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莫忧

酒故里众人饮,阑珊处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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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肆虐之际,寒冬还在蔓延。
    那间梅芷母亲留给莫忧的房子内,曾是梅芷的卧室中,莫忧愣坐在窗前,望向窗外被风雪支离破碎的天地,房间里淡淡的清香弥漫,那属于梅芷的气息在他的身周飘荡,渐渐使他宁静下来。
    甚至,在莫忧闭上眼的那一刻,能强烈的感受到梅芷的存在,她似就在这房间里,在自己的身旁。
    许久,莫忧收回远望的视线,将目光移至在桌上的笔记本屏幕上,双手放在键盘上,哒哒哒的敲击声瞬间回荡整个房间内,随之出现一行行文字。
    那字与句组合成的文字,那句与段构成的一串串故事,在他的眼中变得奇妙无比,如取代了他的所有,就像是重溯过去,渐渐让他沉醉其中。
    不同与别人,这是莫忧选择的路,以文字编制五彩斑斓,以文字塑造人生,写下自己的故事或写下所想,将自己的念沉浸其中,以孤独的状态寻求到的一种归宿。
    寂静绕耳,写文的过程是非常的孤寂,但同样拥有一颗孤寂心的莫忧却深深得沉溺其中,随着敲击键盘,随着书写不停,随着屋内淡淡的清香氤氲,如烛火燃烧般,在莫忧的内心升起丝丝暖意。
    在这种寂静中,莫忧耐着性子,不骄不躁,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迈过春凉,耐过夏燥,挨过秋冷,挺过冬寒,又一四季漫漫而过。
    时如白驹过隙,转眼三年而过。
    第一年秋,枫叶赤红,瑟瑟的风回旋,在莫忧尤为欣喜的注目下,沈明风和沐薇盛装走入了教堂,在教父的言说中,两人彼此凝望将誓言出口,相吻伴余生。
    这是第一年中最值的莫忧开心的一件事,他在心底为两人高兴,同时献出真诚的祝福,与一样欢快大笑的沈明风醉在了婚宴上。
    ......
    第二年冬,风雪呼啸,大地一片白茫,也就在此时,莫忧的第一本以自己命名的书完载,里面包含了他的前半生,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与此同时,莫忧的姐姐,已结婚两年的莫岚传来一则噩耗。
    事件的起因,在与姐姐莫岚的通话中,莫忧大致了解,不由一叹。
    令莫忧意想不到的是,看似沉稳的姐夫王进,竟瞒着姐姐莫岚在结婚前欠了近十万的债款,结婚的两年也未谈及,而是藏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
    但谁知,姐夫王进为了想尽快还款,进了大型赌场,带着仅剩的几万,本想一本翻利,谁知越陷越深,最终多方借钱,债务越来越多,也导致了原本只需几万的事情变得越加恶劣。
    直至如今,七八万的债务彻底变成了七十八万多,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高额借贷,在各种催款电话的打来之下,姐夫王进最终再无法隐瞒,事态一下子爆发。
    而这些都不是莫忧最担心的地方,从姐姐的来电中,莫忧得知姐姐莫岚已经怀孕,三个月多,最主要的是身体还不好,每个月都要去看医生。
    从这一点,莫忧知道,这其中大概也有遗传的因素,因为他的亲母就是如此,身体的问题导致了后来无法生育,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去领养孩子。
    “小忧,你能来看看吗?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姐夫家里没人肯愿意帮他,四爸说让我打掉孩子,跟他离婚,但是我不想离婚,虽然你姐夫这事做的不对,但他已经知道错了。
    而且他平常对我特别好,我不舍得离开,你要是有办法,帮我们想想办法行吗?”莫岚哭着恳求。
    “你肚子里有孩子,别把身子急坏了,等我过来。”
    挂了电话后,莫忧陷入沉思之中,犹豫许久后,露出果断,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随之离开这里。
    这张银行卡,就是梅芷留给莫忧的那张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在得知是自己导致梅芷逝世的原因后,原本的他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去碰里面的数字,但此时却因为姐姐,他不得不用。
    三天后,莫忧将姐姐姐夫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在两人的一路感激相送下离开,再次回到了居所,继续投入创作之中。
    ......
