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儿子的

75.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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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南子慕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开场白是:“对不住了。”
    许是此时药性正盛, 身上这人似乎对南子慕有着无尽的吸引力,他情难自已地去贴近,再贴近,恨不得将那人一整个抱起来,才能缓解身上的燥热。
    等到那男人的身体也渐渐热起来后,南子慕就不太乐意了,将刚刚还贴在他胸膛上降温的脸给挪开,推了他几把以示不满。
    可惜越推,这距离越是近。
    南子慕被他吻得舒服了,只能哼哼两声表示欢喜, 想要把这个人踢出去的想法也殁了。
    于是芙蓉帐暖, 春宵一夜。
    第二天南子慕才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这里。他倒是不怕黑, 就是这咯人骨头的床,还不如他终南山中的山洞好睡。
    回过神来的南子慕气得跳脚,痛悔之余有愤怒。
    当今天帝善解仙意,看多了人仙相恋,碍着上有天条, 每对都要上演一场虐恋情深。天帝看不下去了, 就改了这一天条, 说是——但凡人仙交合, 仙者堕为凡人, 其神格法力皆赐予后代。
    让他们有情人终能白头偕老。
    这一天条出来, 诸多神仙都不敢继续再浪了, 毕竟好容易成了仙,谁想和凡人一般生老病死?
    南子慕此刻身上神格还在,只是法力被封了,他一个好吃懒做的山鬼,平常除了玩就是睡,丢了法力,那就是半点本事也没有,和凡人无异了。
    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时送来,在那个可透光的矩形洞口,送饭的那位的声音雌雄难辨,每次都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吃饭了。”
    寒冬腊月,南子慕瞥见他得手上满是冻疮,他接过盘子,看了眼盘子里的菜,边缘处被炒到焦黑,他尝了一小口,差点要吐回去。
    那菜里是半点调味都不曾加过,和他在酒楼里吃到的山珍海味大相径庭。
    南子慕看着没什么脾气,性子温吞,但其实特别容易生气。更何况自己莫名其妙上当,被人睡了,法力尽失不说,还要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关就关了,连好吃的也不给!
    他把送进来的盘子又从矩形洞口丢了出去,盘子应声而碎,里边的菜自然也洒落一地。
    外边的小蓁痛惜地拿起扫把,扯着嗓子骂道:“不吃就不吃,你摔了做什么,都被关起来了还这么作。”
    处理干净后,他把脸挪到那个洞口,想看看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借着漏进来的光,勉强能看清楚里边的摆设,他“啧”了一声,语气略带刻薄道:“喂,你这伙食可比我要好多了,你要是不吃,以后我帮你吃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侯爷已经走了,这回怕是又要半年才能回来,你不学乖点,在那之前就得饿死。”
    南子慕缓缓靠近洞口,蹲下来,让外边那人可以看见他。
    小蓁的呼吸停了一秒,不自觉得瞪大眼睛,一开始是被他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而后就是惊讶于南子慕的样貌。
    南子慕的眼角有一点朱砂红,虽然被关着,脸上丝毫没有憔悴之色,肤白胜雪,红唇贝齿,眉眼生得不刚不柔,叫人一眼见了惊艳之余又觉着十分舒服——
    就像一只软绵绵又没什么攻击性的漂亮小动物。
    “你……”小蓁的嘴唇很薄,语气仍然改不了刻薄,“难怪被夫人关在这里,长成这般……不过他们都说是你勾引侯爷,才被关在这里的,我看倒不像。”
    南子慕朝他比了比手势,他不会说话,也不懂得手语,只能瞎比划。
    小蓁蹲下来仔细看他,好容易才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让我救你出去?”
    南子慕点了点头,虽然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的少年瘦瘦小小,皮肤焉黄焉黄的,像是地里一株营养不良的秧苗,被风一刮就能被带跑。
    然而至少还算是个活物,南子慕现在这个处境,也没有选择的余地,自然是一点机会都不能放过。
    小蓁意料之中的觉得他傻:“我可救不了你,你这边盘子收不回去,我还要挨骂呢,哪有功夫管你?”
    他突然问:“你怎么不说话?是个哑巴不成?”
    南子慕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就算有,他也说不出口,只好忍辱负重地点点头。
    “那真可怜,唉,我得回去干活了,盘子没洗完就没饭吃了。喂,你自个保重。”
    这天晚上还是小蓁来送饭,天暗下来,南子慕虽然看不清楚东西,但还能分辨出小蓁的声音,他先是递进来两颗小蜡烛和一个火折,然后特意压低了嗓门道:“你那里边什么都没有,饭总不能摸瞎吃,这是他们让我处理掉的就剩一小茬的蜡烛,我没舍得丢,应该还能用。”
    南子慕打了火折,把蜡烛给点亮了,小蓁才开始一样一样地往里边传食物:“今天是大年,府里清一色都是好菜,所以你的伙食也不错,可不许再倒了。”
    那双传菜的手,除了不久前看见的冻疮,干瘦的手腕上还多了几块淤青。
    没人乐意干给南子慕送饭的活,没有赏钱不说,回去之后,好菜也都叫其他下人给抢食光了。于是这份工作便被推到了最好欺负的小蓁身上。
    小蓁在心里把这些人骂的狗血淋头,却还是得乖乖送饭。
    这回给南子慕的餐盒里有两个大鸡腿,他路上没忍住,又觉得自个委屈,因为要送饭而吃不上一年中最好的这顿饭了。想着南子慕比他还好欺负,于是偷偷吃了一只鸡腿。
    小蓁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总觉得自己做的龌蹉事会被南子慕觉察,现在有点心虚,就仔细注意着南子慕打开餐盒后的反应。
    南子慕本体还是神,吃不吃都饿不死,但是平常还是会馋。他听见小蓁在外边搓着手发抖,觉着这个小小的人挺可怜的,于是将饭菜又递了出去。
    外边的小蓁没接,他继续操着他那把公鸭嗓:“这都几天了,你再不吃,饿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南子慕的手腕不动,依旧把菜卡在那里。
    小蓁道:“这么好的菜了你还要嫌弃不成?看你那样子应该家境不差,怎的会想到要来勾引我们侯爷,他对夫人都冷冰冰的……”
    南子慕将碟子收回来,抓了只鸡腿递出去,小蓁讶异:“你……你这是做什么?”
