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战龙诀

第二章 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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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带着师傅师弟越往森林深处走,越感觉不对劲。
    呆子,你不是阴阳四天吗?看看这地界有什么奇妙之处。
    悟空的火眼似乎看不穿这片森林。
    大师兄,那人给我神瞳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如何使用。离开梦境之后,我一路都在尝试打开阴阳四天,但是到现在都没成功。
    八戒仔细回忆在梦里的感觉,似乎出了那人的神识之后,自己就没有足够的神力去驱动阴阳四天觉醒。
    师傅,这片林子有古怪,不能再往前走了,今天我们就在这歇息吧,等明日一早再上路吧。
    悟空一时没了办法,直觉告诉他前面会有危险。
    悟空,就听你的。
    唐僧向来都胆小,对于鬼怪之事,对悟空基本是言听计从。
    深夜。
    除了悟空,其他人都睡着了。悟空看着取暖的火,总觉得不会那么轻易就度过这个夜晚,危机感包裹了悟空的六感。身为石猴的他可以几十天不睡觉,但是今夜,疲倦吞没了独自守夜的他,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悟空梦见孕育自己的那块巨石,千万年的日月侵蚀演变仿佛在一瞬间完成,他看见有一个小猴子从石头里蹦了出来,那个小猴子在孕育出他的石头边上坐了好久,小猴子期待旁边的石头能对他说一两句话,哪怕是发出一点声音,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
    这一坐,就坐了十万年。
    十万年后的小猴子高了两个头,这个时候,小猴子已经不期待这块石头能发出声音了,小猴子现在想的是这块石头里会不会再跳出来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猴子出来,这样,小猴子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可又是十万年,这块石头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猴子变成了大猴子,可大猴子也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继续等下去。如果不等,猴子害怕下一个小猴子出来的时候自己不在,那那个小猴子不是要经历和自己一样的孤单的漫长时光了嘛。他知道,自己这样的生物是很害怕一个人独处这样的感觉的。
    在很久以后,有一个一身紫衣服的仙子告诉自己,这样的感觉,叫孤独。
    这样的担心又持续了十万年。
    猴子终于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水就是石头,除了石头,就是自己,他有时还在想,自己会不会也是一块石头。
    猴子对自己是石头这样的可能感到恐惧,他不想像孕育自己的石头一样,几十万年都一声不响,一动不动。
    恐惧又延续了十万年。猴子终于动了。四十万年,猴子眼里的期待和憧憬变成了平淡和冰冷。猴子好像认定了,自己是一个人。
    后来直到他遇到了菩提,遇到了牛头,遇到了铁扇,遇到了日夜游神,他开始知道这个世界不止自己一个人,他开始跟老牛比力气,陪夜游神一起逃课睡觉……学会了七十二变之后,猴子又找到了一个叫花果山的地方,在那里,他吃到了这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桃子。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当上了山大王,拿到了金箍棒,找来了六个本领高强,上天入地的好兄弟,合成花果山七大圣。那时候猴子整天都会为了自己是七大圣之一,花果山的山大王开心一整天。他第一次用这种身份存在,上一次是菩提老祖的徒弟,但是老祖不让自己对外说是他徒弟,所以这样的身份是不能和别人说的,所以那时候的他并不开心。
    直到后来被五指山压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所谓的这些身份带给自己的喜悦,不过是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一点点的联系之后的喜悦。因为这些时候,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这一切都给了悟空最真实的感受,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小猴子一样。悟空似乎自己都分不清,小猴子到底是不是自己。因为除了金箍棒,小猴子经历的一切悟空根本一点都记不起来,他不知道铁扇,不知道菩提老祖,不知道花果山,不知道七大圣。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是谁?
    就在悟空疑惑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突然一变,花果山着起了大火,天兵天将遮蔽了天空,山上的猴子猴孙死的死,伤的伤。半空中,七大圣各自现出原形,对抗包围了花果山的天神们。
    悟空看到猴子的双眼布满了愤怒和坚定。悟空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睛,是在狮驼岭的时候,那三个妖精看自己时候的眼睛。
    那只大鹏鸟还告诉自己,当自己下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的时候,自己会去找他。
    七大圣逼退了漫天的神将,但是平天大圣牛魔王、混天大圣鹏魔王、移山大圣狮驼王被一个拿宝塔的天神收进了宝塔,通风大圣猕猴王在乱战中消失不见,而覆海大圣蛟魔王、驱神大圣豸禺狨王都在天兵天件的神兵利刃下元神寂灭,只有那个猴子活了下来,他挥舞着手里的金箍棒,一下,又一下,没有目的挥舞。金箍棒在猴子身边划出了一层金色的保护层,凡是进到保护层的天兵都瞬间飞灰湮灭。看着战死和被擒的兄弟,看着被快要烧光的花果山,猴子几乎扒光了身上所有的毛,七十二变!天空中瞬间变出来千千万万和猴子一样的分身。每个分身都用金箍棒制造出来保护层,然后像炸。弹一样把自己投入天兵天将堆里。
    猴子看着慢慢退后的天兵,看着自己的分身一个一个被打死。
    我是美猴王齐天大圣!来啊!
    这是猴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的呐喊让悟空明白,这个猴子,就是自己。
    后来猴子也被捉到了天庭。牛魔王、鹏魔王和狮驼王都成了天庭高层的坐骑。只有猴子没有,因为大家都觉得骑个猴子会很奇怪。于是他们用神兵链条捆住猴子,挂在了天庭的诛神台上。
    雷公电母燃烧神力放出的雷电杀不死他。
    水火二神浓缩精元放出的寒水炙火杀不死他。
    巨灵神的巨锤都砸烂了,杀不死他。
    在那个时候,天庭人人都在研究怎么杀死猴子。后来诛神台基本就没有人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猴子是杀不死的。人们也渐渐忘记有这么一个猴子。
    一天。一个穿紫色衣服的仙子来到诛神台上。
    猴子。他们也把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给毁了。
    你来了。
    以前我想变得和你一样。现在你和我一样。
    你的晚霞还够不够织出一件披风?你上次送我的披风被他们打破了。
    我很久不织晚霞了。西王母不允许我再用晚霞。
    哦。今晚会有晚霞嘛?我想再看一次南天门外最紫最红的晚霞。
    一定会有。
    说完仙子就离开了。
    仙子没有骗悟空,那天傍晚,南天门最好看的晚霞全都飘到了诛神台。
    悟空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到了晚霞,和初来天庭时和仙子一起看的那次一模一样。
    你是猴子。
    我是猴子。
    我不喜欢猴子。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紫霞。
    那我也喜欢紫霞好了。
    猴子仿佛看到第一次相遇时候的场景。
    原来她叫紫霞。
    就在猴子快失去意识的时候,猴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自己是一块石头该多好,就可以天天都看到这么美的晚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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