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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条请等一会儿刷新~么么哒 顺着眼前掉落的花瓣秦湘抬头向树上看去, 入目皆一片白, 层层叠叠, 几乎看不见树干。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石树开花的景象, 不过秦湘还是有些感慨——明明唤作石树,开花的时候倒是挺积极的。
可惜全是白花无绿叶,总归是单调了些,更别说入秋之后花全归泥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了。
石树石树,只开花不抽叶,也算它独有的特点了, 毕竟在上峄山之前, 她是没有见过。
就在秦湘看着花树想得有些出神的时候,一道男声低低传来,更像是一声叹息:“折了吧。”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 秦湘应了声是, 随后往前走了几步,抬头微微眯着眼看隐藏在一片白中的那一抹暗红色。
花树毕竟不是密不透风的屏障, 要是眼力好, 找对了角度, 还是能看到离地两丈之余处的树干上半躺着一个男人,衣摆垂下,刚好搭在下方主树干伸出的分枝上。
秦湘得到回复之后没有急着离开, 颜玑维持原本的姿势, 问道:“还有事?”
刚才有些出神没有听清, 现在秦湘听仔细了, 公子的声音较平常更为低哑一些。
秦湘蹙眉:“公子方才可是又在树上睡着了?”
听到秦湘的话后颜玑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一声:“宁姨下山几天,我以为能自在几天,却忘了宁姨还有你这么一个徒弟替她看着。”
听了颜玑的话秦湘也不恼,开口道:“干娘下山之前都细细交待了,公子还是别为难秦湘的好。”
颜玑有些无奈,跟秦湘开玩笑:“好吧,反正家里上上下下都只听宁姨的话,不把我这个公子当回事就是了。”
说话间本来稳稳当半躺在树枝上的颜玑像是突然失去平衡般朝右边倒去,就这样直直的掉下了树。
看着颜玑掉下来秦湘表情都没有变过,等颜玑轻轻巧巧落地之后才直直的看着他胸前的一缕黑发。
顺着秦湘的目光颜玑低头,就见自己头发中缠着几片花瓣,也不知是在树上睡觉的时候弄上的还是刚才下来的时候绕上的。
伸手摘掉花瓣,颜玑转身背对着秦湘,开口问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
秦湘叹口气,上前几步抬手帮他摘掉头发上的花瓣,随后劝道:“公子以后莫要再树上睡着了,着凉了怎么办?”
看着秦湘皱起的眉,颜玑心下无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她说道:“看来以后要让你少和宁姨待一块儿了,小小年纪怎么跟宁姨一样老成。”
秦湘不为所动,反正类似的话她在颜玑这里听了不下五遍了。
秦湘也只重复之前说过好多遍的话:“干娘也是为公子好。”
颜玑点头:“嗯,大家都这么说的。”大家都是为他好,他知道,只是他不是泥人捏的,不可能每次都吹吹风就着凉了。
那次……那时和现在不一样。
心思飘远之后一时也很难拉回来,颜玑终是忍不住问秦湘,眼中有些期待:“这次的花|苞,是什么颜色的?”
秦湘把颜玑眼中的期待看得分明,又在心里重重的叹口气,嘴里还是答道:“花|苞今早才长出来,还很小,除非扒|开,不然是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是否需要过些时日再看?”
颜玑听后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还是摇摇头:“算了吧,直接剪掉吧。”
看出颜玑的失落,秦湘心下不忍,却也没多说什么,应了声之后便转身告退了。
出了小院往前走了十几步之后,秦湘停下脚步,侧身回头看着花树,心头滑过一丝酸楚——
她又骗了公子,花|苞其实已经能看到里面花瓣的颜色了,只是……这次又是黄色的。
…………
等秦湘走后没一会儿,颜玑的小院又来了一人,不过这人不像秦湘是从院门走进来的,而是从院墙翻进来的。
许从之轻飘飘的落到颜玑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搭膝一手拿剑撑在地上,神色恭敬的开口:“见过公子。”
颜玑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许从之,有些无奈的揉揉眉心:“起来吧。”
许从之听后利落起身,低眼站在颜玑右手下方。
看着许从之的样子,颜玑叹气:“都说了,你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每次见面都单膝下跪像个尽责的属下,他受之有愧。
许从之几不可见的摇摇头,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红凤在晏城待命。”
说不听颜玑也不强求,点点头回道:“好,晏城那边你叫红凤盯紧点,但是不要轻举妄动,那一群人,我都要活的。”
许从之点点头:“属下明白,红凤心里也有数。”
“嗯。”颜玑端起石桌上早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随后对许从之说道:“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许从之对着颜玑一抱拳:“是!”
