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世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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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里沸腾一片，有人往外跑，有人来回走，有人原地不动。
    商错就是原地不动的那一类，不仅仅是他，对面的吴桐，旁边的商鹤也都是一样。
    “怎么……怎么回事？就这么就……打仗了？”吴桐恍惚地张口问道。
    商错没回答她，商鹤自然也不会回答。
    看着一个个侧身奔跑而过的人，商鹤拍了拍商错的肩膀，“我们也赶紧走吧。”
    商错低着头站起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发抖的指尖。
    “那边的，愣什么呢！赶紧动起来，赶紧地！”门口灰头土脸的老兵指着商错这边大声催促。
    商鹤皱眉，推了商错一把，“跟着撤退的队伍走，别掉队，别回头。”说完，向前一步先行离开。
    “哎，你干嘛去？问你呢！哎！”吴桐伸手，想叫住她，却发现人家理都不理，于是抓住了商错的胳膊摇了摇，“赶紧吧，你妹都走了，别愣着了啊！”
    商错这才后知后觉地像是清醒了过来，和吴桐两个人一起随着大波新兵撤退。
    “三队的！三队的给我到这边！这边！”人群中，第三队队长邵坤扯着嗓子开吼，吸引了商错的注意力。
    “那边是咱的队伍，看，队长搁那呢！”吴桐踮着脚，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商错觉得心情烦躁，只想摆脱现状，听见邵坤的声音，立刻冲了过去，迈了两步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于是又回头，扯着吴桐的胳膊，一块向邵坤跑过去。
    方铭恩早就到了，正着急想去找商错呢，就看见他拉着一姑娘跑过来了。
    “我 操……商错……”方铭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等商错到跟前了，方铭恩一把就捞住商错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溜过来，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吴桐，又把视线转回到商错脸上，“可以可以，你小子可以。”
    “干什么，都这关头了，你别胡闹啊！”商错推了他一把，用手理了理领子。
    “这关头你他 娘不也没忘了找姑娘吗？！天天跟我装冰清玉洁，那点龌龊想法都自个儿在被窝里琢磨的吧！”难怪方铭恩心里不快，他自己在这纠结担心好半天了，结果人家开开心心带着姑娘来了，搁谁谁能不生气？
    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姑娘，方铭恩瞬间脸色有点不对，但很快恢复正常，继续数落着商错。
    骂累了，方铭恩抖了抖领口解热，随口问道:“哎，咱妹妹呢？”
    商错心里一惊，才想到那女人也是三队的，“她没来吗？”
    他这话一出，方铭恩马上意识到不对，瞬间火了，“我 操 你 妈，你找女人找的连妹妹都扔了啊？！我告诉你，她要是哪磕着碰着了，我饶不了你啊我！”
    “你别跟我来劲儿啊方铭恩，是她扔下我们先走的，我以为她先来了呢！”商错原本就心烦意乱，被方铭恩那么一吵吵更气急败坏，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好好好，来了来了，人他 妈在哪呢？来了？不是说来了吗？！啊？！”方铭恩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少爷脾气也上来了，两人之间是剑拔弩张，恨不得下一秒就开打吴桐夹在中间，劝了跟没劝一样。
    不远处的邵坤看着他们快打起来了，赶紧跑过来拦架，“吵什么吵，赶紧上马准备撤退！”
    “还有人没来！”方铭恩吼着，眼睛却看着商错，眼神里带着些许恼怒。
    “没来也得走！不可能让那么多人陪着没来的人干耗！”说完，邵坤便走回到领头的位置，安排大家上马，跟着大部队撤退。
    吴桐扯了扯商错的袖子，“商错，我们走吧，不然……”
    “你顾好你自己。”商错推开她的手，三两步走到自己的战马前，拽着缰绳上了马。
    方铭恩本想再说商错两句，就看见燕秋已经牵着两匹马过来了，其中一匹，是自己的。
    “赶紧走，前面说快顶不住了！”燕秋把马的缰绳递给方铭恩，催促他快些上马。
    方铭恩犹豫了几秒，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一言不发地驱马先离开了。
    燕秋骑在马上看了看商错，又看了看吴桐，“快走吧。”说完，也驾马飞奔而去。
    商错扫视了一下周围闹哄哄的景象，尘土因为人的奔跑而飞散得到处都是，吵嚷声不绝于耳。
    “驾！”冷静三秒后，他拉动缰绳，加紧马肚子，跟着三队开始撤退。
    老百姓早就已经撤退走了，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市集如今已是人去楼空，马群哒哒地嘶鸣而过时，回响吵得人耳朵生疼。
