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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冬雪一大早就起来了,下人们早已将要带走的行礼都搬上了马车。
顾冬雪只带着明宝,跟在长公主身后出府便行了。
她们刚刚走到垂花门的时候,就碰到了也正准备出门的宋知玉宋知言和宋知砚。
宋知砚一见长公主,立刻便走上前来,恭敬的向长公主行礼问安。
长公主自然知晓他们三人要去做何事,对他们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变化。
宋知砚见长公主一如既往的对他点了点头,笑着说了几句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他爹宋谦枫没有出面,只他出面帮着二房跑腿,在态度上,他们三房就已经偏向长房了。
只不过宋知砚还是担心,长公主会因为此事,对他不假辞色。
如今看来,长公主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三房一人都不出,宋老夫人肯定是无法接受的,若是让外人得知,也只会说他们三房太过趋炎附势,见风使舵。
于整个三房的名声有碍。
宋知言反应慢了一拍,不过也是紧跟在宋知砚身后,走到长公主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长公主虽然痛恨二房,但是她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心里清楚这件事只是二房夫妻所为,与这件事有关的子侄辈,也就唯有二房的庶长女,候府的二姑娘宋文丹了。
因此对于宋知言的请安,长公主的态度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宋知言在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看大伯母这般态度,应该不会与他们这些侄子侄女们计较了。
刚刚这般想着,宋知言忽然觉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朝身边看了看,果然就见自己的大哥正站在不远处,眼睛四处乱瞄,就没有往这边看。
显而易见,宋知玉并不准备上前来向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宋知玉,若说对宋知言,长公主还能够说服自己他在这件事中是无辜的,宋知墨被掳走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怎么怪也是怪不到宋知言身上的。
而对于宋知玉,长公主即使想要说服自己,他也是不知情的,但是一想到宋谦祥和赵氏之所以联合外人暗害自己的儿子,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侄子,二房的长子,长公主就觉的自己面对宋知玉时,很难做到心平气和。
宋知玉现在这副模样,显然是在怨怪她,长公主心里哂然一笑,他就是恨自己,恨他们大房,又能如何。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她一直相信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宋谦祥和赵氏已经多过了十九年的好日子,现在也轮到他们还债的时候了。
宋知言想要回去将宋知玉拉过来,只不过他刚一转头,长公主就带着顾冬雪出了垂花门,直接上了停留在外院的马车。
得,现在也不用劝了,不知怎么的,宋知言反而觉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三人今天到府衙去,本来只是准备探视宋谦祥和赵氏的,问问他们当年那件事的经过,再商讨一下怎么才能最大可能的减轻罪责,获得轻判。
只是却没料到,他们一到府衙,就见到衙门外围了一圈人,宋知言一愣,继而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宋知砚忙拦住一人问道:“怎么了?衙门出了何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跑来做什么?”
那人不解的看向宋知砚。
宋知砚道:“我是看衙门外围了这许多人,好奇之下才走过来的。”
“哦,”那人理解的点点头,又神秘兮兮的道:“今天府尹大人要审大案子。”
见宋知砚一脸茫然的模样,那人可能急着向前挤着看热闹,也不再卖关子,而是急急的道:“你知晓长公主殿下和安成候的独子在十九年前被掳一事吧?”
宋知砚点点头,心里大致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他只是没想到京兆尹的动作会这么快。
果然就听那人继续道:“谁能料想到,安成候世子爷当年之所以被掳,并不全是因为敬王的关系,宋二爷和宋二夫人也在其中起了大作用,听说昨个府尹大人就派人去候府拿了宋二爷和宋二夫人归案,如今证据十足,所以今天就要判决了。”
说着,那路人还似模似样的摇摇头叹道:“唉,这大家族,外人看着自是花团锦簇,富贵逼人,内里……啧啧……”
那人没说完,只是给宋知砚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宋知砚哪有心思听他的感叹,只急急的道谢,就开始往人群里挤。
而刚才也听到那路人所言的宋知玉和宋知言早已经先宋知砚一步挤了进去。
好在他们的小厮早就挤了进去,为他们留了位子,所以他们三人倒是能够站在最前排,能将府衙大堂内的人和事看的轻轻楚楚。
此时,宋谦祥和赵氏已经被提了上来,只短短半天一夜未见,宋谦祥和赵氏就像大病一场一样,二人被带走时身上所穿的锦衣华服,头上的金玉首饰,都被摘的干干净净。
二人穿着一身囚服,带着脚铐手铐,披头散发,面色蜡黄,跪在堂上。
堂上除了宋谦祥和赵氏,还有一名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身材瘦削,头发胡须乱糟糟的糊在脸上,让人很难看清他的面容。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起,外面围观的人群立刻停止了唧唧喳喳的议论声,有人小声了说了一句,“开始了。”
“宋谦祥,赵璧,面前这人你们可还认识?”
坐在上首的府尹大人许年忽然喝问道。
宋谦祥和赵氏浑身一震,二人几乎不约而同的朝堂上另外一人看去。
许年可能也认为那男子面目都被头发和胡须遮住了,很难看清,便对身边的师爷吩咐了几句,过了没一会儿,就有衙役过来给那男子剃了胡须,头发也重新整理了一番,这下那男子的真面容才终于显现了出来。
宋谦祥看到那男子的第一眼,面色便是一变,瞳孔更是一缩,赵氏却是满脸的茫然,似乎并不认识此人。
这倒也不奇怪,当年之事,若要与外面的人接洽,也只会是宋谦祥这个二爷,赵氏毕竟是内宅妇人,与外男相见,必定是诸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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