然而许从之也没有立马离开,表情有些迟疑。
瞧见他的神色,颜玑一挑眉:“还有什么事吗?”
对上颜玑的目光,许从之略一犹豫,仍是开口回道:“我和红凤在晏城遇见了季少侠。”
毫无准备的听到‘季少侠’三个字,颜玑一愣,手中的茶杯差点落地,还好他反应过来握紧了,可惜又好像太紧了,茶杯上出现一丝细小的裂纹。
看着手上的茶杯,颜玑定了定心神,转头看许从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季少侠,是指季言?”
许从之点点头:“是的。”
颜玑抿了抿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这期间许从之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半响后,颜玑对他挥了挥手,声音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许从之听后这才一拱手转身离开。
等许从之离开之后,颜玑在石凳上坐下,看着桌上已经裂了的茶杯出神。
季言他已经出关了吗?他去晏城做什么?是师父交给他什么任务吗?
听到季言出关的消息,颜玑并没有之前想的那么惊喜激动,反而有一些茫然无措,他忍不住想,相隔这么多年他们再相见会是怎样的情景。
还有那件事……师父已经跟他说了吗?
…………
自从知道季言已经出关的消息,颜玑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连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侍女诗雅看了诗致一眼,那意思——公子今天怎么了?
诗致小弧度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诗雅皱眉,也不好开口问颜玑,只得在心里暗暗记上,准备等宁姨回来之后跟她说。
颜玑草草的吃了饭之后也不出小院去其他地方溜达消食了,一反常态的回了房间。
诗雅和诗致见他的举动,愈发觉得奇怪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小声讨论,讨论的主题就是——公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虽然早早的回了房间,但是颜玑躺在床|上并没有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五年前最近一次见季言的情景,十八岁的季言穿着门派服,一边练剑一边对自己笑,挂着笑的人张嘴说的却是:
“我真是看错了你了。”
笑吟吟的人不断说着伤人的话,云淡风轻却字字诛心,让颜玑心烦意乱,一颗心却越跳越快。
五年前季言明明说的不是这些话,可是这些话却像是梦魇一般折磨了他五年了。
在床|上辗转难眠睁眼直到后半夜,饱受煎熬的颜玑倏然坐起身子,环视了房间一会儿,突然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包了些银两衣物,颜玑拎着包袱翻窗出了房间,然后几个跃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夜幕中。
等诗雅和诗致第二天早上左右等不到颜玑自己起床,于是去敲门,但是也没人应,等她们觉得不对劲推门进去之后,四处都找不到颜玑人在哪里。
最后的还是诗雅看到颜玑压在桌上的字条,微微一怔,随后赶紧跑出去找许从之。
许从之刚练完剑正擦汗,就见诗雅和诗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
略疑惑的接过纸一看,就见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去晏城,勿忧。
落款是颜玑。
许从之把纸递还给诗雅,给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红凤在晏城呢,不会有问题的。”
诗雅和诗致听许从之这么说,松了口气。
许从之偏头看着晏城的方向,眼神却有些担忧。
不知道自己昨天告诉公子季少侠的消息是好是坏……
沈杰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季言摇摇头,没有再回答沈杰的问题,徐徐的出了一口气,握着剑的左手紧了紧——不管怎么样,他决不能让师兄在自己眼前和人交手,而自己却这样干站着看。
季言他神色一敛,不过他手刚刚抬起一点,就见颜玑头也不回的喝道:“不许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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