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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上头怕耽搁了老佛爷的寿辰,催的紧,领军的张臣忠又是个好大喜功的家伙,所以官兵此次行军相当神速。离一月之期还有五天时就赶到了预定地点。
等来到龙岩后,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张臣忠就下令立即进攻,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几个有军事常识的将领劝阻,说大家长途奔袭,都很劳累,需要休整一番才能打仗。
张臣忠不以为意地说:“本将军一向养尊处优,赶了这么远的路也没有感到累,他们这些天生受苦命的泥腿子还觉得累了?要不要把本将军的轿子给他们来坐?”随即下令必须立即进攻。
其他将领没有办法,只好照做,下令进攻。
累的双腿都要抬不起来的士兵在数不尽的怨气中迈开了僵硬的腿。第一波攻击官兵个个有气无力,丢下几十具尸体后就坐了火箭一样飞速的逃了回来——敌人太强大,不跑不行啊!
将领们气得脸色青紫,咬牙切齿地大骂他们都是群没用的东西。骂完以后,再次进攻。
不知道士兵是被骂的幡然悔悟了,还是挨骂的那几分钟的休息起作用了,总之第二次进攻,官兵显得精神了许多,从他们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妈呀,我中枪了!”
“狗x的刘管带,你tm就知道让我们送死!”
“x,老子以后也要当军官,这样就不用跑前面送死了!”
……
当天的进攻还是以惨败告终了。
但是张臣忠并没有失望和生气。在他看来,李铭的部下肯定已经被他英勇的将士们吓破了胆,只等明天一进攻,敌人必定胆战心惊,不敢再战,主动投降。
第二天,张臣忠为了亲眼看见大批敌人望风而降的壮观场面,不顾部下劝阻,亲自来到了最前线。官兵大受鼓舞,就像皇帝亲征一般士气大振。
“将军,该怎么打?”一个将领询问张臣忠。
“哈哈,还能怎么打?让将士们冲锋!保证要不了多久这群反贼就得跪地乞降!”
“直接就冲?”一帮将领面面相觑,各自打着眼色示意反对,但每一个敢站出来说。
“还不快下命令?都站这儿干嘛呢!”
“是,将军。”
官兵一窝蜂就冲上去。这正好给机枪更好的发挥空间。机枪手们哈哈大笑着不断射出一箱箱子弹,完全不需要瞄准,就肯定可以打到人。如今还没有那个国家有机枪使用的经验,更别提应对机枪的战术了。
最后,张臣忠的指挥以完美的失败而告终。张臣忠不得不承认自己指挥失当了。
一个亲近的小厮向他提议:“大人,不如把那胡念东叫回来指挥。”
张臣忠觉着胡念东这名字有些熟悉,就问他是谁。
小厮回答:“大人,就是一月前指挥剿灭李匪的那个人。”
“是他啊!他不过一个败军之将,如何能祝我打胜逆贼!说,你收了他多少银子!”
小厮连忙喊冤,他解释道:“大人,据奴才所知,上次胡大人战败并非胡大人之过错,实乃李贼奸猾,胡大人不小心中了李贼埋伏罢了!”
“哦,还有这等内情?”
“奴才怎敢欺瞒大人,这确是实情!况且书上不说过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那胡大人与李贼交手多次,这些时日又不断研究李贼的特点,早已对李贼了如指掌。若大人给他一个机会,他必会感恩戴德,全力指挥,用一场大胜来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
“嗯,你说的不错,就让这个胡念东来替我出谋划策吧。”
巧的是胡念东此刻就在军中,所以当天他就宣布走马上任了。胡念东指挥十万大军,春风得意,有些人就不高兴了。几名将领一块来到张臣忠那里劝说,各种辱骂的话不停地冒出来,总而言之一句话:谁当指挥都可以,就他胡念东不行!
