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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的水牢中。牢房中常年阴森潮湿再加上已经干涸了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呕吐的味道。两边的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这里不经常关人,常年的没有办法流动的死水,没有半点的涟漪。
高端带着人进来,门打开的瞬间,有风吹进来,原本燃烧的不旺的油封,灭了两盏。高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但是这空气中的浑浊却是没有办法避免。
一个正常人才进来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再加上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更是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死一般的寂静,最是让人受不了。
“招了?”
狱卒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还没有,这几个人嘴巴硬的狠,显然是经过特殊的训练的。”
特殊训练?
哼,就是嘴巴再硬,也是血肉之躯,他就不相信,真有人视死如归!
“用刑。本官亲自来。”朱彝可是第一次交代自己事情,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还如何做这个京兆府尹?
许久,被用行的人一句话不说,似乎是真的不在意生死,高端有些生气了。
“来人,将水蛭放入水里。多放一些!从最左边的人开始,一个一个来!”
不是嘴硬吗?好,他成全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水蛭吸干净了血,或者被水蛭钻进身体里,在皮肤下蠕动.....却一时半会的的死不掉的样子,他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这么淡定!
九皇子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醒了过来。
持续的高烧让他浑身无力,他想要开口,嘴巴蠕动了蠕动,却是半点声音没有发出来。
一旁守着的太医在打了一个瞌睡以后,猛然惊醒。
脑袋还没有完全清明,他猛然对上九皇子睁得大大的眼睛,顿时吓的大叫了一声。
张有被御医的声音惊醒,一个箭步冲进来。
“王爷醒了?”
一顿忙活,九皇子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事情可曾办妥了?”
张有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要如何说,王爷才刚醒过来,大概是忘了事情办砸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回王爷.......”
张有想了一下,准备好了措辞要告诉他,外面却是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是有圣旨到了。
这个时间来圣旨?朱彝这圣旨来的也未免太过早了吧?
九皇子眼中也是一怔,“扶本王起来。”
虽然猜不透圣旨到底是什么,但是想来应该不会是跟天花有关系的事情,就算是朱彝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现在京城爆发的天花,是他从死人坟墓中发掘出来陪葬的锦缎,特地让人放到了那些人家里的!
为了那个位置,牺牲一些人又能怎么样?再说了,他也补了银子买命,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银货两讫。
来传旨的太监高声念了一堆,无非是念在他生病的份上,准许他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让他在府中安心的养病,一切的事情暂由高端接手,至于这病,又另外赐了人参等名贵的药材.......
等太监离开,九皇子顿时被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朱彝,简直欺人太甚。”他能想到的全部都是朱彝夺了他的皇位,至于原来朱彝这么多年对他的保护,此刻在他眼中,全部都变成了图有所谋,是以才会那样作戏。
张有招呼了御医先稳定下来他的情绪。
谢清婉一大早便出了城。
孙四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王妃,我们现在直接去河洛客栈。”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要先到河洛客栈,而后易容出门。
谢清婉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一切小心为上。
河洛客栈没有了往日门庭若市。
经历了君主更迭,经历了宫变此刻又加上肆虐的天花,整个京城现在人人自危,那里还有人敢冒着危险去街上溜达?更不要说在客栈酒肆这样的人多聚集的地方了。
小二见到孙四过来,不动声色的将人带进天字二号房。
秦有光早早的得了消息,在里面等着。
谢清婉猛然见到秦有光,面上的诧异让她一时都忘记了这是在河洛客栈。“你......钱本章!!!”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在皇子跟前的谋士,此刻竟然出现在河洛客栈!并且,诧异过后,她回过头时见孙四根本没有太惊讶,她脑中闪过一丝的疑问。难道钱本章投靠了朱彝?还是说,朱彝要让自己解决了他?
毕竟,她跟大皇子之间,只能是势不两立。
如今钱本章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锦王妃,别来无恙。”偏偏,秦有光见谢清婉这么一副吃惊的么样,还起了要逗逗她的心思,他没有直接亮起他的身份,反倒是用跟谢清婉一面之缘的钱本章的语气跟谢清婉打了招呼。
“钱先生倒是手段不错。”谢清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即便是心中诧异,但是面对着以往的敌人,她依旧可以装出云淡风轻。
孙四听到他开口,再看看谢清婉反应和她说的钱先生,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竟然见过。
“王妃,这位秦有光也就是你口中的钱先生,是咱们的人。当初他用钱本章的身份,潜入了大皇子府上......”
谢清婉想,她一定是听错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那个在大皇子身边出谋划策的人,竟然是朱彝的人,那么当初胡三刀之所以能成功,是不是因为有他的原因?
秦有光上前一步,抱拳跟谢清婉解释:“当时是身不由己,若有得罪,还请王妃多多包涵。”
谢清婉回想起当初大皇子府上的事情,眼光变得深晦了起来。也不是没有见过卧底被策反的事情,他若是一开始便跟着大皇子,大皇子对谋士一向也算大方,再加上大皇子嫡子的位置,最是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若是生出反心,也正常。
再开口,语气中不自觉多了试探。“你隐藏的倒是很好。当初,你是在王益庵死后才被重用的还是说一直跟王益庵都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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