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嫡妃之盛世医女

第九十八章:黄花大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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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大街上,人们不由自主的让开,为那马车上的公子的马车让开一条道路。
    孟子容直接就追了上去。
    其实大家都见惯了那些追逐马车的人,毕竟华容公子容颜绝世,虽然据说离他的祖宗,曾经在长安城里任太傅的那位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确实也算得上当世无双。
    所以孟子容的追逐并没有让人太过的讶异。
    只是大家都知道华公子家里已经有了妻儿,所以像她这样的小姑娘,大家也不过一笑而已。
    华容娶妻的之前,几乎半个白帝城的女人都说要上吊自杀或者投河自尽,但是到最后不也活的好好的。
    周围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孟子容却什么都听不见,却也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脸清晰的印刻在脑海里。
    仿佛生来就扎根在脑海里一样,带着生命的阵痛一波波袭击而来。
    她飞奔而去。
    她在那辆马车前停了下来,那驾车的小仆看着孟子容,笑了笑:“这位姑娘,你让开吧,我家公子都有妻儿了。公子说过,世上皮囊千千万万,要看清皮囊之下属于你的那个人才是最真实的,千万不要……哎,哎姑娘……”
    孟子容不等他说完,便直接上前,一脚跨在了马车上,然后掀开了车帘。
    小仆有点生气了:“这位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
    孟子容静静的看着那个年轻公子。
    锦衣华服,浑身上下充满了贵气,但是却都被他的容色给压得没有丝毫的光亮。
    他坐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大概是他的孩子。
    那位华容公子轻斥了那小仆一下,然后便温和宽容的看向孟子容:“这位姑娘,可否让开。我带我家孩儿去看病,此刻病急,那位大夫从来不出诊。”
    孟子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一种难言的失望涌上心头。
    不是他。
    从眼神到姿态,都不是他。
    然而,究竟他是谁,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一股冰凉落下眼角,她抬起手一擦,才发现是自己的泪水。
    华容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孟子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然后退了下去,然而刚刚一退下去,她便又上来。
    华容看着她。
    孟子容声音哑的都有点说不出来:“抱歉。”
    她又看了看那个小婴儿,道:“我可以帮忙。”
    华容笑道:“我看的那位大夫正是这方面的圣手。”
    对于自己的孩儿,他终究还是要慎重些。
    孟子容道:“你去要多久?”
    华容疑惑:“不算排队等候的话,估计要一炷香时间。”
    孟子容道:“不够了。”
    她说着立马掏出银针,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小婴儿的身上扎了一针,在对方惊愕的表情里收手。
    她一转身,跳下了马车。
    那小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华容看着自己怀里的婴儿,又捞起帘子,看着从旁边走过的少女,一时之间,微微疑惑。
    马车又开始往前了。
    人们都看向失魂落魄的孟子容,都以为她是被华容拒绝了之后才有这样的表情,不由摇头叹息,心想又多了一个可怜人。
    孟子容低着头,慢慢的向前。
    人群又散开,渐渐恢复了平静。
    孟子容走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还有沈谢!
    她一转头,在刚才的地方搜寻着他的身影。
    刚才的地方早就不见沈谢的身影,她心里一急,一转眼,就看见沈谢在旁边的角落里,靠在墙上,正徐徐的抚着自己手里的竹笛。
    周围的人都很热闹,他低着眉头,在阴影里,仿佛和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孟子容不知为何瞧出了一种落寞来。
    她走上前,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谢却对着她一笑,这一笑让孟子容的心里忐忑起来。
    “走吧。”他开口。
    孟子容的心里一紧。
    她想要解释,她只是觉得那张脸太过熟悉,但是她要如何解释这种熟悉呢?
    沈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着前方走去。
    孟子容看着他负着手,消瘦的影子在灯火下刻镂。
    看着沈谢离开,孟子容想也没想就抓住了他的手。
    沈谢的手冰凉。
    他握她的手的时候为了让她不觉得冷都是先把手焐热了才握她的。
    沈谢被她握住,微微一僵。
    孟子容的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点忐忑。
    她看着他。
    隔了许久,沈谢方才问:“小姑娘,你是在愧疚吗?”