    好半响南子慕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你。”
    小蓁每次来都会自言自语的讲话,南子慕现在也能念出他常说的几个字了。
    “我?”小蓁瞪大了眼睛,“给我的?不对……你不是哑巴吗?”
    “我。”南子慕生硬地开口,他就学会了几个字,再多也不会说了。
    小蓁惊喜道:“你不是哑巴……那就是不懂得说我们这里的话,你不是本地人吗?”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可能是一开始内心里就觉着,南子慕这么好看的人,不该是个哑巴。
    南子慕拿着鸡腿的手晃了晃,示意他拿走,小蓁犹豫片刻,还是经受不住诱惑,接过了那只鸡腿。
    起先他还不敢吃,纠结地问南子慕:“你真的不吃吗?这可是肉啊。”
    南子慕摇头,把所有的饭菜都递出去给他。
    小蓁狼吞虎咽起来,恨不得连那根鸡腿的骨头也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吃完后他打了个饱嗝,感动的眼泪花花。平时干活再怎么努力,都只能吃个半饱,上一次吃饭吃到打嗝是什么时候?
    小蓁想不起来。
    “你是个好人。”小蓁说,“不过你难道不饿吗?”
    三天滴水未进的南子慕摇了摇头,他不饿,就是馋得慌。南子慕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几片没用完的金叶子,忙找出来递出去给小蓁。
    小蓁借着幽暗的灯火,把那几片东西往眼前一凑,又是一惊:“金……金叶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而且给我干什么,我救不了你的,你看我,像是能撞开拿扇门的人吗?”
    他连忙把那数片金叶子往洞里丢去。
    南子慕急了,蹦出两个字:“我……吃。”
    “你吃金叶子?”小蓁狐疑地看向他。
    是日。
    李行之看见南子慕就绕道走,南子慕则觉得自己昨天旗开得胜,这会还想乘胜追击一把,早点把李行之骗到手,到时候逼他向天帝给自己讨个公道。
    小蓁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存在矛盾,于是偷偷将南子慕拉倒角落里问:“你和侯爷怎么了?是不是你把他的锦鲤都钓光了他怪你?”
    “唔……不好说,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南子慕自负道,“他干嘛躲着我?我长的这么好看,站在这里就让他的院子蓬荜生辉了,他还嫌弃我不成。”
    “……”小蓁突然发觉,南子慕这人还是当个哑巴比较好。
    “不如……你可以告诉他,你就是小世子的……”
    南子慕截口打断他,手指贴在嘴唇上,接着一嘘声,低声道:“李景他疑虑多多,若直接和他坦白,之前是事情不能给他捋明白了,他脑子里肯定又有一窝蜂的阴谋论了。”
    “这样以后追他可就难了。”
    “你怎么直呼侯爷的大名?”小蓁一向对主子恭敬,哪怕是在背后,也不敢说府里哪位贵人的闲话。所以下人直呼侯爷大名这种事,小蓁光是从南子慕嘴里听见,就觉得怕的要命。
    小蓁顿了顿,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更重要的点,他惊道:“你在追侯爷?”
    老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南子慕是在讨债的呢!
    侯爷今个为了躲他,都破天荒地跑到太子妃那里去陪她唠嗑了。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南子慕郁闷的想——我可能应该当众亲在他的嘴唇上。
    侯爷躲了他个把月,突然扪心自问:“这是我的府邸,凭什么要本侯躲躲藏藏的?”然自家儿子还离不开阿喜,徒然把他和小欢喜分开,只怕小欢喜又要哭死。
    李行之最近没什么事要干,朝议过后就在府中待着了,可惜去哪都有南子慕如影随形,烦人的程度比李行之眼中的宋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辞看他每天愁眉不展的,幸灾乐祸道:“哈哈李景你也有今天。”
    说完他看向抱着小欢喜假装不经意地经过的南子慕,这样的美人就算丢到美人堆里,也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他不解地问李行之:“这么好看的哥儿,你躲个什么劲啊?”
    “……”李行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郁闷地想——是啊,我躲什么?我又不吃亏。可是一看到南子慕,他就想起那天晚上那个一触即分的吻。
    宋辞看他沉默良久,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南子慕在不远处,在柔和的阳光中,朝这里遥遥一笑,笑得侯爷脸上的皮肤差点要被涌上来的血液给烧穿。
    “李景,你脸红什么……哎。”宋辞风手臂突然被重重掐了一把,只见李行之背对着花园,轻轻一嘘声:“你别这么大声,还嫌不够丢人吗?”
    宋辞揶揄道:“那是你丢人——是不是你孤家寡人太久了,现在才这么纯情。你之前拒绝一堆哥儿,眼睛眨都不眨的气魄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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