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红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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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节后第一天，林飞雨一如既往地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店，还是咖啡和牛肉卷，吃的香甜无比。公孙元不知道去办什么事了，还没回来。摇了摇头，林飞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自从那天与十三和石猛动手之后，自己的身体日益变强。体内九颗金丹无时无刻不在旋转，可以感应的范围越来越大。而识海中的三清符箓比之前大了一圈，依旧被九转轮回丹庞大的药力包围着。
    林飞雨吃完，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四周一草一木的呼吸都在他耳边响起。林飞雨步调渐渐放缓，呼吸的频率在改变，与周围天地趋向统一。在早晨拥挤的上*中，只有林飞雨静静地站在了树下，闭上了眼睛，入无人之境。
    识海中的三清符箓开始飞速运转，九转轮回丹剩余的药力如同江河入海，眨眼间消失殆尽。中间林飞雨的魂魄又壮大了一分，已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只听见“咚”的一声，林飞雨睁开眼醒了过来，耳边是自己清晰的心跳和血液潺潺的流动声。急忙内视，丹田之中九颗金丹上各多了许多细纹，体外空间中的能量被这些细纹缓缓吸入体内，促使金丹内部在经历着细微的蜕变。
    握了握拳头，力量并没有增强多少。林飞雨大失所望，随便迈出一步。“不对！”林飞雨猛地回头一看，距离刚才自己所在的地方足足有着一百米的距离，一步百米！释放出精神力，林飞雨这才发现除了以前的感应范围更加广阔之外，身体方圆百米都处于精神力的笼罩之下。他甚至可以看到土地深处的蚯蚓在快速爬动，意念一动，那条蚯蚓就被翻出了地面。
    难道是意念控物加瞬间转移？林飞雨强忍着心头的激动，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便急忙混入人海，上课铃快要响了。
    “都看清楚了吗。”校门口一辆普通商务车内，莫中离拿着望远镜，问旁边的黑伯。“看清楚了。”黑伯回应道。莫中离放下了望远镜，自言自语着：“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不会连十三和少爷两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对了，黑伯，你和十三生死战胜算如何？”沉默了数秒，“我死，他重伤。”黑伯答道。“这林飞雨可是毫发无损，十三就战力全失。开车吧。”莫中离关上车窗，闭目静思，脑海中不断重复的是那一步百米的画面。
    “上课真的没什么意思。”林飞雨懊恼着走出教室。看着现在的教材和高考试卷，林飞雨脑海中就自然浮现出最佳的解法和答案，就和超级计算机一样。常规题就算了，就连以前还需思考的压轴题现在都毫无挑战性。看着讲台上尽心尽力的老师，台下认真听课提问的同学，林飞雨索然无味，在解出一道老师号称竞赛部都未必全都会做的高数题后，拎起书包走了出来，背后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在这么快时间变得如此之强，林飞雨还没有很好地适应。他没有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随着修为的加深，他势必要去往更广阔的天地，迎接更加艰难的挑战。
    不知不觉中，林飞雨来到了竞赛部的教学区。江南中学有规定，学生不管进入哪个部门，都有自我选择课程的权利。哪怕你是普通区的学生，如果觉得自己在哪一门课程上得不到满足，自然可以去上更难的课，前提是，通过此部门设置的挑战题。在每个部门楼下都有一块电子黑板，每块黑板上都有三道由本部学生所出的题目，只要能做出一道，大楼的电子门禁就会打开。
    林飞雨略微紧张地走向电子黑板，因为他知道九州共和国的竞赛和升学考试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如果能在入学前获得全国竞赛金牌的那么证明他们的高中课程已经学完，并且已涉足高等教育范畴。当初的自己参加数学竞赛都止步于省队，全国决赛都没有入围。
    “滴。”刷完学生卡，电子黑板显示出三道题目，竟然全部是数学题！好听的电子女音温柔地提示到：“欢迎普通部林飞雨同学，在解题之前请接收竞赛部的祝愿。数学是探索一切事物的基础，是宇宙的法则。若你能解开这其中一道题，证明你和我们可以站在一个纬度上，加油吧少年。”林飞雨不禁心中感慨，自己现在又是处在什么纬度上呢。