    孟子容迟疑了一下,开口:“不是,反正不是因为愧疚。”
    沈谢豁的转身过来“看”她,他声音沙哑的问:“那是为什么?”
    孟子容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他握得生疼:“我也不知道。”
    是呀,她也不知道,是习惯了他的牵手吗?还是不喜欢看他这样孤零零的样子,仿佛他已经孤独了太久。
    沈谢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低声道:“其实,愧疚也没什么关系的。”
    她愣愣的看着他。
    沈谢笑了笑,头顶的那顶灯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异样的苍白。
    “因为不管你丢下我多少次,只要你向我伸手,我便没有办法拒绝。”
    “虽然这里也会伤心,可是你给它一点甜的,它就会将自己恢复如初了。”
    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跳跃,她竟然因为这颗跳跃的心而欢喜。
    沈谢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仿佛她真的是一个年幼的小姑娘。
    沈谢又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南华巷的高宅,是沈越秘密回到白帝城时候的屋子。
    沈越已经带着众人来了。
    高家的宅子很大,家里面的人都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而存在,不会参与沈越其他的部署,所以才足够安全。
    沈越给他们安排了房屋,然后又找人去准备饭菜,老老实实的等自己的四哥他们。
    他一点都不担心,其实在他的心底,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四哥无所不能,如果他真的要对付姜碧华那个恶妇,根本不必废什么大工夫。
    他又看向了阿翎。
    阿翎只是喜滋滋的看着他,她的眼底只有崇拜还有其他说不清的感觉,她看沈越看着她,便抬起了自己的下巴,欢乐的开口:“你没有骗我,大海还漂亮,天空好宽广,山川真大呀。你真厉害。”
    沈越都不知道自己厉害在什么地方。
    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那个阿翎,我们现在很忙,明天我让人带你离开这里,回家去好不好?在路上,你还可以看大海和高山。”
    阿翎的笑意突然凝结在了嘴角,她不明白其他的意思,只知道自己要和他们分开。
    她摇了摇头,低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可不可以不离开?我还不想回家,我想要看蝴蝶,看蜜蜂,看漫山遍野的春花……”
    沈越皱了皱眉头,让自己硬下心肠:“不可以。”
    阿翎瞬间便不说话了,她低下了头,站着不动,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沈越转头就离开。
    他觉得,摊上这么个小麻烦,真的是要狠下心肠都觉得自己是坏人。
    他们修整了小半天,门终于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正是沈谢和孟子容。
    他们才放下心来。
    孟子容和沈谢坐下,方才将今晚所见给说了,大家听了都沉默下来。
    “也不知道姜碧华到底弄了多少人?”沈越担心的开口。
    如果只有这一个就好了,但是万一姜碧华不止这些呢。
    他们只销毁了一个,万一有很多个,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沈越道:“明天我必须到城主府里去一趟,看看我的那个爹是不是也成为这个样子了。”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白帝城和别的城池不一样,所以,还是要慎重一些。”
    在别的城池,从长安派驻下来的巫的地位超然,而守护白帝城高唐城天水城的三城是五巫中的金巫,因为白帝城地位特殊,所以城主的地位并非被彻底剥夺,还有一部分武力可用。
    恐怕这就是凌天选择白帝城的原因了。
    大家商量完,便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沈越便派人,将阿翎送走了。
    阿翎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见沈越垂眸不看她,便只能低着头,然后朝着外面走去了。
    沈越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坏人,其实对于他们而言,将阿翎留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她是那位长安女皇的公主,他便觉得心里不安。
    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沈越改换妆容,然后通过自己留在城主府里的后手前去。
    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倒是轻车熟路。
    沈谢也没有担心,反而叫人去弄了花生和肉来,然后一群人围在那里烤肉。
    顾启连看着沈谢烤肉,目光一闪。
    之前他并非注意这个人,但是现在,按照他看人的目光来看,这个沈谢,绝对不是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是个无能废物。
    脑海中有什么模模糊糊一闪而过,他开口问道:“五弟不是临安人吗?为何会对白帝城如此熟悉?”
    其实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白帝城的城主姓氏,就是沈。
    沈谢倒是没什么芥蒂:“我本来便不是临安人。”
    顾音歌吃着烤肉,讶异的看着他:“那,你是怎么回事?”
