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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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部紧急命令！所有战斗人员紧急集合，研究及后勤人员保持原位不得外出！军部紧急命令……”
    一阵广播声从楼外响起，莫念和长弓起身向外望去，集团军所占据的各个大楼中涌出千万记的人在楼外临时清理出来的广场上集合，这些人不是荷枪实弹就是明显的进化人战士，看上去剽悍异常。
    “这些生物实在太危险了，我们有必要加快研究进度了。”李洛一脸郑重的从外面走来对莫念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居然需要动用集团军的所有战斗力。”莫念惊讶的问道。
    “黄河，黄河里面有大量的异兽上岸，似乎是向着城区方向来的。”李洛道。
    黄河在莫念概念里面一直是一条几近干枯的河流，虽然一直以来整个华北地区都依赖于黄河水源的灌溉，但是这条滋养了华夏文明数千年的河流早就疲惫不堪了。不过转念一想莫念也就释然了，连续三天的大雨早就让黄河重新恢复了活力，没有决堤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在末世下，陆地上都可以产生这么多的进化变异生物，更何况是孕育生命的水体中呢，黄河里面有大量的进化生物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它们竟然要上岸来，难道这么快生命就演化到从海洋到陆地的过程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天集团军的侦察兵就发现黄河有特殊情况，据说整个河面上到处都聚集了生物，熙熙攘攘的就像赶集一般。照这个情形下去说不准哪天我们人类就被灭绝了，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研究。”
    李洛再次催促莫念配合他实验，而且还用拯救人类文明的大帽子来说服莫念。
    不过莫念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个白牙森森的男人会是一个以人类文明为己任的道德完人，如果有机会恐怕第一个出卖同胞的就是这号人。但是为了进一步获取李洛的信任，莫念还是答应做一些初步配合——抽了一管血给李洛。
    黄河异兽的上岸让整个济城瞬间陷入慌乱之中，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幸存者们到处打探消息，但是集团军内部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传出，整个城市人心惶惶一种灭顶之灾的感觉漂浮在每个人心中。
    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灾难的事情，对某些人来说恰巧是机会，李洛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他也认为自己就是那极少数能把握机会的人。所以他一边继续自己的研究一边利用自己是高级研究者的身份打探消息。
    李洛想控制集团军，然后控制济城，并利用济城的50万人和他的研究成果造出一只无敌的部队，打造一个新时代的帝国，而他则是这个这个帝国的主人。
    没有人相信李洛，这样一个既没有强大的战斗力，也没有拥护他的人员，在研究上也不是最顶尖的鸡肋一样的人物会做这样的梦，但是张汉成相信，而且他知道李洛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只是他还没有找到爆发的机会。
    没有人比张汉成更了解李洛，这个曾经跟随他8年的博士研究生。人生没有多少个8年，所以这个时间足够一个人露出他的本性。原本张汉成就是d大学的遗传学教授，掌握了国内一流的研究成果，而就在末世降临前几个月，张汉成终于攻克了哺乳动物基因转移和表达的世界级难题。
    一直以来人类对转基因的研究和应用都集中在微生物身上，在植物上的研究和应用也不是很多，而真正能做到将一个基因融洽的转移到哺乳动物上的实验，从来都没成功过。从这方面来说，张汉成无疑是个天才，他用了十年的时间研究终于攻克了这个难题，将猫的视觉控制基因转移到实验室的大白鼠身上。
    听起来很可笑，但是当这只活蹦乱跳，有着一双大眼萌般双眼的老鼠出现在国内外专家面前的时候，他们只能用伟大两个字来形容这项成就。
    诺贝尔奖，唾手可得。
    但是这一切都被李洛破坏了，这个人有着狼一般的残忍和狐狸一样的狡诈，虽然他体型像是一头牛。那天晚上，趁着流星雨的到来李洛袭击了张汉成，并且伪造了凶案现场。只要张汉成死了，世界上就只有李洛自己掌握这项基因融合技术了。