    由于和方铭恩吵架耽误了时间，商错只能跟在队伍中后方，方铭恩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在前面，离商错也不过三四个马背的距离。
    燕秋离商错倒是挺近，几个拐弯换方向之后，两人就变成了并排而行。
    燕秋偏头看着商错紧绷的脸，问道:“想什么呢？”
    商错反应过来他是跟自己说话以后，淡淡回答道:“没什么。”
    “我又不是方铭恩，你说就是。”燕秋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纵使在马背上颠簸，也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作风。
    商错没立即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口说道:“你说，敌人得多猛才能打到我们营地？”
    “嗯？”燕秋都要以为自己被商错忽略了，谁知他突然冒了一句。
    “五区虽然也是八大边区之一，但离敌人的地盘还有很长的距离，敌人一直没有动静，从我们早晨训练到中午吃饭，也就半天左右时间，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商错说出自己的想法。
    从在食堂听见这个消息他就觉得心慌意乱，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仔细想想，就能想象到，敌人拥有可怕的战斗力。
    能在早上还按兵不动，中午就迅速进攻击破军方防线。
    短短几个小时，看情况，五区这边已经被打的溃不成军，不然不会下令撤退的，肯定是战火迅速蔓延才导致的这种情况。
    “敌人是从哪来的？怎么来的？”商错眼睛无神地说着，与其说是在跟燕秋对话，到更像是自言自语。
    燕秋一开始只认为商错不过是匹夫草莽而已，听完他的分析后，十分赞同，内心对他的态度自然也有了不小的转变，“你说的在理，可现在这状况，理性分析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我们只能撤退。”
    商错点了点头，便看向正前方，不再言语。
    深秋时节分外冷清，周遭的植被都光秃秃的，偶尔有几棵常青树立在那里，看着倒显得有些突兀。
    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突然，一片苍茫的绿映入眼帘。
    “快看，有树！有林子！”队伍里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句。
    士兵们很快躁动起来，在这肃杀的季节里，这么大片的绿足以让人耳目一新。
    正当长官们商量着准备向树林迈进整修时，一串刺耳的枪声响了起来。
    马儿们被惊得跳了起来，士兵们用力拉住缰绳，好让自己保持平衡不被摔下去。
    “怎么搞的？怎么回事啊？”方铭恩有些手足无措，好在身边都是战友围着，他倒也不是多害怕。
    只可惜下一个瞬间，更加巨大的爆破声响起，轰隆一声，明艳的火花掀起巨大的气浪，差点把方铭恩从马上震下去。
    是*！
    大家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马儿已经被彻底吓到了，玩了命得乱跑，不知踩到哪出，又炸开轰隆一声。
    千百人马一乱，顿时爆炸声此起彼伏，火花飞溅，热浪翻涌。
    “我 操怎么了……怎么回事……操……谁他妈能来跟老子说一下怎么回事啊！”方铭恩大叫，可惜队伍早散了，人人都被惊马和*弄得手忙脚乱，哪儿还顾得上他。
    邵坤用了吃奶的力气抓住缰绳，低着身子趴在马背上控制平衡，然后扯着嗓子吼道:“大家别慌！别慌！我们可能遭敌人埋伏了！大家别慌！试着安抚自己的马！快点的！”
    方铭恩听着他的话就来气，反正那么乱也分不清谁是谁，仗着胆子伸头喊道:“去你妈 逼，都被埋伏了能不慌？！”
    这头刚喊完，就听见邵坤低沉地声音再次伴随着爆炸声响起:“妈 的方铭恩！你敢扰乱军心，等回去老子剥了你皮！”
    方铭恩低咒一声，还没来得及还嘴，马就开始乱跳，很快摔下了马，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刚揉着腿站起来，侧面就冲过来一只马，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一波波尘土立刻打在他身上，方铭恩知道不快站起来会被马蹄踩踏致死，于是忍着痛再次爬起来，心想还没对上敌人了，难道要死自己人手里了？想到这，他赶紧动起脚，努力在混乱的马群中找回自己的战马。
    不远处的燕秋正在控制自己的马，无意间一抬头瞥见了方铭恩一瘸一拐地在马群里穿梭，还没看明白他想干什么，就看见他旁边有两头疯马正撞向他，于是立刻脱口而出:“小心！”
    可惜这一声小心很快被巨大的混乱声吞噬，如同一颗沉入大海的小石子，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眼看着方铭恩要被撞成残废，自己却帮不上忙，燕秋心急如焚。
    就当快要那两匹马撞上来时，燕秋愣住了，因为有另一匹马从反方向率先撞了过来，直接撞乱了那两匹马的方向，歪歪倒倒地跑开了。
