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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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资料室的管理员提醒时间不早了，萧笑才昏昏沉沉的离开往宿舍走。宿舍就在办公大院的后面的一栋小楼，只隔开一条马路，上下班非常方便。只是由于办公地点远离附近的居民区，到了夜晚几乎看不到行人和车辆，寥寥几盏路灯还算尽责的照亮四周，却也让道路更显寂静。
    就在萧笑要穿过马路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闪起了车灯。萧笑本能的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很好的高个男人走出车门缓步朝她靠近，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萧笑警惕地站在原地放低重心，准备看情况不妙就拔腿开跑。这时男人走到几步开外的路灯下站定，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上露出一个傲慢又玩味的浅笑，晃晃手里的文件袋算是与萧笑打招呼。
    凤默冉。
    萧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不对，应该是他故意找上门的，否则深夜到这种罕有人烟的地方他能干什么？
    “我能再靠近你些吗？萧笑。有件礼物想送给你。”凤默冉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萧笑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敢再轻易让这个男人靠近自己，尽可能镇定的说，“不敢，你的礼物我怕了，你赶紧收回你那只怪鸟行吗？”
    凤默冉又笑了，“如果我要害你，你以为这样的距离能有什么作用？”说罢往前走了几步，萧笑也不开玩笑，立刻快步向后倒退了一大截。
    “噗……”凤默冉是真的被萧笑逗乐了，捂着嘴轻笑出声。萧笑有点气恼，可也不敢对他生气，天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时萧笑开始理解出门带上小茜的必要性了，在这种人影不见一个的地方万一发生什么事还真就只能指望手机电量足、信号好了。
    “好了，好了，我不靠近你了行吗？”男人笑毕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微笑着对萧笑说，“放心，那只鸟不过是方便我找到你而已，必要的时候也许还能救你一命，告诉你们队长，没必要管它，我对你们的秘密不感兴趣。”
    萧笑半信半疑，只是站在原地听着，也不敢轻举妄动。“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凤默冉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你，只是看过你的一些资料而已，但是你手里很可能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不能把你搞丢了呀。”不等萧笑再次发问，凤默冉又接着说，“谈正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明天带给你们李队，对你会有好处的。祝你晚上有个好梦。”他把手里的文件袋抛到了两人中间的路面，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汽车消失在视野里，萧笑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捡起地上的纸袋。掂了掂，有些分量，再把它轻轻按压了一边，略有些凹凸不平，但感觉似乎都是纸张。萧笑也不敢打开，小心拎着小跑回到房间里。当看到小茜正在屋里做面膜顿时，萧笑松了口气，刚才的紧张感瞬间松懈下来不管不顾的就坐到了门口的地板上。
    小茜看到萧笑的样子担心的过来询问怎么了。萧笑不知道该不该和小茜说凤默冉的事，停顿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说了。她只简单地说自己遇到一个古怪的男人让她把文件袋交给李队，说着她把文件袋递给了小茜。
    小茜接过文件袋翻看了一下，没有打开就又还给了萧笑，“既然是让交给李队的，明天你就赶紧交了吧，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茜茜姐，要不你帮我拿去交吧。”不知道为什么，萧笑就是不想和与凤默冉相关的东西保持更多联系。
    小茜一边小心的按压面膜纸防止它松脱，一边说，“那可不行，人家拜托的是你，而且我明天去不去办公室还不知道呢。研究院那边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
    “研究院？”萧笑没听说过。
    “嗯，就是隔壁那个工厂自己的机械研究院，离这里不远，我们的很多东西都是在他们这加工、组装的，有时也有些研究合作。”小茜耐心的解释。
    “我还以为这里的工作都很保密，居然还和私人企业有合作。”
    “就是私人企业才好，背后的弯弯绕绕没那么多，更容易操作，而且只是一些简单的技术合作并不会透露多少我们工作的事情。我们平时要用到很多不同的设备和工具的，没有个加工地点可怎么保证供应呢。”小茜理所当然的说。
    “难道设备和工具不是去买的吗？”
