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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衙役压根没有多看尹寒半眼,便带着尹寒走进了衙门,之前在路上的时候钱哥还问他花了多少钱买的这个肥差,但这两名衙役问都不问,而且周三说话的时候,周二还暗地里拧了下,想来段班头或者王捕头之前打过了招呼,通知过这两名衙役。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尹寒心中暗道:“一定!”
段班头上午才答应为他谋个好差事,转眼便将一切安排妥当,而且还是贴司这种肥差,想来下了不少功夫,当然王捕头也尽心尽力,但其中肯定有他们尽心尽力的道理,在尹寒看来,他只要任职贴司,以后王捕头或者段班头做的一些事情,他也能够暗地里给抹掉再说了,在衙门做事的,谁身上不沾着一点铜臭,像段班头和王捕头这种在衙门里算得上是小官的人物,只怕手上更加不干净。
钱哥领着尹寒来到架阁,这里是贴司公事的地方,周二留在衙门口,而周三则跟着一起走了进来。
“这个地方安全措施不错啊。”尹寒环视周围,清水县贴司公事的地方,修建了两间并排的长条库房,每间库房的屋檐下,都摆放了两个近四尺高装满水的大缸,这种水缸装满水后能淹死小孩子,说不定司马光小时候砸坏的缸是同一种型号,看水缸中挤满浮萍的臭水,便能推断出,附近房间的安全系数很高,就算书籍起了火,也能轻而易举的扑灭。
周三走在最后面,将门关上,听到尹寒的话后,笑道:“那可不,这儿不仅安全,而且还是衙门里最舒服的地方。”
钱哥领在最前,周三走在最后,夹在中间的尹寒笑了笑没有说话,再度看去,这个房间地形狭长,更兼笼罩着一片昏暗,阴暗的窗子上结着一个估摸长达十二三年的蜘蛛网,至于遮挡太阳的窗帘,如今已经褪色,窗子旁边摆着几张黑色的长条桌子,铺着尽是斑点的桌布,桌子上摆着几只又大又丑的砚台,此外还摆着两对黄铜烛台,一把剪烛芯的剪子,除此之外,房间四周便是高大的书架,将整个房间的布置团团围住。
进了房间,有一个个头中等的青年正在抄录着什么,大约三十岁左右,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到钱哥和尹寒站在门口,他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再看了看两人身后的周三,青年瞳孔猛地一缩,更是浑身颤抖起来,“是钱哥啊,有事要吩咐小弟吗?”
钱哥一笑,很满意青年此时低人一等的姿态,指了指身旁的尹寒,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差事由尹兄弟来做,你去收拾收拾,滚蛋吧。”
听到钱哥的话,青年一下子愣住了,连忙摆手道:“这怎么可能!?俺不走,俺整整花了一百贯呐!一百贯呐!”
青年使劲在钱哥三人面前比划着,很努力的想要表现出一百贯是多么大的数字,周三有些不耐烦,上去一脚将对方踹到在地,最终说道:“让你滚蛋是抬举你,叫什么叫!”
三十岁的青年汉子被一脚踹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就这么坐在地上哭桑着:“俺不走!俺不走!这可是俺家全部的家当啊!”
“你再叫一声试试!”周三大吼一声,再次上前在青年身上狠狠踹了两脚,随后就这么被连拖带拽的拉出门去!
“那个姓尹的,你今日顶了俺的位置,来日也会有人顶替你!”青年汉子的脸皮就这么在地上蹭着,嘴中大叫道。
尹寒心中有些发寒,倒不是因为青年汉子的话,而是因为周三的举动,将对方直接拖在地上拉出去,真是不把人当人看!
钱哥视若无睹,转过身对着尹寒说道:“尹兄弟,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衙门想来都是这样,既然你做了贴司,可莫要辜负了王捕头和段班头的一番好意,日后还要靠你多多帮衬着。”
尹寒沉默了下,心中的寒意略微散去一些,拱了拱手,说道:“王捕头和段班头的好意,我不敢忘,今日钱哥的心意,我也会记在心里。”说罢,回头看了看房间,“不知什么时候交接,房间里的东西也需要清点一番罢。”
“这个等明天再说,将你带来这里,我还要回去复命呢。”钱哥笑了笑,说道。
“要不钱哥你再等等?先将这里清点一遍,免得缺少什么。”尹寒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尹兄弟,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里可是衙门,没人敢偷盗。盗取这些东西,轻的也要流放三千里,重的直接黄泉路上走。”钱哥笑了笑,见尹寒面上有些犹豫,心中暗道说到底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啊,便给尹寒打了个定心针:“我等下赶去复命,明天早上就过来,到时候把交接办好。放心吧,有王捕头和段班头在,不会有事的。”
“那就多谢钱哥了。”尹寒冲着钱哥拱拱手,走上前,悄悄塞给钱哥几百文钱,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物质社会,私心揣度,重要的原因在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作为衙门里的各个吏员头顶上的老大,予取予夺,是不受制约的,在衙门里论职位,自然是押司比手分大、手分比贴司大。但是也不能因此小瞧了衙门里跑腿的差役。有时候一些事情,起决定因素偏偏就是这些跑腿的差役,而不是所谓的押司或者手分。
钱哥将手上的一串钱掂了掂,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却是一喜,这两天的酒水钱有了,话说回来,尹兄弟虽然初出茅庐,但很会做事,想到这里钱哥犹豫了下,附到尹寒耳边,悄声道:“尹兄弟,方才被周三拖走的青年汉子叫做王容容,别看这汉子的名字很娘们,但他大舅哥倒不是个好惹的,在衙门里也认识不少人。你要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去王捕头或者段班头那里避上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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