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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他低声问,抵着我的头发,声音也听上去皱皱的。
“如果有来世,我想当一阵风。风,没有思想,没有躯壳,更不会有痛苦,也不会有生离死别。”
如果真的有来世,妈,你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等我变成一阵风去报你今世对我的疼爱。
“我会做一只风向标,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天空闪过一道五彩缤纷的烟花,映红了我们的脸,可是我们却永远失去了幸福的资格。烟花褪去,又只剩下一片黑暗,我和他彼此依靠着,无声的望着窗外又升起的烟花。
生命就像一场烟花,璀璨不过那一瞬间,然后一切归于沉寂。我的生命也是如此,终归一切都会慢慢褪去。
我曾想轰轰烈烈的爱过,为了爱情亦奋不顾身,却害死我最爱的人,这是上天对我固执的惩罚吧。
以后的时间,我和尹伊辰都处于一种静止的关系中,有时我们背靠背几个小时也不会说一句话。夜晚,我们相拥而睡,却再也没有做过一次逾越的举动,只是单纯的靠在一起,听着他心脏一声一声的跳动,我才能渐渐睡去。
是该放手,还他自由了吧?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妻,更不配做他的妻,我们不该再如此下去。
“尹伊辰,我想去看海。”我环住他的腰,闷声说道。
“好,我带你去看海。”他低声应道。
“冷么?”他拉着我出来,搓着我的手问,我的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系着长长的围巾,已经差不多被他包裹成了粽子,他还问我冷不冷。
“不冷。”我的手捧上他的脸,“这样你也不冷了。”
上了车,他带着我朝海边开去。渐渐的,海边越来越近,偶尔听到海水击打岩石的声音。尹伊辰将车停在路边,我们下了车。
“跟我走。”他挽着我的手,忽然拉着我狂跑起来,风在耳根猛烈的吹着,围巾也被吹了起来,我不顾一切的跟他狂奔。
终于,海水的气息越来越重,越过沙石,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就是大海?”我喘息着问,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对,这就是海。”
很久,很久,都没有见他笑过了,那笑容宛若阳光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我双手握着他的手:“我们过去吧!”
踩在软软的沙滩上,因为是冬天还有些阴冷,可那感觉却是无语诉说的。我拉着尹伊辰的手,一步一步往海里退,海水侵蚀着我的脚脖子,又是一阵阴冷。
“出来!”尹伊辰忽然一拽我,就将我拽了出去,我抱住他,望着他有些湿漉漉的额头:“怎么了?”
“没什么……”他眼底的一丝紧张迅速的退去,他抱住我贴在我耳边说道:“我怕你消失。”
我心中一颤,他发现了什么了吗?
我笑了:“我就在你眼前,怎么会消失。”
仰起头吻住了他,由开始的浅吻渐渐加深,他搂住我的腰,舌灵活的在我唇间游荡,我搂住他的脖子,抚上他的背,亦不能自拔。
“夏玄雨,我们……离婚吧。”他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
“好,我们离婚。”
身后,海水激越,我的泪一同落下。
“你和我在一起,从来就只有我带给你的伤害。所以,这次,我要先放手,放你走。再也不会管你,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听到了吗?”他一只手按着我的头,轻声说道。
“嗯。”我咬住唇齿,用力的点头,“我听到了。我会找一个没有夏玄雨,没有尹伊辰的地方。尹伊辰,答应我,去找一个爱你的人,然后和她结婚。”
“我会找到一个温柔又爱我的人,结婚,生孩子;我会每天送孩子去上学,我会每天喊她老婆,我会每天送她一束玫瑰,我会每天都感谢她爱我。”尹伊辰搂紧了我,“你也要找到一个爱你的好男人,不会惹你生气,不会对你大呼小叫,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
“哥,你要幸福。”
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幸福。
“你也要幸福。”
他在我耳边低喃着:“哥,会永远祝福你。”
叮铃铃,尹伊辰的手机兀自响了起来,我和他还仅仅的抱着,但那电话依旧不停的叫着。
“哥,接电话吧。”我拍拍他,他放开我,目光相碰,我们又注视良久,我偏过头,看着海水翻滚,咬住贝齿不让自己哭出来。
片刻,就听到他接起电话,声音骤起:“我就是尹伊辰。你们说谁跳楼,林彤彤?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我惊慌的问。