    沈谢解释道:“白帝城城主一共有三任夫人,前四个都是第一任夫人所生;第二任生了三个男孩一个女孩,沈越排行第七。而第三任夫人,是如今的城主夫人姜碧华。”
    “姜碧华至今无子,面善心狠,白帝城城主却十分相信她,一直认为她柔弱。”
    “而在暗中,城主的七个儿子,到了最后,只剩下四个。”
    “后来,我为了避难,便逃了出去,于是代替了当时那个无名无姓的临安质子。”
    那个临安质子是临安城主家里的婢女所生,连名字都没有取就直接送到了扬州,后来沈谢放了他,给了他另外的身份,然后自己以临安质子的身份居住在锦官城。
    顾音歌“呀”了一声:“那么你就不是那个啥,乞食侯了。”
    沈谢一扯嘴角,没有说话。
    而他们吃的开心,却没有料到沈越那边却遇到了麻烦。
    他装扮成了小太监,顺利到了城主府。
    进入城主府,钻入暗道,然后透过缝隙,看到的正是城主沈光的床。
    沈光躺在那里,气息奄奄。
    姜碧华端着一碗药,微笑着捏开了沈光的嘴巴,然后将药给灌了下去。
    沈光气息奄奄的想要挣扎,然而最大的动静不过是动了动手指。
    沈越看得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他这个所谓的父亲被姜碧华那个毒妇所迷惑,对他们实在算不上好,但是现在想想也苍凉。
    姜碧华灌完了药,就直接坐到了他床前的大桌旁。
    而此刻,那个大桌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鹰钩鼻,三白眼,浑身笼罩在一片阴狠中。
    正是凌天。
    姜碧华将手里的碗扔到了桌上,冷笑道:“竟然将我的战船的都给毁了,修好不仅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大量的时间,恐怕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凌天的眼底也发出一股冷意:“我们在荒园下的地方全部塌了,让我逮到他们,非得将他们活剥了不可。”
    沈越心里暗想:老子就在这里,你活剥了我呀。
    姜碧华冷笑道:“没想到倒是我们小瞧了他们,我也看走了眼,没想他们就混在了我遇到过的那艘大船上。”
    她离开不久她的战船便出了事,只要想想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几艘战船只有在靠近那艘大船的时间就出了问题,后来她便派人找到了替她管事的李老头,刚开始的时候李老头随便怎样都不说,后来在她的严刑逼供下才说出了真相。
    真是些没用的家伙。
    现在看来,孟子容他们早就混进来了。
    姜碧华按在桌子上:“我一定会将他们找出来!”
    凌天笑了笑:“找他们干什么?你都没发现,恐怕他们早就戴了易容的面具,你便是将白帝城翻了个转,恐怕也不行。”
    姜碧华眼神一凝:“你说的是……不过,咱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她看向了躺在那里的沈光一眼。
    凌天站了起来:“走吧,咱们还要去看看另外的地方。”
    姜碧华点了点头。
    他们走了出去,厚重的帘子放下来,帘子内就只有沈光一个人。
    沈越干脆推开暗道,走了出来。
    他走到沈光面前。
    躺在那里的沈光脸白如纸,闭着眼睛,看来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也不知道以前拥护沈光的那些手底下的强将是否也投靠了姜碧华。
    他看了一眼,便想转身到旁边去找一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但是没想到一转身,自己的衣服尾巴便被握住了。
    他瞬间转身,便对上沈光虚弱却清醒的目光。
    沈越眯了眯光。
    看来他也确实算是一个老狐狸,要不是装作要死了,恐怕姜碧华还不知道想出什么法子折磨他。
    毕竟如花妙龄去伺候一个老头。
    沈光声音沙哑的开口:“床下,第三个地板。”
    床下有东西?!
    沈越目光一闪,钻了进去,然后用力将那第三块地板给切了下来。
    本来他想的是,按照姜碧华的个性,在控制了沈光的时候,难道不该将这个地方翻个天翻地覆吗?
    但是接下来沈越就知道了原因。
    沈光这个老狐狸,竟然将自己的城主令镶嵌在了地板中严丝合缝,若非打开,仅仅用手敲根本查探不出来,而姜碧华又不可能挨着挨着敲。
    沈越拿着城主令钻了出来。
    沈光这意思,至少说是还有人没有投靠姜碧华。
    他将城主令揣入怀中。
    正准备再问沈光几句话,脑子一闪,突然感觉出了不对劲!