    摒弃杂念，林飞雨仔细看着面前的三道题目，涉及的知识点全部都在高中范围内，脑海中迅速找寻着题目的突破口。眼前的数字在识海中飞速流过，化为一个神秘的符号，倏然炸开。只见林飞雨眼眸一片银白，抬起手飞快地写起了答案。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放下电子笔，林飞雨回想刚才，仿佛找到了通往答案的大路，只要走下去就能够到终点，没有那么多的思考和尝试，船到桥头自然直。电子女音再次响起：“恭喜你，林飞雨同学。三道题目全部答对，获得隐藏任务奖励，你将有资格代表江南中学参加此次全国数学锦标赛，欢迎进入竞赛部。”电子门禁拉开，广播在整个校园回荡。“普通部林飞雨同学解开竞赛部三道挑战题，直接晋级为全国数学锦标赛种子选手。重复一遍。。。”刚刚还寂静无比的校区瞬间涌出了无数学生和老师，竞赛部已经沸腾，林飞雨清晰地感应到无数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那一刻，万众瞩目。
    放学的铃声响起，林飞雨从竞赛部出来，背包里塞满了名片和战书。托了托沉甸甸的背包，林飞雨欲哭无泪。本来竞赛部内部争夺数学竞赛的参赛名额已经是白热化阶段，结果林飞雨横空出世硬生生拿走一个，这简直就是逼着这群天才更加猛烈地自相残杀。自然而然，怒火就烧到了林飞雨的头上。先看你够不够格，如果连我们都赢不了，看你还有什么资格代表学校参赛。
    林飞雨现在的身体背负万斤都不成问题，但是书包里发出的战意却比战书本身更加沉重。“有人在等我。”林飞雨看着校门口的黑伯，鲜明的气息冲他而来。百米之内瞬移！“你找我有事？”黑伯虽然有着心理准备，但是面对眨眼及至的林飞雨，浑身气息不自觉的弱了下去。
    “林先生，我家老爷派我来邀请你家中一叙。”黑伯揣着手答道。“你家老爷是谁，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回吧。”林飞雨说完转身就走。黑伯心急之下，脱口而出：“莫齐是我家老爷独子。”林飞雨扭头冷笑：“怎么，石猛没和你们说。还是你们不甘心，亲自来找我麻烦。”黑伯心中一寒，想起十三和石猛少主的模样，语气恭敬异常：“并非如此。石猛少爷已经告诫我们不得与先生为敌，老爷此次派我前来相邀，只是和先生说说心里话。毕竟中年丧子，万望先生给个赔罪的机会。先生的父母老爷亲自去请，想必现在已经到了。”
    林飞雨精神力瞬间覆盖黑伯全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敢动我父母？”冰冷的火焰在眼瞳中熊熊燃烧，黑伯这才体会到当日十三浑身被冻结，生不如死的滋味。“容我说三句话。”黑伯拼命运转真气，吼出了祈求。林飞雨杀气缓缓收敛，“只有三句！”
    “请公子先入车。”黑伯弯腰打开了车门。“一句。”林飞雨甩下这句话迈入车内。没想到外表普通的商务车内部竟然奢华无比。羊绒地毯上四张沙发随意摆着，手边还有一个小酒柜，里面放着名贵的红酒。高脚杯落在中间的茶几上。黑伯上车，跪在林飞雨面前：“林先生，老爷此次去请你父母并无恶意。”“第二句。”林飞雨不为所动，拳头虚握。“若是林先生父母有半点损伤，听凭先生发落。”黑伯说完，头重重地磕在地毯上。
    龙有逆鳞，狼有暗刺。对林飞雨来说，家人就是他的逆鳞。谁敢动他的家人，那就得死。“开车吧。”林飞雨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就算你是龙潭虎穴，如今的我又有何惧。黑伯依旧跪着，因为林飞雨没让他起来，他就不能起来。
    车轮滚滚向前，不一会就到了月亮园。林飞雨拉起黑伯，下车进门。院中的保镖看见往日的黑伯被一个学生拎了进来，纷纷掏出武器挡在门前。“你们干什么！”黑伯怒吼。“这是老爷请来的贵客，都给我滚开。”保镖们将信将疑。“都让开吧，林先生是我请来的。”莫中离走到院中。“黑伯，你辛苦了。去换衣服吧。”莫中离接过林飞雨手中的书包，身后站着自己的父亲林智轩和母亲杜心妍。知道父母没事，林飞雨杀机散去大半。“爸妈，你们没事吧。”拉着父母的手，林飞雨紧张地问着。
    “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在学校闯祸了也不告诉我们。”杜心妍柔声说道。糟了，难道莫中离把事告诉爸妈了！林飞雨一阵紧张，从头到尾解释起来太难。
    林智轩扶了扶眼镜，摸摸林飞雨的头：“儿子，在学校和同学闹点小矛盾，就算是自己对的也要注意分寸。”小矛盾，莫中离到底说了些什么。已经换上管家服的黑伯走上前来，“三位，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在恭候各位。”“快走吧。”杜心妍拉着林飞雨的手，一家三口在黑伯的带领下进了餐厅。莫中离早已换上休闲装，热情地招呼道：“三位请快入座。”
