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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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那年，我被妹妹慕容芷骗到学校的后山上，她让一个男人把我玷污。
    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跟秦厉在一起。
    就在事发的前一个月，因为青春的萌动，我看得出来阿厉也心动了，我也想要尝一尝禁果。可当我脱掉衣服的时候，他却帮我穿上，他说美好的东西他不忍心就这么夺了。他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再完全属于他，那就完美了。我知道他有多在意我是否完整。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亲爱的妹妹，我却没想到她也喜欢上秦厉，为了得到他找人毁了我。
    被毁了后，我没脸见秦厉。我躲了一个月，我以为秦厉至少会来关心我，可没有。我很想他，想得快要疯了，我终于鼓起勇气说想见他。他却说，兰绮，我很忙。
    忙？除了不想见我，还有什么原因？我知道他一定是因为这样嫌弃我了。
    秦厉就是我的一切，失去了他，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我选择了自杀，可是没成功，家人把我救了。
    我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一个多月，阿芷说阿厉终于肯见我。我背着家人跟她偷偷去了一座山上，山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阿芷把我带到那里，却冷嘲热讽告诉我，秦厉不可能再找我，说他讨厌不干净的女人。她恨恨地望着我，对我说以后她会照顾阿厉，并把我推到山下。
    我爱的人不在爱我，我的至亲为了得到我的男朋友而想杀我。我想，或许我死了更好。可是我终究是没死，我活下来了。
    但是，活下来又能怎样？我依旧不敢回去，这一躲就是七年多。他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慕容芷，而是一个叫梁晓可的女人，眉清目秀，却不至于惊艳，确实不如慕容芷。当时的我又是解气又是伤心，解气的是慕容芷没得逞，伤心的是他终究娶了别的女人。
    在他娶别的女人的那天，我也成为了蒋樊的女人，就好像我这样做，能报复他一般。
    又过去三年多，我看到了他和慕容芷结婚的消息，我觉得这天下谁都可以嫁给他，唯独慕容芷不行。
    于是，我和蒋樊做了交易，我答应成为让他的女人并为他所用，而我他答应帮我破坏慕容芷和秦厉之间。
    蒋樊找了好多个女人，秦厉都包养了。可是后来，蒋樊告诉我，秦厉从不碰她们，而他的婚姻根本不需要人破坏就不堪一击。
    秦厉在找梁晓可，我曾偷偷去看过他，那个风华绝代的他眼底总是露出忧伤。他在满世界找梁晓可，于是，我也让蒋樊帮着找。
    终于，在英国找到她，她有个孩子叫梁司，这孩子的眼神像极了秦厉。我把他报到公园，因为我知道秦赫那天也在那儿。可惜，或许是秦赫太久没回国，并没有发现端倪。
    梁晓可在英国的时候，我偷偷看了好几回，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她跟秦厉天涯咫尺。
    我想，秦厉早就忘了我。三十岁的他，早已不是懵懵懂懂的少年，可是他却为了她像是丢了魂一样。我不得不再一次心碎，在一个个夜里去就缅怀过往的种种。
    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分明知道他不爱我，却像是个傻子一样，用自己的自尊自己的身体，借蒋樊的力量去打听关于他的种种，偷偷地干涉他的种种。
    梁晓可终于要回去了，秦厉和慕容芷离婚了，我知道他一直惦记的是梁晓可，而我早就在他的记忆里死去，一点位置都没有。
    我很恨，却让自己不要恨，可我真的觉得不甘心。我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遭遇那样的事，他是不是就还会爱我？
    我回去了，光明正大地回去了，慕容芷看到我的时候像是看到鬼一样。她心虚，很怕我，可我偏偏不那么快揭穿她，让在恐惧里折磨，这是蒋樊教我的。
    曾经，我想象过无数个和秦厉再遇的场面。我没想到我会出手救梁晓可，她抢走了我的秦厉，我不该讨厌她吗？可是，当我想到秦厉要是失去她那三年的痛苦模样，我就救下她了。
    那晚上，我和秦厉坐在吧台上，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和我相信的许多种再见都不一样。我没想到，我们竟都这么平静地坐着，说说这些年过得如何。
    我鼓起勇气，问他如果当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会不会如今都有孩子了。
    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应。可我却知道，他其实已经回答了。
    我们喝了不少酒，他送我到家门口，在我身后，轻轻说对不起。我听到了他语气里的痛苦。他说，这句“对不起”他说得太晚了。
    十年没有再流泪的我哭了，我猛地转身扑在他怀里，把十几年来的痛苦都哭出来，哭得酣畅淋漓。
    就如蒋樊所说，不过年少无知，十几岁的他又能懂什么？对于那时的他来说，我就像是掌上明珠，是那么珍贵，如他当初所说，他舍不得破坏那份美好。自己用心守护的美好，却这么被别人毁了，没有谁比他更痛苦。他甚至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直至他以为我死了，才懊悔，懊悔他害死我。
    但是，我知道，他这句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从前的事，更因为他已经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而这句“对不起”就意味着他早已做出选择。
    我不相信，我跟蒋樊说，一定是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才选择梁晓可。于是，我跟蒋樊又做了个交易，我需要他的协助去证明这件事，他说，如果证实了秦厉是爱上梁晓可的话，我就死心塌地待在他身边。如果秦厉真的忘了我，那我和谁一起不是一样？所以我答应了。
    我以要离开S市为由，便约了梁晓可出来。我让店里的人在她的饮料里放了迷药，她喝了几口后就睡过去了。
    蒋樊让人帮我把她带到了酒店，还安排好人对她下手。
    可是，蒋樊却有意劝我不要这么做。望着睡死在床上的梁晓可，我仿佛像是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那一刻，我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我没有找人伤害她，而是在她身上揉捏出一块块淤痕。秦厉不是一个好骗的人，为了弄得逼真些，我废了不少时间。
    我让蒋樊的手下脱掉衣服，用错位的方式拍了照片，再用梁晓可的手机发给秦厉。
    秦厉应该没想到，我们离开前，在这里面就装了摄像头。
    他很快就赶来，看到他崩溃的样子，我才知道他有多爱梁晓可。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像是被冰冻得刺痛。
    离开S的那天，秦厉也来了机场，他二话不说地想要掐死我。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恨意和怒意，还有愧疚和懊悔。
    那一刻我懂了，秦厉对我只是愧疚，已经没有了爱。
    我想，这样掐死我也好，可当我做好要死去的打算，他却松手了。他说，如果我还要良知，就不要再打扰他们。
    我想，我终究是失去了他，彻彻底底地失去。
    一个月后，梁晓可找我。
    很显然，她察觉到了什么，她背着秦厉偷偷问我，那天不是跟她一起喝东西吗？怎么就晕倒了，然后睡过去了？她说他们就要结婚了，有些事她必须弄明白。
    我如实了告诉她，并把整个经过的录像给了她。她一脸震惊。
    我才知道，原来秦厉什么都没告诉她，为了不让她受伤，他什么也没告诉她……
    我问梁晓可，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她说，她曾经质疑过为什么后来他会出现，但秦厉总是躲避这个话题。所以她只能找我问清楚。
    我问她，会不会希望秦厉不再跟我联系。
    她摇摇头说：不会。
    我问为什么。
    她笑了笑道：如果他和每个女人的事我都要过问，那岂不是很忙？
    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得到他的心的人不是慕容芷，而是梁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