    燕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铭恩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惊魂时刻刚过，就听见头顶传来商错的声音。
    “没事吧？”商错坐在马背上，比方铭恩高几头，只能低着头问话。
    方铭恩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操 你 妈，能没事吗？能没事吗？！乖乖，吓死老子了！”
    商错皱眉，倾身向方铭恩伸出手，“上来！”
    方铭恩抬头注视着他，然*住他递过来的手。商错握紧他的手，胳膊一用力，把他拉到马背上，跨坐在自己身前。
    感觉到暂时的安全后，方铭恩抓着缰绳感叹道:“哎，你的马怎么那么老实啊？”
    商错没接他的话，而是勒着缰绳，驱赶马往外侧跑。
    看着一个个战友的马儿都扬起前蹄嘶鸣，又放下蹄子惊起大片尘土，方铭恩咽了口吐沫，难以想象，如果自己一直在地面走，会被踩成什么样。
    “估计也没什么*了，现在怎么办？”方铭恩看着地面问。
    “想不想活？”商错反问。
    “废话，当然想啊。”
    商错随意四处看了看找队伍缺口摆脱混乱，刚想调侃方铭恩的话，就看见后方黑压压一片正在靠近，登时愣住了。
    “那你也只能想想了。”商错喃喃地说道。
    “什么玩意儿？”方铭恩不解地皱着眉头，顺着商错看的方向看过去，顿时也傻了眼了。
    “跟……跟当时伏击我们的方法一样，先*炸，然后进攻。”商错的话好像是自己从嘴里跑出来一样，因为他的表情已经呆住了，只有嘴还一张一合地说着话。
    方铭恩倒是沉默了，他并不害怕，只是听了商错的话，跟着一起在思考，只是还没等他恍然大悟，敌人已经杀到眼前。
    “撤！往林子里撤！快点撤！撤啊！”邵坤已经喊破了喉咙，搭理他的没几个，但也足够了。
    听见他喊话的那几个人勒住马往林子方向跑，看见他们跑，后面的人能跟上的也就跟上了，跟不上的只能自认倒霉。
    几颗雷，炸散了整个队伍。
    他们现在就像是被吓坏了分着跑的小羊羔，而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一大群训练有素的狼。
    “跑啊，快点跑啊！”方铭恩在马上大叫着。
    身后已经响起了枪声，商错回头去看，原本应该行进队伍的地方，已经只剩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三三两两立着的马。
    “商错！”旁边突然有人叫他。
    商错看过去，是燕秋。
    “商错！我们掉队了！三队有不少人都掉队了！”燕秋喊着，怕商错听不见。
    商错一边驾马，一边偏头对燕秋喊道:“先进树林！”
    “好！”
    三个人两匹马匆匆赶到树林时才缓了口气，商错伸头看向前方，还是树，看来这林子挺深。
    “往里走走看。”燕秋提议。
    商错点点头，抖了抖缰绳，原本喘着气的马立刻精神了起来，向着树林深处奔去。
    这林子里的树很密，可以通过这里甩掉敌人，穿过树林再跟大部队集合。商错是这么想的，但当马停下脚步时，他慌了。
    “死路。”商错张口说道。
    面前，是一面与地面垂直的山壁，直接把这里变成了死胡同。
    其他的将士也都徘徊在这里，面对着石墙，毫无主意。
    眼看着敌人就要杀过来，树林里已经出现大规模的马蹄的声音。
    “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一个将士颤抖着问道。
    邵坤也在场，立即出声斥责道:“放你 妈的屁，就那么点胆子啊？是不是男人！”
    “就他妈你是男人，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有本事上去跟他们干啊，就会骂自己人，愣头青。”方铭恩张口骂道。
    “妈的方铭恩，你……”
    还不等他说完，商错就拦住了他，“够了，他们快到了，先进林子吧。”
    “老子还用不到你来教！”邵坤吐了口口水在地上，然后挥挥手，示意大家进林子躲藏。
    方铭恩斜眼看着邵坤，嘴里小声咒骂道:“妈的，给你脸了是吧？”
    商错听见他的话，知道这小子心理肯定又给邵坤记上一笔，回头如果让方铭恩逮到报仇的机会，邵坤怕是真吃不了兜着走。
    林子里的树又大又密，阳光几乎没办法透进来，因此难免有些阴暗。
    商错轻轻下了马，用手势示意方铭恩待在马上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棵树后面窥探前方。
    砰砰砰——
    一阵枪响，子弹几乎是擦着脸过去的，商错反应过来立刻飞奔回去上马跑。
    可后面的人不依不饶，也是骑着马追了上来，林子里的战火立刻燃开了，枪声跟鞭炮似的响个不停。
    “我 操，我 操，我是不是中枪了？”方铭恩大呼小叫。
    “别吵了，赶紧拔枪出来干 他狗 娘 养的啊！”商错一边回头看敌人的方位，一边寻找逃生路线。
    方铭恩闻言立即掏出手枪，从商错的胳膊下往回射击。
    两方这算是交上火了，可惜方铭恩弹药有限，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商错，他们火力猛啊！我弄不过他们啊！”