“彤彤要跳楼,警察让我过去!”尹伊辰说道,他转身就朝车跑去,我也跟了上去。
林彤彤要跳楼……我一直没有消化掉这个信息,因为那时我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多年后,再回首,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傻,多么的不顾后果。
一路上,尹伊辰疯了一般开着车,风驰电掣或许形容并不为过,我不敢多说一句,因为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我只希望,我们能够早一点儿到,就能阻止林彤彤跳楼。
车停了下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光明大厦。大厦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仰头望着刺眼的楼顶。
尹伊辰迅速下了车:“在这里等着。”
他朝光明大厦跑过去。我怎么可能在这里没事人一样等着他回来?打开车门,我也跑了过去。
大厦外已经支起了蓝色跳垫,警察也拉起了警戒线,看来僵持一段时间了。挤进人群中,尹伊辰和警察说了什么便和几个警察叔叔一起进去了。挤过重重叠叠的人群,我也要进去,一个维护治安的警察拦住我:“这里暂时不能进去。”
“我是尹伊辰的……妻子,林彤彤自杀和我也有关系,麻烦你让我进去!”我焦急的说道,他对着对讲机说了一下,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你是尹伊辰的妻子?”
我点点头,他略思考了一会儿:“跟我上来。”
我便跟着这个警察也一起上去了,电梯一直上升到最高层。
“你要设法稳住她的情绪,不要刺激她。”那警察叮嘱道,我们上了楼顶,楼顶上一片嘈杂。
魏辉、尚心都在那里,林彤彤坐在高台上,两只脚都伸到了外面。她画着精致的妆,带着方格的圆边帽,唇涂得很红。
尹伊辰已经跳到了高台上,一步步挨近他:“彤彤,过来,那里很危险。”
“伊辰,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愿见我!你看,我可以走路了,你娶我吧?”林彤彤缠着头发笑嘻嘻的说,伸出一条腿放在细窄的台子上:“我不是蹶子,你可以要我了吧?”
“彤彤,我们下去说,好不好?把手给我。”尹伊辰尽量温和的说道,他伸着手,谁知道林彤彤把腿又放到了外面,她摇摇头:“不要,这里的空气很好,我要在这上面睡觉。”
“彤彤,你还记得那个冬天吗?我们遇到了雪灾,四周都是雪,汽车也坏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是你敲着我的玻璃说到我车上来吧,这样两个人都不会死掉。彤彤,你下来,我们还去那个地方看看。”尹伊辰诱导着她,两边已经有人慢慢爬上去。
“那是我最难忘的雪灾,我就是那个时候爱上你的。”林彤彤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就在刹那她看到了我:“就是那个女人!就因为那个女人,你当着所有的人面抛弃了我!”她又望向两边尖叫起来:“你们干嘛!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她真往外蹭了蹭,周围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动一下。
“是她逼我死的,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逼我死的,你们该把她抓起来枪毙!”林彤彤指着我,整个神色已经变了,所有人都看向我,那个警察拉住我:“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让我过去。”我坚定的说,那警察松开我,我走过去,魏辉拉住我:“别过去。”
“没事,让我来劝她。”弄开魏辉拉住我的手,我在众目睽睽下跳上了高台,林彤彤只顾对我怒气相向,根本忘记了要威胁。
“下去!”尹伊辰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蹲下身握住他的手,看向林彤彤:“林彤彤,你看清楚,我这个坏女人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你想用你的自杀来拆散我们,让我们心存愧疚,那你就想错了!因为就算我无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因为这个,我连我妈都气死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你吗?如果你犯贱,你跳下去好了!我不仅不会愧疚,我还会天天烧香说,你死了真好!”