    “有很多东西是市场上买不到的，特殊工作有时还需要特别的东西，不能都指望去买，自己动手设计的东西总是用的比较顺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帮你做。”想起今天看到李琦拿出的小匕首也十分特别，萧笑算是想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萧笑和小茜一起来到办公室，就看到穆伟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在说话。小茜看到那女人很热情的喊了句敏姐，随后给萧笑介绍，“笑笑，这位是敏姐，我们的后勤大总管，小到宿舍卫生，工资发放，大到武器管理，安全审查都是她管。你可千万别得罪她，否则你的工资搞不好就飞了。”小茜开着玩笑。
    中年女人礼貌地微笑没接话茬，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要萧笑去她的办公室办理入职所需的手续，正好解脱了不知道该在办公室做什么的萧笑。手续并不复杂，签署一些例行的文件，通知实习补助的金额，还有日常训练的项目和时间表。萧笑注意到保密协议中提到离职后员工无条件接受记忆清除的手术，且对术后后遗症免责，这让萧笑签名的手停了下来。
    敏姐笑笑解释道，“放心，手术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只是刚开始会因为记忆不连贯有些迷茫罢了。”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应该去除那部分大脑呢？”萧笑努力回忆也没想起听说过类似的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
    敏姐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不要忘记你加入的是什么部门，保密是我们这里的第一要务，你要做好为此献出生命以及牺牲其他人的准备。”萧笑感觉自己被眼前的微笑拖入了一个寒冷的冰窖，手里的文件也不再是纸张，而是一份坚硬如铁的冰寒之物。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签的时候，敏姐似乎嫌打击还不够，又从还没签的文件里抽出一张递给萧笑，内容是关于因公致残（不可再任职）和致命的赔偿和权责划分协议。虽然萧笑早就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就相当于与家人断了来往，可没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家人甚至都不会得到遗体和遗物。
    萧笑再次感受到了寒气从心里升起，但这次没有冰冻她的心，反而让她的头脑更清醒了。提笔，签下名字，她把自己送上了不归路。萧笑是经过了考虑的，她现在与众不同的事只怕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她需要保护和靠山才有机会把握自己的未来，而不是稀里糊涂的被人玩弄利用。13组虽然对外鲜有人知，但毕竟是正规的国家机构，还有社保、劳动合同，基本工资这些常规保障，更不用担心会像之前那样莫名放了包毒品在身边都不知道。
    最后是一份训练安排，敏姐解释说由于萧笑的体育方面并不突出，而13组的工作需要成员拥有最低的自保能力，所以她从今天开始就要接受体能、格斗、枪械、谈判等的训练。而教练就是办公大院保安队的教官，她只要没任务就要去那边上课。
    萧笑很意外办公大院的保安教官还会那么多技能，敏姐很自豪的笑着说，“你别小看这些保安，他们曾经都是军队里的优秀人才，日常训练只是为了让他们保持状态，正好适合你去打打基础，一开始跟不上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那谁来教我怎么用……呃……我的能力？”萧笑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达。
    含糊的表达并没有妨碍敏姐的理解，“这就是你的队长的事了，你们具体拥有什么力量我们这些行政的人是不知道的，我们只给你们准备你们需要的东西，要什么是你们定。”
    很清楚的责任划分，萧笑点了点头就回办公室了。
    被她留在那里的文件袋还安静的躺在李琦的桌面上，穆伟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只好在文件袋上贴了张便签，告诉李琦的疯巫师给他的，顺便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手机是刚才敏姐给的，说是组里统一配的，话费自己交50 %，不强制使用，但不能送给外人或转给组里的任何人。萧笑当然是要留着用的，毕竟她什么通讯工具都没有，而队员们又总是神出鬼没，没有手机还真不方便。
    做完这些她就往保安的训练场走去，那是隐藏在办公楼东面一堆高大树木后的两层小楼，咋看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的别墅。
    一层是个简单的登记处和几个篮球场、羽毛球场，边上还有乒乓球桌。登记处是一组置物架放了不少鞋和包，上面是一个自主刷卡机，并没有人守着。萧笑问了个在场边休息的保安，对方让她去二楼找谭青云教官。
    二楼的布置与一楼完全不同，除了边上几台常见的健身房器械以外，其他地方都挂满了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绳索、铁链、网兜、铁杆子等。谭青云教官和萧笑想象的不太一样，身高不高，只比萧笑略高，身上鼓起的肌肉在宽松T恤的包裹下让他看起来圆圆的，更像肥胖而不是强壮。但仔细看他颈部的肌肉和腰腿的比例，就会剔除肥胖的印象，尤其在看到那板正到有些僵硬站姿，更不会认为对方是个胖子。
    谭教官也不多话，看了眼萧笑递交的文件就指示她先去做热身运动，稍后要测体能和技能等等。萧笑一一照做，结果，不出萧笑的预料——惨不忍睹。从来都是电脑游戏与吃喝玩乐过日子的人体能技能怎么可能有好成绩。但谭教官似乎也不意外，面无表情的让萧笑先从长跑、跳绳和几个简单的力量动作开始，自己则不时从旁指导。
    萧笑正发现原来体能训练也挺有意思的时候，她的手机第一次响起。李琦找她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