    满腹疑惑的林飞雨坐在莫中离的旁边。“小雨啊，我们家莫齐和你闹了点矛盾，是他有错在先。叔叔这次是想替他跟你陪个不是，那个混小子已经让我送回老家关禁闭去了。”莫中离和蔼地说道：“这次请你父母来也是想在他们的见证下，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林飞雨心里冷笑着，不是了解了吗，人都没了。看着沉默不语的林飞雨，杜心妍发话了：“莫先生，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飞雨，你就说一句，原谅莫齐，人家父亲都来向你认错了，你也表个态吧。”看着一脸温柔的母亲，略带期待的父亲，林飞雨抬起头冲着莫中离笑着：“叔叔，我们能单独谈谈吗，你先送我爸妈回去吧。”
    “好好好。黑伯。”莫中离温和地笑着叫了一声，“林先生和杜女士吃好喝好，所有要求必须照办。我和小雨上楼谈点事，任何人不得入内。”黑伯恭立在门口，答道：“是。”“小雨，跟我来吧。”莫中离起身上楼，林飞雨擦了擦嘴，对林智轩和杜心妍说道：“没事的，爸妈，你们先回去吧。黑伯我见过，很专业的管家，服务包你们满意，是吧，黑伯。”说完，林飞雨把目光移到黑伯身上。“老爷和林公子的吩咐，黑伯一定照办。”冷汗已经在后背滑落。“那就好。”林飞雨一步三跳，跟着莫中离消失在楼梯口。
    两人来到三楼阳台，莫中离坐在了椅子上，望着脚下的长江水，说道：“那天，十三和少主从你家回来后就是在这里入江，逆流而上。他们在你手上输的那么惨，我这辈子是别想指望报仇了。”林飞雨坐在莫中离对面，不动如山。
    点了一支烟，红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莫中离眼神飘忽继续说着：“莫齐是我独子，他母亲生他时难产死了，当时我在外面和帮派血战，没能赶回去。觉得愧对他，所以一直以来对他很宠。他做过许多坏事，敲诈勒索，强奸女孩，都是我事后帮他摆平的。连他进江南中学，也是我托了人。本想着在江南中学能够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惹上了你这个煞星。”自嘲的笑了笑：“你或许还不知道江南中学的禁令，凡是江南中学的学生本身就是自带免死金牌的。他为什么要杀你？从小到大，他没杀过人，就因为这条禁令，才起了杀心。”
    “什么禁令？”林飞雨开口问道。“凡是你们江南中学的学生在校期间，只要不违法犯罪，就没人能动你们。校内学生矛盾必须校内解决，若是校外动用其他势力的，将遭到残酷清洗。”林飞雨心中波澜起伏。莫中离看了看林飞雨，“你不知道很正常。只有我们这种背景复杂的家庭在报道时才会收到特别通知。我带你去看看莫齐的书房。”烟头仍在地上，碾了碾。“随我来吧。”莫中离带路，推开房门。桌上，墙上铺满了禁令，落款莫齐。
    拿起一张字迹工整的宣纸，莫中离递给林飞雨。“每天一遍，就攒了这么多，还有一些都收起来了。他要杀你是因为不杀你，闹到学校，后果更加严重。本想约束他，反而害死了他。谁让他倒霉呢，碰到了你。”林飞雨捧着莫齐的遗迹，心里感慨万千。如果那晚没有公孙元，现在悲痛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吧，而自己或许沉在江底，不知何时得以重见天日。
    “我们开门见山吧。”莫中离坐在了莫齐生前的位置上。“我是江南省的地下皇帝，你别笑，我是认真的。当然在你的眼里我不算什么，毕竟你已经不是普通人。”林飞雨看着莫中离，问道“你想干什么？”“莫齐死了，皇帝无子。江南省的地下世界就要乱了。”“与我何干。”林飞雨说道。莫中离笑了笑，“其实地下世界和地上世界没什么区别。都是为国家做事。我可是在共和国行政院备过案的。”不等林飞雨答话，莫中离继续说道：“虽然不懂你的世界，但是穷文富武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普通练武者都要耗费不小，十三那种的更是石家用资源堆出来的。你这么厉害，恐怕耗费的资源比他们要多百倍。就凭你现在的家境根本难以支撑吧。”
    林飞雨默然无语，虽然公孙元昆仑仙境有，但是终究是别人的。细想起来，自己确实一无所有。劫难来临，若是自己不尽快强大起来，如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难道就依靠公孙元吗？不要，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莫中离从林飞雨身边擦过，独自凭栏，轻声吟唱：“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送你可好？”
    身后传来林飞雨的声音：“你的江山，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