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被我砍过头.

77.这个日常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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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时空维发生混乱, 小天使可以多购买几章助力程序猿修复噢~  时怀池也不说话, 搁下笔便扭头问阮绫,“觉得闷了?”
    闷了?
    没有啊。
    阮绫心里装了不少事,事情都还没解决, 哪有空闲会给她觉得闷了?
    她便笑眯眯地单手按在了书桌沿边, 说道:“我来是找你有事的。”
    “你说。”时怀池随意地拍了拍手,拿过墨迹递来的手帕擦。特别专注一些的目光落在阮绫面上。
    “你知道皇上选秀是怎么回事吗?”阮绫还担心时怀池懂不起自己要的是可靠内部消息,还朝他眨了眨眼,暗示他将自己的小厮丫鬟都屏退出去。
    时怀池擦手的动作停住了。他移开了目光, 落到那幅写坏了的字上,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拒绝了阮绫:“皇上选秀,与你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不不不,他不知道, 这关系大发了。十年后大家伙的生死存亡,兴许都由这一场选秀决定。
    不过阮绫没料到,时怀池会拒绝自己。她只好朝身旁站着的丫鬟小厮们都挥挥手,将他们赶出门去,自己就近坐到了椅子上。她直盯着元扇亲手关上了门, 就转头来同时怀池说:“你知道邵曜的事,不会与我无关。”
    时怀池听了,就低下头去, 又拿帕子的一角, 反复擦了擦自己本就不染尘灰的手指。说出话来, 偏偏依然是拒绝的, “我要为皇上保密。”
    阮绫不以为意,心想,得了吧,选秀有什么好保密的。她也不知道这么个不大不小的消息,说要紧也不怎么要紧的事,时怀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自己。莫非他还以为自己会使坏不成?
    阮绫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
    好吧,虽然,她确实是打算使坏的。
    阮绫想了想,便毫不在乎地同时怀池说:“不说就不说喽,我又不是不能去找别人问。”阮绫从椅子上站起来,稍微提了下裙摆,让它自然展开,转身就要往外走。
    时怀池皱了皱眉,隔着那张碍事的椅子问她:“你找谁问去?”他似乎是要走过来,被这张椅子挡住了去路,只好先往旁边绕去。
    阮绫回头不怀好意地朝时怀池呲牙一笑,“找林景或者元天佑问问吧,他们总不会连这点消息都不肯分享给我。”阮绫同样也记得,林景这时候已经调进御书房当差了,至于元天佑呢,他一向是时怀池的对头。
    阮绫要找人买消息,自然优先是选林景,如果没猜错,他正是根基不稳,需要大量用钱的时候,阮绫提出元天佑,不过是拿他顺嘴气气这么小气的时怀池。
    时怀池看着面无变化,神色还是那么清冷疏疏,竹节凛凛,唯呼吸沉重了一丢丢。他倒是不在意元天佑,只不过忽然想起,邵曜病重那两年,宫中有阮绫跟林景的流言蜚语传出宫外来……不论真假,她定是要优先去找林景,与他搭上线的。
    阮绫衣袖拂动,裙摆飘飘,头上发簪坠的石榴花流苏也晃得人眼微花,心微乱。
    然而她是那么无情,只要结果,不在意过程,说走就走,已经快能挨到门边了。
    时怀池终于绕过了那张椅子,快走两步过来,拉住了阮绫,“行了,一个消息,何须兴师动众的,我告诉你便是。你想知道什么?”
    阮绫便笑嘻嘻转过头来,歪了歪头,眉毛和眼睛都弯成了弯弯的弧,俏皮可爱得像是真正的十六岁少女,“我想知道的很简单,苏榴她到底在不在选秀名单上?”
    果然她还是最在乎苏妃如何。
    时怀池心中便是一沉:头顶绿帽大抵便是这种感觉了……他闷闷不乐地想。告诉阮绫:“在。”顿了顿,几乎是报复性地又告诉她,“你爹亲自保荐添名的。”
    阮绫听闻此事,虽然心中早就有所准备,她笑嘻嘻的模样终究还是被阻了一阻,变淡了一些。
    时怀池也算是报复一时爽,他看到阮绫眼神黯淡了一些,心里又有点细微的后悔。他将手中的帕子叠了两叠,没有再说第二句话。
    阮绫其实也没有太伤心,该伤心的,上辈子早伤心过了。都说三千情丝三千恼,她爹为她继母恼的样子她已经见识过,邵曜为苏榴恼的诸多模样她也见识过,既然他们都要做天下至情至性之人,就由得他们做好了。
    她就做那个无情无义之人又如何?