    “那就耗光他们的子弹，然后来白刃战！”商错恨恨地咬牙说道。
    “白个屁啊，后面有三个人！”方铭恩大喊。
    正当这个紧要关头，商错的马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前蹄突然一跪，直接就把两人摔了出去。
    “中招了！”商错后知后觉，赶紧爬起来继续跑。
    “哎哎哎，我腿受伤了，跑不动啊！”方铭恩在原地跳来跳去，左腿上明显被血染红了一大块，还正往下滴血。
    商错这才想起来之前方铭恩摔下马被撞的事情，于是立即折回头来，架着他继续跑，不过这速度可就慢多了。
    两人正跑着，前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拿着枪直接一顿扫射，饶是商错避得快手臂上也挨了一枪。
    方铭恩倒是没挨枪子儿，但是看着商错龇牙咧嘴的样子，他就知道有多疼。
    后面三个敌人也已经到了，下马后虎视眈眈地逼近。
    “妈的，拼了！商错，死了下辈子咱还是兄弟！”方铭恩悲壮地说道。
    “下辈子老子是你爷爷！”商错笑着骂完，掏出枪率先冲了出去。
    方铭恩随后跟上，两个背靠着背，举着枪，蓄势待发。
    “最后一个问题商错，为什么你对一，我对三？”方铭恩看着面前的三个敌人，用肘子戳了戳商错问道。
    “少废话，反正都是死，大不了你先下去等我！”
    方铭恩无奈地笑了一下，只觉得这临死前的玩笑还挺有意思。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因为对面那一个人，手里有枪，自己对上的这三个，全是零子弹。
    “啊啊啊！”两人大叫一声，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枪声随之而起。
    不管自己中没中枪，也不管敌人中没中枪，子弹用尽的瞬间，两人同时拔出刀，朝着敌人砍去。
    商错眼看着敌人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地抓住自己了的刀刃，把枪口对准自己。
    哪能那么轻易让他得逞？
    一把抓住敌人拿枪的手，先故作用力想把刀抽回来的样子，然后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松开拿刀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一步拔出敌人的短剑，抵上他的脖子，然后刺入他的喉咙。
    看着敌人不动的样子，他慢慢松开手
    原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就看见敌人依然举起了枪，对准了自己。
    砰砰砰——
    三枪，结结实实的。
    肚子，肩胛，胸口。
    “要死了要死了……”他喃喃自语，只感觉头晕目眩，身体逐渐失重。
    眼前的敌人并没有因为喉咙上插着的短剑就停止行动，相反，他拔出那把短剑，血瞬间喷出来，只看着他举着滴血的短剑慢慢走向自己。
    方铭恩早已经浑身是血，商错中枪的瞬间，他惊讶地回头去看，可惜已经太迟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用那把短剑给自己的朋友最后致命一击。
    “商错！”他想扑过去，胳膊却被抓住，直接反扭了过来，咔嚓一声，锥心的疼蔓延开来，他知道，自己的手，大概是断了。
    敌人松开手，他身子前倾，受伤的腿根本站不稳，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商错！商错！！”他拼命嘶吼。
    方铭恩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入伍之后白眼也受了不少，原本一个公子哥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现在全都练出来了。一开始黏上商错就是好玩，但越来越觉得商错能和自己尿到一个壶里。不管商错怎么看他，他心里早就拿商错当哥儿们。
    没几个男人能眼睁睁看自己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他也不能。
    “啊啊啊啊啊！”他使劲爬起来，吼着往前冲。
    突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刚回过头去看，只见树半腰上跳下一个黑影，咔得一声，后面三个人中的一人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又看见那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另外两个人面前，直接一个回旋踢将两人踢了出去，然后回头看着方铭恩。
    方铭恩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含着血水的嘴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句:“商 ……鹤？”
    商鹤抬起胳膊擦了把脸上被溅到的血。
    “站到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