    不应该是这样!
    刚才他们说什么了?
    说的是“出去商量”,在屋内也能商量的事情,为什么要出去?
    沈越心里暗道不好,急忙朝着暗道走去,然而还没动身,一把凉悠悠的声音便响起来了:“没想到你还挺警醒得嘛,本来还想让你多问几句话的。”
    沈越心里一声骂:老狐狸也着了母狐狸的道了!
    凌天开口:“乖乖将城主令交出来。”
    沈越将手摸出一个东西:“好呀,交给你们……”
    他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扔了出去。
    姜碧华下意识的想要去拿,然而却被凌天狠狠的一拽!
    “躲开!”
    地上的东西散发出浓烟。
    黑火药?!
    姜碧华和凌天也担心被炸,急忙退开,而在退开的时候沈越已经朝着那冒烟的东西一跃而过。
    姜碧华反应过来:“我们被骗了!”
    那就是只会冒烟的东西!
    他们急忙追了出去。
    凌天脚程极快。
    沈越急忙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了过去!
    “黑火药!”
    凌天一手挥开,声音冷硬:“一种把戏玩第二遍就没有新意了。”
    沈越笑嘻嘻的开口:“谁说没有新意?”
    “黑火药!”他大喊一声,然后又扔了一个东西出去。
    凌天心里冷笑,一巴掌挥出去,然而在碰到那边缘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
    这是真的!
    他急忙借力一甩,然而“砰”的一声,那东西已经在半空中炸开。
    沈越趁机瞬间就溜远了。
    凌天全身都觉得散了一般,然而心中怒意更甚,根本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而是更快的追了上去。
    一边追还一边凝结气劲朝着沈越的身上落。
    沈越怀里真正的黑火药只剩下一颗,只好仓皇躲避,然而却还是被那气劲给扫到,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对这城主府比凌天熟悉多了,一旦遇到阻拦的侍卫,便用刚开始骗姜碧华和凌天的方式将他们全部吓得躲开,然后自己一路向前。
    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而偏偏凌天像是有无穷的力气一样跟着,他心中暗骂,眼看城主府的墙就在外面,只能有这个机会了。
    他掏出了自己最后一颗黑火药,然后直接扔了过去。
    “城主令!”他大喊一声。
    凌天心心念念的全是城主令,而在沈越开口的时候他便伸出手抓了过去,然而手刚刚探到半路便察觉到了不对,急忙收手。
    他反应极快,瞬间朝后一退,落到身后的石狮子上,反而借力打力,瞬间更快的追了过来!
    沈越跳上高墙的刹那,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又狠狠的挨了一下气劲。
    他栽倒下去,觉得自己肯定被抓住了。
    干脆当机立断的从自己的怀里准备掏出城主令,塞到地下去,也不要被凌天给得到。
    而他还在掏的时候,凌天已经站到了墙上,低头看着沈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小崽子,你的死期到了!”
    他说着,一掌就朝着他按了下来。
    就像按着一只蚱蜢一样。
    而就在沈越觉得他的小命快要完了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劲袭来!
    “砰”的一声,凌天的身躯倒了下去。
    沈越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少女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不是阿翎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得救了的沈越第一时间没有高兴,而是生气:“你怎么还没走?!”
    阿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个乖乖听训诫的学生。
    沈越气得喷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她道:“没走先不说了!把我带走!”
    阿翎这才走上来,将沈越给带走。
    沈越扫了一眼,道:“现在从这里到南华巷太惹眼,先将我带到另外的地方。”
    阿翎按着他的吩咐沿着城主府转了几条道,将他带到了一个小地方。
    这是一处小宅子,根本没有人,还有灰尘。
    一进去,沈越在直接趴在了地上,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整个后背都是凉飕飕,甚至连背部以下的部分也是凉飕飕的。
    他愣了一下,立马反手往自己自己的屁股上一摸。
    空荡荡的。
    他的裤子被脱了!
    他立马转头一看,就看见阿翎的手里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毛巾,盯着他的后面正在思考从哪里下手。
    沈越只觉得自己的脑门直跳。
    “你干什么?!”他简直快喷火了!