    也免了被这三千烦恼丝绊住了自己快活开心的步伐。
    既然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她就还有很多事要做,回门那天,也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阮绫便对时怀池和颜悦色地笑了笑:“谢谢你了,”她小小地偏过身子来,低头看看书桌上那副写坏的字,也不挪揄他了,自觉颇为善解人意地说,“你继续写字吧,我不打扰你了。”
    时怀池也没有挽留她。
    阮绫毫不留恋地离开时怀池的书房之后,时怀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对着那幅被挪揄过的字看了半天,勉强添了半个字,终于还是搁了笔,将这张宣纸揉成了一团,丢到脚旁的纸篓里。
    他这种闷闷不乐,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平时不觉得睡觉有多重要,可要是有哪一天不睡了,睡得少了,便会有种天也要塌下来的感觉。时怀池一边咳,一边坐到了床边来。阮绫偏头瞅瞅他的病弱样,有点儿心虚,提议道:“你让人拿条厚被子来吧,这条被子也太薄了点。”
    时怀池摇摇头,“会被怀疑的,不好解释。”时下入秋不久,天气刚刚转凉,完全没有冷到要盖两条厚被子的程度。事出反常即为妖,时怀池成亲前只用盖一条厚被,阮绫成亲前也只用盖一条,若是成亲后双双都需要盖两条厚被,如何瞒得过下人们?
    下人瞒不住了,父母亲人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没心没肺的阮绫闻听此言,多少还是有了点愧疚。时怀池今日虽然不大乐意,好歹还是给她提供了最有用的信息,让阮绫少花许多时间去调查清楚。阮绫想了想便道:“你病了病情不能再加重了,今晚本宫来盖薄被子,你来盖厚被子吧?”
    时怀池听了,不知想到什么,脸就是一黑,他有点孩子气地拉过了自己昨日盖的那条夏日薄被,语带倔气:“不用了,我拿衣服盖上面。”他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外裳,脱下来,一边展开衣裳往被子上铺,一边打喷嚏,一边咳嗽。
    秋天的衣裳能有多厚?
    阮绫有点看不下去了。
    心中别扭了一番,阮绫还是决定趁早把今天这个人情债给还了,便推开衣裳,仰头又跟他提议道:“那要不这样,本宫盖你这条薄被子,你再把厚被子分本宫一半,本宫盖两床,你盖一床,这应该可以了?”
    “你不热?”
    “本宫只怕冷,不怕热。”阮绫无所谓地拍了拍被子,“就这么说定了。本宫不嫌弃你的被子,已经是你的荣幸,你就不要犹豫了。”时怀池听了,有点好笑地手一松,就给阮绫抱过了那床被子。
    阮绫抱着被子扑到了里床,仍像昨天晚上一样,把自己拱成了一个蚕蛹。她就基本动不了了,时怀池抱着了那床大红的成亲用鸳鸯戏水厚被子,神态清冷柔和地铺到了阮绫的被面上。他弓着身,抱着被子掖了掖阮绫的被角,便大半个身子虚压在了阮绫身上,阮绫乌黑的眼直溜溜瞅着他。
    时怀池不知为何,今日发散的郁气尽数消融,化作了绵绵春雨,好似星星绵绵洒洒点点,都落在了这两条被面上。
    阮绫给他这模样看得有点不自在,往被窝里缩了缩脑袋,将嘴巴鼻子都遮住了,只留了一对乌溜溜的眼在外面,也没有去看时怀池。
    时怀池伸出一只手来,将阮绫的那层冰蚕丝被子掀下来一些,露出她整张脸出来。他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了半天,就在阮绫将要憋不住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忽然浅浅地笑了一笑,就翻身躺回了床上,拉过被子,高高地盖过了自己的肩膀。闭上了眼,终于肯安生睡觉了。
    阮绫偏头看了看他,心里有些疑问,但她最后也是什么也没问。她盯着头顶的床板发呆,雕刻的阴影深深浅浅落在眼里,夜太深了,以至于看不清雕花的全貌。好像有一些石榴、一些葡萄,一些福云纹,总归是多子多福的祝福寓意。
    如阮绫一般,这个时候的苏榴,也还盯着头顶平实的黄花梨床板发呆。
    重生已经半个月了,摸着身下丝滑的缎子,而不是破败的棉絮,看着头顶平整的床顶壁,而不是斑驳的屋顶,苏榴现在仍有不真实的恍惚之感。
    “系统?睡了没?”
