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里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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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差不多可以先去饭店等候宾客了！”费亦勤的二弟费亦善提醒道。
    “对！早点过去吧，中午会很忙乱的。”费文的二姨小姨也说。
    于是，大家收拾整理好东西，驱车前往饭店。
    那天的婚礼确实是忙忙碌碌的一直到晚上，等闹完新娘的人们都散去的时候，已是快到凌晨了。
    一天都在站着，走着，笑着，说着，两对新人那是一个累啊。
    让刘梦婉感觉疲惫的还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对着那些陌生的面孔一个劲儿地微笑，招呼，让她更觉得累。
    终于歇下来了，刘梦婉疲惫的坐到床上。
    费武喝高了，躺在床上迷糊状。费武是个直肠子，别人一说，就仰头咕噜下肚。这样的结果，不喝高才怪。
    刘梦婉没有怪他，相处一年多来，费武的性格她也了解了七八分。他人不坏，说话做事都不会拐弯的那种人，够义气，够朋友。
    只是没想到新婚之夜，他竟然能让自己醉成这样不清醒状况，多少让刘梦婉心里还是对他的感觉大打折扣的。虽然，在她的内心深处，对这个新婚之夜并没有多少憧憬。亦如，当初就那样没有情调地被费武夺去了初吻一样。
    有时候，刘梦婉会想，自己是不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呢？感觉没有什么激情，对什么都是。
    简单收拾了下床铺，刘梦婉洗漱过后，准备更衣休息。
    费武已经呼呼大睡，她给他拖了鞋，好不容易塞进被子里。费武一米七八的个儿，累得刘梦婉冒汗。
    已是晚春，就快入夏了。走到窗口，刘梦婉想打开窗户吹吹风，也顺便散散屋子里的酒气。
    一阵凉风吹进来，也带进来一句足以让刘梦婉喷血的话来。
    “费亦勤！你还来责怪我什么态度不好，不是你多嘴，我今天根本没准备掏那一份改口费给她。粟米不是当她是亲生女儿的吗？你看看那都是些什么嫁妆？寒碜人的！看看人家奏奏的爸妈，那出手！那是大手笔啊！我们费文是掉金窝窝里去了！可怜的费武，要跟着受苦了！”戚华刻薄的话语飘进窗口的时候，刘梦婉有些站立不稳。是这春夜的凉风吹的她在不停颤抖吗？为什么她的心口那么的疼？
    刘梦婉轻轻地关上了窗户，拉过房间的沙椅，坐在窗口。
    窗外，明月当空，亮白了大地，苍茫茫一片。空旷的世界，寂静的人间，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存在着。
    不知道为什么，刘梦婉的心里凉到了极点。她仿佛突然醒悟似的，她知道自己错了！这个婚姻，她选择错了！这个家庭，她不可能融入进去的。性格上的差异，不仅仅是她和费武之间的问题，还有那个已经成为她婆婆的人。从第一眼相见的时候开始，她们彼此间就是不喜欢的。
    突然感觉好孤单，突然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
    不，不对。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是有丈夫的人。
    回头望了一眼床上鼾声阵阵的费武，刘梦婉的心更凉了！那个已经是她丈夫的人，不是可以保护她的人。此时此刻，她正需要他的安抚和宽慰。而他，却已沉沉睡去，留下一个孤独的新娘在这样一个深深的冷夜，独自品尝着闹心的、委屈的话语。
    这，是她的新婚之夜。
    刘梦婉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的新婚之夜，她就在窗前的月光下，在粟米亲手为她挑选的沙椅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刘梦婉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照醒的。费武还在酣睡，新房里一屋子的酒味，刺激的她直皱眉头。
    站起身，打开窗户，深深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刘梦婉对自己说，接受吧！接受自己的选择，接受即将面对的生活，接受一切的因果。
    叫醒费武，刘梦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恬静淡然。
    费武一个劲儿地道歉：“梦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混！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啊？都是那帮兄弟给害的。对不起，梦婉！”
    “没事。今天回门，我们早点回去吧。干爸干妈说，没有什么外人，就是梅伯伯一家还有一些走得近的亲友。另外，我让1刘院长和李洁她们几个也今天来的。”刘梦婉淡淡的说，没有一丝抱怨。
    这让费武心里更加难受：“真的对不起，梦婉。”他拉过刘梦婉，抱进怀里，在她的耳边吹气似的说：“今晚，补你一个新婚之夜！”
    刘梦婉一阵脸红，试图推开费武。谁知，费武趁势吻住了她的唇。依然那样平静，没有心跳加的感觉，没有书上写的天旋地转的眩晕。刘梦婉被动地任由费武狂热的亲吻着，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抚摸着她的背，那股热浪穿透她的衣服烧烤着她的胸口。费武的手又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胸口更觉得热，有一点晕，刘梦婉闭上眼睛，心里反复地对自己说，我已经是他的妻子，我没有理由拒绝。接受吧！接受这不完美的选择吧。
    “费武，都几点了？还在睡啊？今天回门，不要让你的干老丈人干老丈母娘说闲话。快起来吧！”戚华的声音又从窗户里飘了进来。
    刘梦婉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费武，退回到床边，平复自己的情绪。
    费武懊恼地走到窗前，对着楼下的院子里掐腰站在那儿的戚华没好声的说：“妈，你那么大声干吗？人家早起来了！”
    “我不大声你能听见啊？早起来了，怎么不下楼来？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吗？”戚华没想到儿子竟然和她反嘴，又叽咕了什么，费武关上了窗户，没听。
    费武走到床边，冲着刘梦婉坏笑：“梦婉，晚上回来，继续？”
    “走吧，也不早了。下去先吃早饭吧！”刘梦婉没有回答费武的话，拎起小包，先在前面下了楼。费武只好跟在她后面，也下了楼。
    吃过早饭，戚华叮嘱了费武几句，无外乎是一些晚上早点回来啊，不然婆婆的眼睛会瞎的，到那里不要乱说话，少喝点酒啊等等之类的话语，费武敷衍着，就和刘梦婉一起走了。
    走到院门口，刘梦婉又回过头来，对在院子里还没进屋的戚华说了句：“妈，客厅沙上有一个红包，是您昨晚给我的。形式走过了就行了，您收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费武一脸惊讶的望望院子里的戚华，又追出门外，喊着：“梦婉，梦婉，等等我！这，怎么一回事？”
    刘梦婉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
    院子里，戚华楞在原地，脸上一忽儿青，一忽儿白。太阳下，她的脸幻影重叠，复杂的表情，分不清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