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化作一张彩色大网,网格散发着好看的七彩流光,它们好似传递般,在这个特殊大网的上,极为快速的流动着。
大网之下,一面银色白墙,被其覆盖其上。那斑斓的丝线,轻轻落在白墙之上,只听嘶的一声,丝线便在白色碎片中缓缓透过,而那堵银白之墙,早已化作无数碎片,在天空上飘飘散散。
天空在这微弱的银白之光下,变得更为清澈,而那串流着的七彩,更是凭空为其添了几分神秘。
大网之下,郝运满脸苍白,嘴角处挂着丝丝血迹,他双眸凝视着那张大网,身影在那大网内不断闪躲移动着,其手中银白之剑,亦是无时无刻不在挥舞着。
一道道银白剑气好了发了疯般,在大网下肆虐着,冲击着。
伴随着银白之剑的每次挥动,郝运的身影亦是渐渐慢了下来,那张略显清秀的面孔,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早已变得一片煞白。
他在努力着,可现实总是无情摧毁着每个不甘放弃而拼命努力的人。
他的剑气,在那张流光大网下变得那般无力,每一次冲击,皆是被那大网无情吞噬。
流光大网就像是数十年渔翁手中的渔网,而郝运,便是渔网中那条诱人的大鱼。
尽管它在扑腾,尽管它在努力挣扎,可那犹如跗骨之蛆般的流光网,终究是慢慢收拢,而他,也会随着大网收拢而逐渐失去可挣扎的空间。
无名峰上,夫子抚着再次生长而出的胡须,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端坐在夫子身旁的唐宁,则是双眸微眯,本是放置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在这时移开。
就在流光网即将捕捉到郝运之时,就在唐宁准备出手助郝运渡劫之时,郝运的身上却是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那白光无比圣洁、清冷,清冷之余却又多了许多柔和,它就这样凭空出现,而后那张紧锁到郝运身侧的流光大网,便在白光膨胀下瞬间被其胀开。
唐宁直视着那团白光,俊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疑惑,那对眸子亦是在白光出现瞬间,便向着无名山四周望去。
意料中的人影并未出现,唐宁收敛心神,旋即目光投向郝运,在这时,一片纯白的鳞片,由郝运的衣袖中缓缓升腾,它的速度不算快,升起的高度亦是不高。
当它到达郝运头顶上三尺时,便静静地停在那里。
被白光胀开的流光网,好似受了挑衅般大发光芒,天空也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美丽。
只是远在千里外观看的众人,却能从空气中感受到那股炙热而又霸道的气势,那美丽诱人的光芒下,那张夺目的流光大网却是在此时,缓缓聚拢。
七彩斑斓的流光网缓缓收缩着,大网笼罩之处亦是越来越小,直至某个瞬间,它化作一道极细地七彩丝线。
这道丝线竖立在空中,初一凝成,便将那不断外扩的白光所压迫。
一瞬间,七彩丝线宛若利剑般笔直落下,只一瞬间,那由圣洁白光而生成的空间,便轻易被其劈成两片,而那七彩丝线却并未因此停滞,它就这样直直地向着那鳞片落去。
郝运闭目而坐,他早已耗尽体内元力,如今能够坐在空中已是不易,他根本无法阻止那道蕴含寂灭规则的必杀道劫。
无名山上,夫子面容略显严肃,那道如鹰隼般的目光落在那道劫雷之上,饶是他已入了八境高阶,更是领悟着五行规则和阴阳规则,却同样被劫雷力量所惊。
唐宁望着郝运头顶上的白色鳞片,双眸一凝,那本在散发光芒以作抵抗的白色鳞片竟是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金色长剑。
长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剑柄向着那即将到来的七彩丝线,剑尖直指丝线下方的郝运。
一息后,七彩丝线击中剑柄,金色长剑不动不摇,那七彩丝线竟是顺着剑柄迅速蔓延向下,待其爬满剑身,却见那长剑竟猛然大放光芒。
夺目的金光,在一瞬间便淹没了七彩之色,那剑身上蔓延的七彩之色,亦是在此时被那金光所聚拢同化成一道紫色丝线。
紫色丝线立于剑身中央,它并未消散,而是在某一瞬间,再次向着剑尖下的郝运移动着。
叱~
一声异响后,这道紫色丝线竟是由剑尖处吞吐着更为迫人的紫色光芒,而后便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轰然落在郝运头顶。
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由无名山峰向着四周散发,而后激起一阵阵凉爽的春风,瞬息间向着大地四周蔓延而去。
春风是那般柔和,它就这样抚遍大地的每个角落,而大地上的每个生物,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在春风下迅速发生着变化。
大地在这一刻似乎焕发了新的生机,迎风飞涨的草地,拔地而起的树木,翱翔膨胀的巨鸟,肆意狂奔的野兽,它们在这春风下发生着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作为万物之灵,人族亦是在春风中顿觉困顿,除却修为已越五境的大修行者,无数人皆是在这春风中倒地而眠!
夫子看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巨大变化的大地,有些满意的抚须闭目。
其身旁不远的唐宁,则是捏着那片消失的龙鳞,目光注视着已被金光包裹着的郝运。
…………
凌霄殿内,天帝望着唐宁消失,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从两人之前的交谈来看,他必定还会回来,但天帝希望他的回归时间,能够无限拉长,最好是永远不再回来。
就在天帝出神之时,一位身着甲胄的天兵,快步来到凌霄殿内,快速禀告。
“启禀天帝,神女夕瑶在不久前私下凡尘,是否需要派人下凡捉拿?”