    “晋江皇后养成系统00213十二时辰不歇业,随时随地竭诚为您服务。请问宿主您有什么事吗?”
    那个自称系统的妖魔神怪瞬间回答的话语,让苏榴摇摆入浮萍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她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又是真的,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系统。
    而且这个系统还告诉她,她命中注定,是要做皇后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阮绫的那个皇后之位,真的本该是自己的?
    有阮绫交待在前,王福顺都有点相信这是什么邪法了。
    他也不好骂柳姑姑什么,只好拍拍额头,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只好在第二场把苏榴除名了。”
    “还要给她除名?”柳姑姑皱了皱眉,“还是别了吧,多水灵一个小姑娘,模样好,性子也如水一般,兴许皇上看了会很喜欢呢?”
    柳姑姑如此真心实意地说话,王福顺心中却是狠狠一拧!因为柳姑姑她素来十分严厉,绝不可能如此夸张地为一个人说好话!
    王福顺从来只听说过这世上有妖怪躲在山野荒僻处,专门以魅惑术摄人魂魄,改人意志,却从未听说过妖怪还能往天子真龙身边跑的,不想今日竟在这煌煌白日,巍巍宫墙之内见了只活的妖怪!
    不行,果然得按时夫人说的法子去对付!王福顺豁地站起来,吩咐:“天晚了,先令秀女们歇息着,明日选第二场和最后一场。”
    *
    中秋将至,时夫人把中秋那天代表一家人切月饼的活交待给了阮绫。以此来向大家昭示对阮绫的认可。
    这个月饼可不是平日里吃的小月饼,须是一块大饼,阮绫要按家中人头切成等份,一份也不能多,一份也不能少,才能算完美完成任务。
    时家主枝长房加上时老爷那一辈一共是十九口人,阮绫得在一张饼上切十九个等份。这很考验她的九章算术功底和动手能力啊,所以阮绫已经让人提前做了二十个与那日的月饼一般大、一模一样的月饼,拿了把大小也差不多的刀在院子里练习起来了。
    听到院门开的声音,阮绫心念一动,一刀就切歪了。
    好好的十九份,顿时残成了十八份。
    她泄气地放下刀,偏头看向门口。时怀池全失了素日的清冷气,扶着门框,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好似多走几步,就要破功笑出来了,“这还用练?随便切切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想练?谁让你家那么多人。”阮绫又指使元扇把这些月饼收到一旁的盘子里,自己拉过另一个完整的月饼,竖起了刀柄,吸气,呼气。
    时怀池走到了她身边来,捡了一块三角,似要往嘴里送,看清里面的馅料后,又默默放了回去。
    阮绫瞥了一眼,没说话。时怀池的半个身子倾到阮绫身侧来,看着她蹙眉的侧脸,看了一会,见阮绫只专注切月饼,忽问:“你不问我今天苏榴中没中?”
    “肯定中了吧。”阮绫想也不想,又一刀下去。
    时怀池倒是有点意外了,他又看了看阮绫平静的侧脸,“我还以为你初选就要刷下她。”
    阮绫手底下的刀停顿了一下,又干脆利落地切起来,刀尖挨到砧板上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她也不说话,憋着一口气似的,直到把十九份基本等份的月饼都切了出来,才轻吁一口气,放下了刀柄,盯着自己十九等份的杰作,欣喜地同时怀池说:“人心不齐,怎能成事?等二选看看是什么结果再说吧。”
    阮绫想着,自己死之前,被苏榴的金光打中,给观音像拦过一回,兴许神佛道能阻一阻苏榴的妖法。但到底能不能,还是要看王福顺那边的收场。
    一个能行起死回生之术的妖孽,必然道行深厚,等闲难治。
    她也就没把话说满了。
    时怀池盯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面色愈发清风拂月,声音也比平时更沉了一些:“夫人若愿与我齐心,我必也与夫人齐心。”
    阮绫:“……”
    从来不知道时爱卿这么能随时随地逮着机会就说情话的。
    他这么能说会道,上辈子怎么打光棍了呢?