    第三年春,绿意盎然,万物复苏的季节里,袁武达和穆鸢远游而归,这三年中,两人踏遍了全国,到处游玩,却也在归来之际定下彼此一生的约定。
    足足筹备了一个月,两人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幸福,终迈入婚礼的殿堂。
    两人邀请了一众亲友,婚礼的当天一早异常热闹,烟花璀璨,喜庆到处弥漫。
    莫忧也是受邀之一,不过他并未真正到临现场,而是在母校附近那家老旧面馆门前,看着迎亲的队伍经过,从缓缓经过的车子中,透过车窗看到靓妆打扮的新娘穆鸢,还有西装革履帅气的新郎袁武达。
    “曾经的我们不再,如今的我们早已改变......全都变了。”莫忧喃喃低沉。
    婚车一路行驶,惹来路人纷纷侧目,不久之后,一一驶进学校之中,在靠近操场的水泥地上停下,一众早早而到的亲朋或是布置婚礼的现场人员立马出门迎接。
    偌大的操场,青绿的草地上,早早布置精美的仪式台,落地的高脚桌上摆满了水果饮品,一路的粉色气球舞动,在众亲朋的羡慕之中,两人迈上讲台,在交换信物的之后,拥吻在了一起。
    这一刻
    春意蔓,清风散。
    红嫁当头双影伴,连理鸢飞一生贯。
    众亲朋热烈鼓掌,嗡鸣回旋,喜庆更浓之时,却不知人群的角落之中,有一名神色黯然的女子在观望之中,流下两行无人可察觉到的清泪。
    她是袁武达的发小李颖,那个将青春与事业全部奉献给袁武达的那名女子,淡淡的妆容,美丽的面孔没有新娘那般刺目,却十分的耐看。
    二十多年的等待,这个结局,对李颖来说是非常的残忍,她的心在裂痛之时,却还要在他的面前保持笑容,送出属于她的祝福。
    这一天,她还是向往常一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他,不过却是一颗心宛如一层层在撕裂。
    这一凝望,就是迟了一生。看着他们双影伴,从此将一生贯,而她却只能一生盼。
    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李颖随着众人来到距离这里不远的三星级酒店内,她默默端起酒杯,将心中的苦涩与失落同酒水入喉深埋。
    谁在把酒忆当年,不知苦思甜......
    谁又曾轻言诺,负了殇华,任雨落......
    ......
    “老伯,你觉得人会变吗?”
    面馆处,莫忧站在门口,望着婚车来了去,去了又来,沉默许久后,他转过头,问向那名始终在门口坐立抽烟杆的老者。
    这名老者正是之前这家面馆的主人,随着时间的转变,他已是无限苍老,睿智的双目充满了深邃,吧嗒吧嗒抽着烟杆,不知在望向什么,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着岁月流逝,随着事物变迁,要说人一点没变,你觉得这说的通吗?
    但事实上,却也不是如此,只是时间与外在的变换,从前与现在的撞击,在遭受所有都已改变的情况下,我们只是在被迫的适应这个世界。
    其实,我们也没变!”老伯思索道。
    “谢谢!”
    仔细的聆听中,莫忧得到了心中的答案,在老伯的轻叹中,他走了。
    这一刹,莫忧明白了。
    就像是在最初时,其实人本不会说谎。
    而在那遥远不知的岁月中,和睦友爱的群体中,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学会了说谎,结果在其他人恐慌中,在都不愿上当受骗的思绪下,这一人的说谎就如同一个瘟疫,在附近传播。
    直至最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瓦裂,真实与谎言之间,在分不清的情况下,又产生了视若无睹,产生了漠视,引起的连环效应,最终导致这个世界产生巨大的改变。
    “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莫忧喃喃低沉。
    在莫忧的感观中,虽认为这个答案矛盾了些,但有时候,人又何尝不充满了矛盾,就如同一年有四季,也似一叶有枯荣,你若懂便懂,不懂便还是不懂。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在追逐的同时,寻求一个自己能忍受的答案或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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