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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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事情上，我跟我爹说不通，我们有代沟，这是原则性的问题。所以我就避开这个话题，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我啥也不想。我就想着把娃儿带好。”但我爹不同意。“可是李倩已经过来跟着你了。我想到村里的人，人前人后也都看到了，你得做人啊，以前固然是她不对，但这人活在世上，哪有不犯错的，更何况她是城里人，那作风开放一点，也没啥。现在孩子也生了，她能够安心踏实地跟你过日子，这就够了。”
    “爹啊，咱别扯这话题了行吗？你要不想做饭，我来做。”我知道我爹爱吃啥，不是臊子面，而是饺子。我爹最爱吃饺子，只要包了饺子，那是能吃好几盘呀，烧酒就着饺子，再沾点儿醋，那真是赛过活神仙。吃完了饺子，他能肚子溜圆溜圆地美滋滋地睡上一两天。
    我就去屋后，割了一点白菜，然后又去村头买了一点肉，回到家爱，就拿着菜刀在厨房里咚咚咚地切起来。我爹怕我受累，就过来给我打下手。我说：“爹啊，这点活你儿子还受得起！这压根不算啥呀？包个饺子而已！”
    饺子吃完了，洗了碗，我就和我爹一人拿着一个小凳儿，坐在小院子前，看着天上的星星开始聊天，我们聊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什么小时候我调皮啦，躲在一棵皂角树上不肯下来了，结果摔的差点骨折。又是什么我考试考得差呀，老师来我家家访呀，我爹护着我，还怼老师，结果把老师给气走了，再也不来了呀。又什么，我当兵那会儿，我爹冷不丁你不见了我，对我是朝思暮想啊，但又怕我分心，就憋着不给我打电话，一直等到我复员回了村。听我爹说这些，我就想笑。我明白，一个人衰老了，才会愿意回忆过去，因为过去都是他美好的时光缩影。然而，人生也就这样了。
    我爹聊了一会天，又对着我语重心长地：“儿啊，你心里别有啥疙瘩，回到城里，或者去那村里，赶紧地和你亲爹联系上。他要知道你是他亲儿子，肯定乐呵的都不知道说啥了。你也说过，他今天就收养了一个女儿，没有钱，而且也没再结婚，可见他这个人念旧，是个重情义的人。你也别去辛辛苦苦地再养花啥的，你就跟着你亲爹踏实地做生意，继承他的家业，这多好的事啊。只要你愿意这样做，我现在就算就死了，都心甘情愿。”“爹，你这都说些什么呀？您老还没享福呢，你儿子还没赚大钱呢？你一定会活到一百多岁，活个儿孙满堂，看见重孙子灰孙子的。”
    我爹就咧着没牙的嘴笑了，笑得呵呵呵：“娃儿哎，农村人可不敢这样想，爹这一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你，只要你混好了，叫我干啥都愿意啊。”
    知道我的身世，我就预备要带我爹一起去八爪村看看，然而出乎意外的是，我爹不肯跟着我走。他说：“知道你有了儿子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儿子肯定长得像你。等他再大点儿，你带回来给我瞅瞅，我给他做许多好吃的。”
    “爹，你真的不去？”我表示不能理解。
    “是啊，不去了。一来，我知道李倩也不想见到我。二来，你还得去找你的亲爹，这个当口，你忙，我不想让你分心，给你添堵。”我爹说他得自觉。
    “嗨！爹，你真是多想了。李倩她怕我，她早不是以前的她了。见了她，她肯定对你赔不是，对着你恭恭敬敬的。”
    我爹听了，还是摆手：“那也不行。我就呆在老家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说来说去的，我爹还是那个意思，认为我当务之急，应该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一门心地去和刘许儒联系。
    既然我爹不愿意跟我走，那我也不勉强了。至于我到底去不去找刘许儒，那是我自己的事。说真的，我现在还不想联系他，但是我愿意告诉他王翠莲的下落。
    第三天，我爹将我送到村口，瞅着我依依不舍的，看着我爹蹒跚的背影，我不忍心了，再次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走？”我爹冲着我笑：“行了，娃子，你赶紧开车吧，爹就是瞅你开车技术好不好？”
    看着我爹温和善慈祥的笑容，我就哽咽了一下：“你儿子开车，那当然是没说的！爹，那我就走了，不过我答应你，下个月再回来看你。”
    “好咧。”我爹就冲着我摆摆手。
    我开着车，行驶在卷起飞扬的路上，一颗心还是觉得沉重，在这个世上我有两个爹，一个亲爹，一个养父，但对我而言，真正有感情的，当然是我农村的老爹。
    我是一个俗人，当然羡慕财富，当然渴望成功。但是，与其当一个啥都现成的富二代，我更愿意自力更生，通过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人生。
    车子开着开着就没油了，当我经过一个加油站的时候，我将车停在一个角落里，然后拿着手机去附近，给刘许儒打了个电话。
    刘许儒就问我，急切地问，这事寻找的怎样了？
    我就隐瞒了我的身世，只是告诉他王翠莲二十几年前就死了，难产而死的。
    “那，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吗？”刘许儒的声音里已经有着难以抑制的悲伤了。
    我就低沉着声音：“大人小孩都没了。”
    “真的吗？我，我不信……”他还不相信，声音抖抖的。
    “刘老板，我真没必要骗你，这是也是我爹告诉我的，当年他见过王翠莲，只要是村里的老人，都知道二十多年前王翠莲因难产而死的事儿。您节哀顺变吧……”
    刘许儒就哽咽着哭起来了，这让我的心也不好过。我的一颗心，也是沉甸甸的难受。
    “原来翠莲都过世了这么久了？我真的是混蛋，早知这样我还去什么香港呢，我就该留在深圳，陪着他们娘俩好好过日子。翠莲啊……我的孩子啊……”
    我就安慰：“刘老板，刘老板，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人啊，还是要朝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