人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哪里会不明白。
黄龙和左校听到这两声急报,顿时便感到天塌地陷一般。就听黄龙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是左校不管这些,二人隔得很近,左校一把拉住了黄龙的衣甲,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疯狂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老子身陷绝境!老子要杀了你!!”。
“慢慢慢,大帅,咱们赶紧派人冲击谷口,先出去再说啊!”一名左校的亲信,急忙拉住了左校持剑的左手,连声说道。
性命受到威胁的黄龙一听,立刻就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老哥,老哥!他说得对,咱们赶紧派人冲击谷口,再派人堵住后阵的追兵,凭咱们两人五万大军,也还有一搏之力啊!”。
事已至此,左校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得颓然的点了点头,余怒未消的喝道:“既如此,俺带人在前冲锋,你带人断后!”。
黄龙心里都把左校一家十八代女性问了个遍,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还不能同心协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就依老哥!”,黄龙一咬牙一跺脚,赔笑着说道。
当下,二人将所带兵马一分为二。左校带两万人增援前军谷口,黄龙带本部两万人就地列阵,阻挡追兵。
汉军之中,田丰驻马于自己大旗之下,两侧是百余名精悍骑兵护卫,神情颇有些悠然自得,哪里有大战在即的紧迫感。
“给张辽传令,点燃牛尾,全军衔尾追杀!”,看着谷顶射出的流星火箭,田丰神态自若的说道。
“呜呜呜”一声声低沉而悠扬的牛角号声,在田丰的身侧响起,那是雁门铁骑冲锋的号角之声。但是,在这一刻,却是代表着田丰的命令。
田丰所处的位置,和张辽统率的大军相距并不算远。号角的声音就好像瘟疫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谷口。
“点火!!”,张辽一声令下,六百头耕牛瞬间被点燃了牛尾。
这些火牛都是些普通的耕牛,哪里能承受得了这种剧烈的疼痛,立刻就发狂一般的往前狂奔,那速度比起雁门铁骑的战马全力奔驰,也不遑多让。
早在号角之声传来的时候,徐晃就带着人退到一旁,虽然阵型乱了些,也有不少叛军趁势翻越了谷口逃得一命。
但是,大多数的叛军却因为地形所限,只能踩着谷口之下同伴们的尸体,慢慢的往外冲杀,这也是为什么徐晃仅凭三百人,就能挡住数万叛军的根本原因。
“哞哞哞”,六百头疯狂的火牛急速冲杀过来,强大的冲击力,牛角上绑在的两柄朴刀,都成了收割叛军性命的利器。
“啊!!!鬼啊!”也不知是谁,陡然见到狂奔而来的火牛,心中惊惧之下疯狂的呐喊了一声。一传十,十传百,这种言论瞬间席卷了大半个前军,让本就人心惶惶的叛军士气暴跌。
“快,全军上马!”,眼看着疯狂的火牛席卷而过,撞得数百名冲出谷口的叛军士卒骨断筋折,阵型大乱之际,徐晃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冲锋!!!”,张辽一声令下,已经在他身后列成锋矢阵的八百名雁门铁骑,全都齐齐的将手中的长枪仰天斜指。
“杀贼!杀贼!!杀贼!!!”
如雷的马蹄声,在鬼见愁峡谷的谷口猛地乍起。一千余名雁门铁骑在主将张辽、副将徐晃的带领之下,发起了一往无前的铁血冲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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