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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锐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女记者身上,他不敢相信,因为那个女记者像极了沈玉洁,他的大嫂,何锐以为他早就放下,可是当他看到这个女记者的时候,所有的记忆就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涌出来。
伴随着记忆而来的,还有懊恼和悔恨,他的理智就像是洪水中的一棵小树,随时都可能被连根拔起。
那个女记者似乎也注意到了何锐奇怪的目光,她提问之余,向何锐这边看了一眼,不过她只看到一个背影,这个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随后,她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与周文江的争论中。
叶博君奇怪的看了眼何锐,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身走了回去:“小何,你怎么了?”
何锐站到车尾,抽了根烟,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什么,可能我对记者过敏。”
叶博君看出何锐确实有些不舒服,所以也没有勉强,留下一个保镖照顾何锐,便带人走了过去。
而何锐却一直站在车尾阴暗的角落里,一根烟抽完,接着她又点了一根,一连抽了三根,他的心绪才渐渐冷静下来,不过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他转身再一次看向人群,心里忍不住又是一紧,因为那个女记者正向这边走过来。
何锐连忙弯腰蹲在车尾,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这么狼狈。
“姜晓燕,你刚才为什么拉我?”那个女记者不满的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姜晓燕是个戴着大号眼镜胖胖的女孩,她闻言苦笑着说道:“沈大小姐,你能不能长点心,我们虽然是媒体记者,但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实习,做事不能太冲动,你这么直白的得罪警察局长,只要他说一句话,咱们就别想在台里待下去了。”
“那我正好可以曝光这种以权谋私的无耻行径,”那个女记者闻言笑着说道,“瞧把你吓得,我只是说说罢了,一个堂堂的警察局局长,要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那他也当不上局长,放心了,咱们这些小虾米,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沈玉晴,我真服你了,刚才差点把我给吓死,你没见那些警察都带着枪吗”
何锐耳朵嗡嗡直响,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到了,因为现在他整个脑海里都响着沈玉晴这三个字,这个名字他不止一次听说过,不过却从来没有见过。
沈玉晴是沈玉洁的妹妹,当时沈玉洁和何平结婚的时候,她也去参加了,只不过当时何锐在国外没有赶回来,后来沈玉洁怀孕的时候,沈玉晴正准备高考,而何锐回家探亲的时候,沈玉晴已经离开了京城去上大学了。
时间如烟,转瞬多少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只闻其名,却从未谋面的小丫头,此时恐怕已把他当成了仇人吧。
等两人走远,何锐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没想到世界会那么小,来到浦安之后,先是遇到了唐俊峰,然后又遇到了沈玉晴,这过往的纠葛会不会再一次被揭开?
何锐深深地叹了口气,才走向人群。
不到一会,何锐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有一队警察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流浪汉,他当时穿着一身黑袍,还带着蛇脸面具,那队警察自然要过去询问,但那个流浪汉看到警察扭头就跑,警察自然穷追不舍,后来那个流浪汉不小心就被一辆汽车撞到。
流浪汉只是受了轻伤,但那辆汽车因为躲避流浪汉,却撞到路边的石桩上,车主凌晨刚打完牌,还喝了点小酒,本来没什么,可出了事故以后,他的行为就严重了很多,车主为了转移责任寻求补偿,自然不会甘心,恰好他还是附近的居民,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一会功夫车主的家人和邻居都赶了过来,再加上今晚警察动作频繁,自然引起了记者的注意,三者就这样聚在了一起。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等警察脱了那人的黑袍,摘了他的面具,附近的居民立马就认出来,他就是附近的流浪汉,因为精神有些问题,一直在周围晃悠,不过这个流浪汉一不偷二不抢,只在垃圾桶里找点吃的用的,从来没闹过事,所以附近的人也见怪不怪了,有些好心的商家偶尔也会给他点吃的,就这样流浪汉在这里待了大约两年多的时间。
至于这身黑袍和蛇脸面具,流浪汉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因为周文江下的是死命令,这队警察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流浪汉,却没想到警察的行为,惹恼了周围的居民和记者,一时间场面才乱了起来。