张臣忠开始还有些耐心,后来越听越来气,直感觉这帮人是在说自己没有识人之明,一气之下当场革了他们几个的职。这下表面上没人抗拒胡念东了。
“大头哥,你说咱这次能打赢吗?”被地主家强行拉壮丁的二蛋感觉心里很没谱,就问当兵时间比较长的大头。
“我看没啥希望。你没注意到吗,这帮逆贼的火枪太厉害了,能不停地连发,我听说这叫赛电枪,一分钟能打出好几千颗子弹呢!晓得啥叫一分钟不?”看到二蛋摇头,他骄傲的解释道:“这分钟啊,是洋人的说法,一分钟哪,就相当于拉一圈磨得时间。”
“这么点时间就打好几千颗子弹?”
“可不是嘛!你想,这么快的子弹,谁能躲得过?咱们肯定打不赢!”
“既然打不赢,咱为啥还要打啊!这不是送死吗?”
“皇上都下命令了,哪能不打。要是不打,那就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
“哦,这样啊,皇上的命令可不能不听呀!”
……
次日没有再进攻。胡念东知道自己刚上任,肯定有很多人不服,必须要把这些不服的人征服了,他的命令才能得到实施。
在处理了几个刺头,又许诺了几句空话后,官兵对他的命令开始认真对待了。
下午,李铭一方排了三十多个人前来扰营,胡念东亲自带着自己的亲兵——上次打败后侥幸逃脱的一批,前去迎敌。因为有过比较深的研究,也有了比较多的经验,所以胡念东这次打的很漂亮——以己方伤亡不过五名的代价成功击伤对方两人,并将对方赶走。这下子让官兵见识到了胡念东优秀的作战能力,打败反贼的信心暴增:胡大人凭这么点兵都能打伤反贼两个人,可比他们大了好几次都没有一点战果强多了,他们人这么多,就算四五个换一个,还耗不死反贼么?所以,官兵都自觉的开始听胡念东命令了。
接下来两天里,胡念东带领官兵打了几次胜仗,将战线向前推进了三个村庄,这下没人怀疑他的能力了。
“这个胡念东是什么身份?”李铭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些兴趣。
“司令,据情报部门调查,此人是个岛国人,三年前以胡念东的身份来到我国,专门刺探我国军事机密。”
“是个岛国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与岛国人交手了。既然是个岛国人,看他之前的指挥应该是有些能力的,吩咐下去,不要大意。”
“是,司令。”
接下来几天里胡念东一直没有发出进攻命令,让人很迷惑,现在不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嘛,怎么还偃旗息鼓了呢?张臣忠特意把他叫过去催促他赶紧进攻,胡念东解释了好几遍才按捺住张臣忠蠢蠢欲动的心。
终于,到了第五天时,胡念东下令了——进攻!
王瑞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官兵军营,疑惑的说:“这官兵又想玩什么把戏呢?怎么还没动静了呢?有侦察到什么动静吗?”
“没。”
“奇怪啊奇怪。”
“团长,是不是他们不想打了?毕竟打了这么几次官兵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我觉得不会。司令说了,对面指挥的是个本事不错的岛国人,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咦?来了!准备战斗!”王瑞刚想放下望远镜歇歇眼睛,就看到官兵有行动了。
双方很快战成一团。
“这次官兵变得勇猛多了啊!”
“的确。要是按之前的样子,现在官兵已经该跑路了。”
两个小时后,官兵数个梯队接连不停的进攻,让王瑞的手下压力极大,渐渐的,士兵们都疲惫了,还出现了一百多人的伤亡。
“团长,弟兄们快坚持不住了!咱们搬救兵吧吧!”
“好,向司令回报,我们需要两个团的兵力支援。命令弟兄们边打边撤,别跟官兵在这儿耗着了。”
“团长,为什么不用火炮啊?”
“火炮毕竟杀伤性太大,现在对付的又不是洋人,不能太狠了。”
……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官兵的进攻还是没停,都跟磕了药似的精力无限。就在王瑞等人准备再次后撤时,李铭派出的援兵赶到了。王瑞等人军心大振。
胡念东听着斥候传来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立即下令,迅速包围阵地,加大攻击力度,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逆贼集中到一起。
杀红了眼的官兵们也忘记了恐惧,冒着枪林弹雨不要命的往前冲。阵地不断压缩,枪声越来越密集,敌人的脸庞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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