    但是异变的到来使得张汉成没有死，不但没有死甚至产生了进化。不过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就彻底僵掉了。没有人能对一个试图谋杀自己的人握手言和，这是植根在基因最深处的自我防卫意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张汉成虽然活着却没办法报仇，因为李洛获得的进化能力更强大，视觉记忆和脑力强化。李洛的双眼就像摄像头一样记录下他看到的任何东西，而脑力的强化更是可以让他快速的处理各种信息，正是凭借这两点李洛才获得了集团军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的身份。
    事实上，整个研究所内的高级研究员只有他们师徒两个，没办法，末世之后人才实在是太稀缺了。不过虽然李洛的能力很强，但在天分上却比张汉成差了一大截。当李洛在搜集异兽基因开展基因人体融合实验的时候，张汉成已经完成了好几项重大研究，为集团军解决了电力供应的问题，所以张汉成在集团军内部的地位要远远高于李洛。
    张汉成知道，他身边的小男孩吕思远知道，但是莫念和电能女都不知道。
    随着黄河异兽的逐渐逼近，济城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凝重。
    黄河距离济城很近，但是黄河异兽的前进很谨慎，所以速度很慢。一天之后前线才和黄河异兽发生战斗，虽然规模不大却发现这些从河里上来的异兽战斗力相当强悍。
    匆匆上马的黄金粮食研究计划只进行了一半就开始推广，虽然安全性还没有得到验证，但很快济城大部分幸存者都将能吃上这种食物。
    电能女没能在张汉成的实验室呆多久就非常不情愿的被编入战斗人员序列中。而莫念和长弓也未能幸免成为集团军的战斗人员。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济城是整个鲁省最大的人类聚集区，而且还有集团军的守卫，如果济城都不能保护幸存者的安全，那就没有人能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了。所以在唇亡齿寒心态的影响下整个济城成为了全民皆兵的军事要塞。
    虽然济城的进化人数量并不少，但一方面是进化人已经出现听调不听宣的状况，另一方面是进化人的作战素养还很差，所以承担试探性攻击的作战任务主力依旧是集团军的普通士兵。
    一场毫无征兆的战争已然迫在眉睫，在损失了几百名战士之后，集团军决定将战线收缩，依托济城原有的人工建筑搭建防御工事，严阵以待。
    而在几十公里外的黄河里，诡异的一幕正在上演。
    黄河的景貌和以往大不相同，河水虽然还有些浑浊却不再是黄色，疯狂生长的植物覆盖了整个黄河流域，数千年来一直困扰华夏文明的黄土高原水土流失问题已经成了过往。如果不是因为黄河大堤上大量植物的生长极大的稳固了河堤黄河早就决堤了。
    两岸河堤绿，一水平天涯。
    如果这时候有人乘坐一叶扁舟从黄河顺流而下的话，看到的绝对是一副世间少有的美景。事实上，确实有一个人正在黄河上乘舟停驻，而平静的水面下一个巨大的阴影就潜伏在小舟之下。
    小舟不过是一段圆木从当中掏空的独木舟，舟上的人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而河流之下潜伏的阴影则有五六十米长，十七八米宽。在这个巨大的阴影周围还密布着数以千计的大小不一的异兽，有鱼类、爬行类、两栖类，不一而足。
    奇怪的是原本任意一只异兽都可以掀翻的小舟此刻却稳如泰山的停驻在水面上，水面上下力量的对比如此悬殊却有如此平静。
    一阵思维的波动从小舟上老人身上向四周扩散开去“初生的智慧者，你好。我是布道者。”
    一阵低沉的吼声从水下传来，蕴含巨大能量的声波让水面几度翻腾，犹如开锅沸水一般，这巨大的阴影似乎在表达什么信息。
    “你无需紧张。我既无意和你战斗也无意插手你和那座城市之间的战争，我是来传递知识的。作为这个星球上唯一拥有历史和知识传承的种族，我有义务引导所有的新生智慧生命，去认识这个世界，去改造这个世界。”
    感受到舟上人似乎真的没有敌意，水下的巨大阴影也稍微平静了一些，发出一个音节的回应。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这是每一个智慧生命都会思考探寻的问题。或许你也曾经思考过，或许你正在寻找答案。我虽然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但我可以将人类数千年来对这个问题探寻的精华跟你说一下。你瞧这舟，原本不过是一棵树，但掏空之后就可以坐人，就可以横渡这辽阔的大河。我们每个智慧生命的身体都和这舟一样，若没有知识和信仰就只能是一颗盲目生长的树木，若有了知识和信仰就可以走向远方，探寻生命的意义。”
    巨大的阴影在水下甩了甩尾巴，搅起一阵暗流。
    “呵呵，你心急前方的战争了么？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我每天都会来，告诉你一些必要的知识。战争啊，这是每一个智慧生命都需要感受和经历的过程，希望你不要被战争的鲜血蒙蔽了眼睛。”
    水下的巨兽轻轻吼叫了一声，似乎对老人的看法不以为然，却没有反对老人的提议。随后巨兽和身边的无数异兽缓缓散开，而老人则乘着独木舟穿过宽达数公里的河面悠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