不过单凭这身衣服,不足以证明流浪汉是罪犯,而且现在已经入冬了,流浪汉虽然精神有些问题,但他也知道冷热,这黑袍和面具或许就是他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此时记者和大部分围观的群众已经被劝走了,那个酒驾车主也被随后赶来的交警带走,虽然这次车祸他不是主要责任,但酒驾和扰乱治安他是躲不掉的,现场只剩下警察和那个沉默的流浪汉。
得知流浪汉不是劫持叶思媛的人,叶博君和周文江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失望,线索就此断了,换做是谁都会失望的。
何锐来到流浪汉身边,他看到那流浪汉穿着一身邋遢的衣服,胡子拉碴,头发很长很乱就像是个鸟窝一样,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脸上还带着黑乎乎的油垢,不过何锐隐约可以看出来这个流浪汉大约三十多岁,而且他的身体壮硕,手掌也很宽厚,像是一个干粗活的工人。
流浪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因为冷还是疼,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腿,身体也微微的颤抖着。
“让我看看好吗”
何锐温和的蹲下身,握住流浪汉那脏兮兮的手,流浪汉的手颤抖一下,本能的想要拒绝,不过何锐没有给他机会,将他的手轻轻地拿开,何锐看到流浪汉的右腿一片青紫,显然撞得也不轻。
何锐将流浪汉右腿伸直,然后缓缓弯曲,他摸了摸关节和骨头,才缓声说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有些淤血,我帮你按摩一下,就会好很多。”
流浪汉依然低着头,但他腿上的肌肉是紧绷的,好像很紧张。
何锐没有在意,一边有节奏的帮流浪汉按摩,一边轻声说着话,他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一个善良的老师,在安慰软弱的小学生。
“滚,不用你可怜俺”突然,不知道何锐说了什么,那流浪汉猛然抬起一脚踹在何锐的胸膛上,他愤怒的抬起头瞪着红眼珠骂道,“你们城里人没一个好人”
流浪汉忽然发怒,让周文江和叶博君还有周围的警察顿时紧张起来。
“没事,”何锐站起来,不在意的说道,“他只是有些气迷心窍和意识模糊,发泄出来就好了。”
流浪汉坐在地上捶足顿胸破口大骂,何锐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周围的人十分奇怪,尤其是秦海洋,他的目光中显出一丝好奇和疑惑,死神会垂怜一个流浪汉吗,难道自己的感觉真是错的吗?
过了十多分钟,流浪汉才渐渐冷静下来,何锐抽出一根烟自己抽了一根,然后又递给那个流浪汉一根。
那流浪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烟,等何锐给他点燃,他才巴滋巴滋狠抽了几口,呛得他猛地咳嗽几声。
“你为什么来这里?”等烟抽了一半,何锐才直白的问道。
流浪汉沉默的又吸了口烟,才缓缓讲出来,他叫刘铁柱,是临省一个山村的山民,有妻子还有一个儿子,一家三口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后来妻子要来城里打工,刘铁柱本来不同意,但拧不过妻子的倔强,最后终于同意了,可没想到妻子离开后音信全无。
后来刘铁柱一个在江东省打工的老乡,说无意间遇到过他的妻子,于是刘铁柱将儿子扔给了家里的老父母,便独自一人来到江东,可没想到刚来到江东,他的行李和钱都被小偷偷走了,举目无亲的刘铁柱只能一边打工挣钱,一边寻找妻子。
经过一年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刘铁柱终于找到了妻子,但让他愤怒的是妻子在外面有了人,还是个家庭不错的小包工头,刘铁柱心愤难平前去理论,没想到却被人痛打了一顿,心中的目标毁灭了,从此刘铁柱就浑浑噩噩的混迹在这个城市里,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流浪汉。
对于刘铁柱的遭遇,何锐表示同情,但现在叶思媛生死未卜,他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同情王铁柱。
“能不能告诉我,这身衣服你是从哪得来的?”何锐指了指一边的黑袍问道。
刘铁柱疑惑地看了眼那身黑袍,有些迷茫的说道:“我不知道。”
何锐眉头轻皱,温和的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这对我们很重要。”
刘铁柱想了想,再一次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附近的垃圾箱里,我只记得我一直在附近转悠,其他的真记不清了。”
何锐点了点头笑了笑:“早点回家吧,你家里还有老父亲和孩子,不要让孩子失去了妈妈,再失去父亲。”
刘铁柱沉默的点了点头。
何锐见此,打了个响指便站起身,刘铁柱如梦初醒,似乎很奇怪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么多话,而且他的头脑好像也清醒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浑浑噩噩,想到这里,刘铁柱忍不住有些愕然的看向何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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