所有人都一片安静,林彤彤了脸色发青,怨毒的看着我们,我忽然放开尹伊辰朝着林彤彤扑过去,我抓住林彤彤的手臂猛的一拽就拽了下去。
“啊!”林彤彤大叫起来,她朝楼里倒下的时候推了我一把,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我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就坠了下去。
一切都是注定,我本来就想死,就想用自己的命偿还夏岚的命。
尹伊辰,对比起……来世,再也不要碰到我了……
我闭上了眼,任自己极速的坠落。
手,被抓住;身体也被扣住,我睁开眼,尹伊辰的面容在眼前放大。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可我的眼中只有他。
“笨蛋!”眼泪喷薄而出,他抱住我的头:“这一辈子,生死随你。”
这一辈子,生死随你。
我也缠住了他的腰,这一辈子,生死随你。
随着我们的落地,砰的一声掉到柔软的垫子上,一阵疼痛袭来,我再次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这一辈子,生死随你。
“尹伊辰!”我砰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正在给我处理伤口的护士一动不敢动。
头疼欲裂,心慌得难受。
我,还活着?
“尹伊辰呢?”顾不得许多,我一把拽住护士的胳膊问道,手臂也有些微痛,护士被我掐得马上就要哭了:“我也不知道,我刚过来。”
“尹伊辰……”我下了床,扯掉白色的纱布,推开门就冲了出去,一只手将我拖了回来,魏辉掐着我的手臂,神情有些灰暗:“你醒了?”
“尹伊辰呢?”我大声的问道,魏辉的手微微一颤,看着我许久不说话。心脏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的冰封,魏辉终于动了动嘴皮子:“他在206号病房……等你。”
等……我?
我木然的摇着头:“不会!滚开!”我推开魏辉朝着206奔去。
他在206号病房……等你。
心跳像没有了一般,那个词儿对我来说是致命的,不会!不会!不会!
我不敢去想,把所有的害怕惊疑都压在心底,我知道他会好好的在206等我,他会忽然从后面抱住我说,生死随你。既然我都活着,他肯定不会有事,肯定不会!
我用力推开门,屋内静得连呼吸都可能会被吓到,尹伊辰躺在病床上,头部只有简单的包扎,带着氧气罩。我的眼触及到了心电图,那平成一条的心电图没有任何的起伏。
生……死……随……你,这就是你给我的诺言吗?
我扶着门把,许久没有动弹,没有任何的感觉,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侧头仔细看着他安详的睡颜,眉头这次一个结也没有打。
“尹伊辰,起来啦,我们该回家了。”我推推他,他还在沉睡。
弯身,盯着他没有弧度的唇角,我碰了碰:“尹伊辰,这里是医院,是你最讨厌的地方,你快醒醒……你不醒是吧?那我背你回家吧,我知道你想回家。”
解下氧气罩,我慢慢扶起他,弯身背起了他,转头对他说:“妈在家等我们,我们该回家了……”
背着他出了病房,有许多人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他的头垂在我的背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一边走一边笑着:“尹伊辰,你说不管我跑到哪里,你都会找到我。对我来说,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如果我们有来世,我还会缠着你不放。不如,你做我的女人好了,让我等你,你就算对我再凶,我也不会放手。”
“尹伊辰,来生,我再也不会对你说对不起,我会天天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不准烦我,不准恼我,更不准不理我。尹伊辰,你看,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家了,夏岚一直等着我们呢,我们三个人永远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背着他出了医院,车鸣声不绝于耳。
“尹伊辰,回家了。”
背着他,我朝车流最多的地方走去……车声越来越响,我却无所顾忌。
尹伊辰,我们这一次,终于,不会,分开了。
来世,我要做一阵风,不管吹向哪里,我都知道可以找到你,因为你是我的风向标。
如果有来世,我们会彼此相逢,不会再分开,尹伊辰,你相信吗?
可是今世我们也不会分开了,抓着你的手,
在哪里都是幸福,无论那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爱你,尹伊辰。
你听到了吗?
《信仰》
——张信哲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
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脸庞
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
偏又想到迷惘
是谁让我心酸
谁让我牵挂
是你啊
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
让你负气流浪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
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当时吻你
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
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我爱你
是多么清楚
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
是多么温暖
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
不管爱多慌
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
把我
带到你的身旁
我爱你
是忠于自己
忠于爱情的信仰
我爱你
是来自灵魂
来自生命的力量
在遥远的地方
你是否一样
听见我的呼喊
爱是一种信仰
把你
带回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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