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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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北的更衣室此时此刻非常安静，只有粗粗的重重的呼吸声错杂地响起，此起彼伏。球员一个个都不成样子地躺倒在四处的地板上，使得整个更衣室都狭窄得无处下脚。
    “没想到上半场就让他们累成这样子了。”木暮好不容易有个地方容他站着，担忧地环顾着更衣室内四周，看到三井时更是忧心忡忡，“不知道三井下半场还能不能上？”
    三井脑袋披着毛巾，背靠着衣柜坐在地上，胸腔剧烈地起伏，呼吸声尤为粗重。一个上半场，仿佛将他身体的能量抽空，一干二净不容一点剩余。
    “三井前辈，你还好吧！”彩子艰难地落脚在三井的身边徐徐蹲下，开始递茶送水，扇风揉捏。
    这更衣室里被五个大男人的汗味充斥熏染着，即使是男生踏进这个房间，都可能要皱皱眉头，而彩子一个女孩子竟丝毫不计较这点气味问题，依然自如地为选手传递饮水、毛巾，主动帮他们揉捏肩膀或是查看小伤口。
    三井只觉得喉咙发凉，一句话都不想说也说不出，只能以点头动作示意。
    除开三井，其他人的状态稍好些，但也相当堪忧。今天的比赛，仅仅是上半场，激烈程度就是空前的，从内线到外线，几乎每个位置都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有意思的是，每次海南给予压力，每当湘北陷入艰难或麻烦，湘北总有一个人会站出来领导队伍打破僵局，这正是上半场精彩纷呈的根本原因。
    上半场的结果看起来很不错，领先了海南足足9分，甚至于因为这个结果，海南的高头教练此时还在海南的更衣室里对海南选手大肆训斥。海南不满意，湘北也是。
    湘北的更衣室里，气氛是死气沉沉的，虽然体力消磨殆尽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另一方面，也有信心和精神上的原因。这群少年，谁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乐天派，谁都看得出海南队状态处于上升期，而他们的体力却俨然成了下半场的负担。
    不二想的也很多，想起了牧绅一的眼神，想起冴木良的三分，海南的每个位置都可能在下半场拖死状态疲惫的湘北。
    安西教练自然不会错过湘北球员体能的问题，因而，在下半场的首发名单里，安西教练先后剔除了三井寿和赤木刚宪，预计改以木暮公延和高尾裕太二人搭配不二原首发三人上场。
    听到这个安排的湘北众人皆是一惊，尤以赤木和三井反应剧烈，赤木先坚持道：“安西教练，让我上场吧！我的体力还很充沛。”
    三井也想说点什么，但身体使上劲才磕磕绊绊的说了教练二字。
    安西光义抬手压了压，示意着打断了赤木刚宪的声音，他缓缓说道：“不要着急赤木同学……”
    赤木刚宪他们现在最怕的是教练都对他们失去了信心，特别是三井，未能达成既定的目标他沮丧且自责，面对教练的安排生怕自己被教练放弃了。不过很快，安西光义就将自己的理由全盘托出了。
    很简单，湘北这五人在没有进行任何轮换的情况下打满了整个上半场，体能消耗自然是巨大的。但海南也不见得好多少，海南首发阵容中的四人都打满了上半场，即便是海南选手的体能要优于湘北，高头力也不得不将体力考虑在后半程的比赛中。
    因此，不管是对湘北还是对海南，上替补阵容是必然会出现的局面。而安西光义所需要做的，就是猜测海南的替补阵容登场时间，进而为己方主力能争取同样的时长休息。
    所谓预计的首发阵容，就是预测海南的中锋白石佑辉本人会率先下场休息的情况，当然，实际情况如何还需要临上场的时候去看。但是三井，是必然不能再担任下半场首发的了。
    安西光义看着三井，往日模糊的镜片此刻竟透出他和蔼的目光，点头道：“你已经做到最好了，三井同学！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下半场还需要你。”
    “安、安西教练！”三井张了张嘴，再无任何的声音。最后，三井还是同意了休息的安排。
    安西转头看向不二、宫城和幸村三人，说：“海南上半场落后了9分，下半场一开始一定会拼命抢分，部分上半场的球员可能还会在场，到时候就要拜托你们了，我会尽快找到机会让你们休息的。”
    “放心吧，教练！包在我们身上！”宫城笑着向安西竖起大拇指，以示自己的体力充沛，相比三井，宫城的状态的确是好多了。
    宫城说着伸手勾住了不二的脖子，问道：“你说是吧？不二。”
    不二将他的手臂挪开，一脸嫌弃地说：“全身是汗就别靠过来了，去去去，离我远点，别打扰我休息！”
    宫城一脸不爽地瞪了眼不二，看着这二人还很有活力的嬉闹，不少人都松了口气。下半场的首发里，他们和幸村可都是上半场打满20分钟的，论疲劳不会比赤木和三井少多少，担碍于湘北的板凳席有限，加上要预防海南的突然发力，他们不得不再披袍上战场。
    对于休息，不二并不急迫，和上次与武里的比赛相比，不二这次领导队伍走向的时间和机会都相当有限，远不如三井和宫城做得多。因此和上场比赛相比，不二这次保存了比较多的体力。
    上半场只拿了12分的不二，下定决心下半场要拿更多分。
    另一方面，在海南的更衣室里，高头力刚刚将上半场看完后的愤怒与抑郁给宣泄完。紧接着就开始布置下半场首发名单。
    不出安西教练所料的是，高头力的确将上半场的白石佑辉和森下康介给收了起来，更替了两名海南选手，其中就有二年级的武藤正。
    高头力看了眼将头埋在毛巾里的阿牧，坐在人群中心的他俨然已经是海南队伍的绝对核心了。高头教练询问道：“阿牧，下半场首发没问题吧！”
    穿过毛巾，阿牧磁性的声音传来：“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可是落后方，要主动进攻才行！”
    高头教练嘴角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向所有人宣贯他下半场的安排，很显然，在这个安排中，湘北的替补深度和湘北球员的体力状况被高头教练着重强调了遍。
    透过三井就能观察整个湘北的状况，上半场进攻性十足，但到了下半场就会缺乏后劲。这点足以成为海南重点攻讦的对象。
    另外，高头教练还略带深意的瞟了眼冴木，导致后者喝水都有些针芒在背的不安感。不止教练，连队友都没少吐槽，主要是三井上半场拿了太多分了，给海南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将这点麻烦抛开，冴木依然是他们下半场需要倚仗的得分点。
    “下半场再不行，我就把你换下来。”高头教练严厉说道。
    冴木闻言果然正经不少，眼神一变，点头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