天帝眉头微皱,想着唐宁已然离去,想必是带着飞蓬去见他的师兄,既如此,飞蓬看来是凶多吉少,而夕瑶下凡,无非是冲着保护飞蓬,一旦飞蓬被唐宁抹杀,夕瑶自然会视唐宁如仇敌,到那时,不用派人捉拿,她会自然回到神界。
天帝本欲出声,便又想到若是飞蓬死在唐宁手中,以夕瑶对飞蓬的依赖,如此大仇,恐怕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到了那时,她势必会为唐宁带去不少麻烦。
倘若如此,碍于那份承诺,神界有许多不便出面之事,刚好可以借助夕瑶之手来实施。既然如此,那……
想到这里,天帝眼中眸光一动,冷声道:“不必了,传吾之命,神女夕瑶凡尘未断,私心未改,如今私下人界,已是犯了大罪,即日起,撤去夕瑶神女一职,生生世世,永不允其踏入神界半步!”
禀告的天兵,听闻此令面色却是猛然一变,毕竟,夕瑶仅仅是私下凡尘,按照神界律令,无非是派神将将其带回神界,若是有惩罚,也无非就是关个一段时间禁闭以示惩戒。可如今瞧天帝这意思,却是要断其神位资格。
这可不是寻常小事,要知道,在这方世界,哪怕是修为越了八境,只要你修行之法来自于神界所授,便不可能真正的永生不死。
想要永生不死,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取得天帝认可获得神位,二是另辟蹊径,寻找新的修行法门。
可是在大道被天帝所握,天道掌控六界的情境下,想要另辟蹊径无异于痴人说梦。也正是如此,只要修行者想要向往长生,入仙界和神界是唯二的选择。
可仙界的长生,无非就是寿命万载,想要跳出六道轮回,取得神位入神界是唯一的选择。
而新仙界中所谓的得道之人,无非是天帝挑剩下的大修行者,或者说,天帝需要威望,而新仙界的出现,会给那些修行之人一条宽敞的大路,从而让这些人感念神界恩德。
除此外,为了巩固神界地位,天帝同样需要保留新仙界作为后备力量,一旦魔界联合妖界鬼界共同反叛,那么新仙界便会成为神界最大的助益。
作为天帝,他不可能事事皆要亲力亲为,不可能每次魔界反攻,都要天帝自己出手解决,故而,新仙界就在这般情境下于千年之前方才成立。
也正是知晓这些,天兵觉得天帝对于夕瑶的惩罚,着实是太重了些。只是,天兵虽然心生疑窦,却也不敢质疑顶撞天帝,只能应下后速速退去。
看着天兵离去,天帝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那对眸子盯着凌霄殿某处,目光显得十分深邃。就好像,他能跨过空间,从而看到在人界的夕瑶一般。
另一边,身在人界的夕瑶,却是猛然回头,那对漂亮的大眼睛睁的很大,而她耳边传来的,正是天帝刚刚下发的命令。
“神女夕瑶六根未尽,凡心不改,今私自逃出神界去往凡尘,受天帝之命,革除神女夕瑶之神位,并永久禁止其踏入神界半步!”
夕瑶面色阴郁,双眸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作为神女,神界律令自是十分清楚,所谓的私下凡尘,不过是紧闭了事,可为何天帝要如此重罚自己?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对飞蓬的情愫,惹怒了天帝?’
夕瑶面露苦闷,俏脸也是随着那神界之令落下后,猛然变得苍白虚弱,时间的流逝,夕瑶自出生以来,首次感知的这般清晰。
失去了神位,代表着,她再也不是那个寿元无限的神女,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个修为高达七境巅峰的大修行者,而她的寿命,也只剩下二百余年!
夕瑶看了看手中的那对玉佩,满是苦涩的眼眸,逐渐变得坚定,而后向着身前不远处的青云山,一步一步踏了上去。
在其身后不远,女娲后人紫萱和圣姑,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之中。
神界传令,只要修为达道一定境界,自然听够听见,而她二人虽然修为不够,但作为女娲大帝的后代,却可以通过推算,从而得知这一切。
看着夕瑶迈着步伐消失在山中,圣姑出声道:“你看,她是神女却因为动了私情而被天帝踢出神界,所以,你信我一次,不要再做着再续前缘的美梦。
你该明白,他是神界看中之人,你们不可能,也不会有美满的结局。你是女娲后人,拥有的是世间最纯粹的人间之力,而他注定了要去往仙神二界。”
紫萱望着青云山,久久不见回音,她是女娲后人,却不是个甘于认命的女娲后人。顾留芳的出现,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以前她不知,所以她落入了陷阱。
顾留芳去后她懂了,但想要抽身而出,却发现,自己早已在陷阱中不可自拔。
这处由天帝为其编织的爱情陷阱,却让她变得这般眷恋。
林业平去后,她再次明白,作为女娲后人,天帝是不会轻易让自己如愿。
可天帝并不知道,她是女娲后人,是人,也是神,但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她是紫萱。
紫萱不会放弃,她知道想要改变命运很难,但她不会放弃。
而不久前从先祖口中所传的那些话,紫萱记住了,并且记得很清楚。
她知道,想要改变这一切,也许只能依靠那个人……
PS:还有一更,大概会晚许多,本章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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