    阮绫并不接话,拿帕子垫着捧起一块三角月饼递到他面前,“吃吗?”
    时怀池又瞥了一眼,迟疑地伸手接了过来,嘴里嘟囔,“怎么是五仁的?”
    “因为中秋那天要吃的也是五仁的。我可是在同一家买的,大小、硬度、厚度、味道都一样。”阮绫面露得意,隐约还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中秋也要吃五仁?
    时怀池盯着手里的那块三角月饼,五种仁密密麻麻压在一块……迟疑半晌,他清咳一声,喊来墨迹,“你一下午没吃东西,饿了吧,来,吃块月饼。”
    墨迹心道:他也不喜欢吃五仁啊。
    但少爷发话,又不能不听,只好难掩纠结地接过了那块月饼。
    时怀池如释重负,只给月饼,不给阮绫的帕子,然后拿那张帕子擦了擦手,也不还给阮绫,就一本正经地边走边说:“我还不饿,去书房看看书,晚点吃饭叫我。”
    阮绫靠在刀柄旁,抱臂冷眼旁观:装,你就装~
    *
    选秀第二场,仍旧是看不到皇帝的。是三名宫中的姑姑来考验这些姑娘的才艺技能,有才艺技能的便高一等,无才艺技能的便划进次一等里。苏榴就是无才艺技能的,理应被划到次一等里,但这于她就是万万不妙了。系统就提议苏榴把她的新手优惠全部使用了,不要心疼,她就这一次机会,只有一鼓作气拼上去才能笑到最后!
    王福顺怕被苏榴妖法波及,在隔着整整两条宫道的房间里等着。他今日的装备非常齐全,脖子上戴着一个法华寺主持焚香沐浴注灵七七四十九天的开光平安符,手腕上戴了一串玄音大师圆寂时同陪的一百零八苦度众生的念佛,胸前还挂着一面正一道上贡的降妖伏魔八卦镜。
    旁边还叫个小太监捧了一整碗黑狗血,就怕太温和的防御手段制不住那妖精。
    当然那三个审查姑姑他也一应都让她们戴了主持的开光平安符,好防着苏榴再使妖法的。
    这自然是阮绫交待的法子,妖法就要用佛法道法克制嘛。
    不过阮绫也只说人家道行高深,兴许有用。
    王福顺坐在那里,等茶自凉了也没想起来喝一口,一径让人随时关注前方战果。
    过了一会,负责报信的心腹小太监回报说:“林姑姑判苏姑娘过了。”
    “什么?!”
    王福顺蹭地一下站起来,踱了几步,又叫那小太监再去探,“要是杨姑姑也判过了,你就来叫我!”
    过不片刻,那小太监又跑得气喘吁吁地来报:“公公,过了,过了!”
    王福顺再也坐不住了,自己端起那碗黑狗血就往外走。此等邪术之人,怎么能让她近皇上的身!
    咱家今日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坏了她的妖法!
    他走到了选秀殿门口,隔着大老远朝那三个审查姑姑喊话:“你们眼睛都长瘸了?苏榴此女长得也不过如此,无才无德,不要叫她过了!”
    王福顺吼完,还抓了抓自己胸前的八卦镜。
    好像没有被攻击的感觉嘛。
    看来是因为这三位姑姑身上的法器不如自己身上的厉害,才着了道!
    正给自己竖了一点信心,王福顺又端着黑狗血往苏榴走去,准备往她头上泼一泼,灭一灭她的妖气。方近十尺之内,忽觉一阵微风拂过,仿佛有什么洗涤了他的心。
    他迟滞之后,忽然幡然醒悟过来,把手里的黑狗血往边上一搁,就迈着大步杀到了苏榴近前。他拿出皇帝邵曜赏赐给自己的金镶玉老花镜,仔仔细细比着面含微笑的苏榴看了一番,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咱家错了!眼瘸的是咱家啊,这位姑娘横看成像侧成画,远看似仙近如花,如此绝世佳人,若不能过,咱家岂不是愧对皇上?”王福顺说着,还翘着妖娆的兰花指,揩了揩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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