    这丫头扒他的衣服就算了,还扒他的裤子!他的屁股,连他自己都没看过!
    然而接到了沈越这样的怒吼,阿翎却高兴的笑了起来:“你醒了!”
    她眼睛眨呀眨呀:“我生病的时候,祖奶奶就是这样照顾我的,我头痛,她就在我额头上敷热毛巾,我就好啦。”
    所以,这丫头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现他的背痛和屁股痛,就这样干?!
    沈越觉得自己一个黄花大闺男,竟然受到如此对待,劈头盖脸就给阿翎喷了过去:“你傻呀!你那是风寒我这是什么?!”
    想起自己白花花的屁股竟然被这样一个傻不愣登的丫头给看了,他只觉得浑身的痛都比不过自己的火气。
    然而阿翎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依然笑得很开心,歪着脑袋:“你醒了就好啦。”
    刚才他躺在那里叫都叫不醒的时候她怕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越的火气顿时一窒。
    跟个傻丫头较什么劲呀。
    他默默的将自己的裤子给捞了起来,痛得龇牙咧嘴。
    他转头对着阿翎道:“你去把我四哥他们找来。”
    “你知道在哪儿吗?”
    阿翎点了点头。
    沈越道:“你走之前先把我藏在一个地方。”
    这院子里有个枯井,枯井里面没有水,他一个大老爷们从被吊进去确实有点困难,但是自己现在这模样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他看着阿翎,喊了一声:“小心些。”
    阿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最后拍拍自己的胸口:“没事,我有祖母给我的护身符,谁都伤害不了我。”
    她说着将一个吊坠从自己的心口拉了出来。
    沈越只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想来长安女皇给的东西应该很厉害。
    沈越就缩在那井里。
    而在阿翎离开后不久,周围便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姜碧华和凌天的搜查开始了。
    逃跑的事情沈越干多了,但是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脚步声大量的朝着这边涌入。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所有人朝着里面走去。
    凌天的声音阴测测的传来:“注意点,不是看人有没有,其他有异样的细节都给我仔细的看!”
    他显然受伤不轻,被阿翎突袭了那么一下,还没看到阿翎长什么样,简直都快气死了!
    沈越心中暗想,幸好之前将毛巾和水都处理了,甚至连屋内的灰尘都没有什么两样,只要阿翎没有留下其他的破绽就好了。
    看来这回上天是站在他的这边的。
    “没有任何的发现,夫人和大人。”搜查的侍卫开口。
    姜碧华冷声道:“那小子能跑到哪儿去?肯定还在这周围,这几乎是我们搜寻的最后一处了!便是掘地三尺都要将那小子给拉出来!”
    “我们再把这几处仔细搜寻一遍。”凌天道。
    沈越心中叫道:快走快走!
    他要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当他听到脚步声鱼贯而出的时候,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的一口气还没有完全的松下来,突然间门再次被推开。
    凌天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响了起来:“沈越!滚出来!”
    沈越心中讶异:诈他?
    然而下一刻,凌天的话便彻底断了他的猜想:“百密一疏,这个没人住的院子,为何井绳却是垂下去的?”
    沈越心中骂娘。
    出去死路一条,而在井底,也是死路一条。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一把冷静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为何这么多人?来我院子里干什么?”
    沈越心里一喜。
    四哥!四哥来了!
    沈谢和孟子容已经从门内走了进来。
    姜碧华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一缩,凌天也是一脸讶异。
    而在两个人的身后,还跟着白帝城的其他官员。
    这么大张旗鼓的表露身份,姜碧华想要杀人的心都只能暂时歇歇。
    身后跟着的一个官员擦着自己头上的冷汗,这可是长安来的女官呀。
    他上前,对着姜碧华道:“夫人,这是女皇亲封的昌平郡主,也是一品女官,孟子容小姐。”
    这么无声无息的进入城内,按理说该大肆操办的欢迎仪式都还没准备。
    姜碧华心里暗恨,看着沈谢,又恼又怒。
    这个短命鬼,到现在还活着!
    然而一瞬间,她便戴上了一张完美的面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笑了起来:“原来是孟小姐,有失远迎。我们正在追捕城主府里出来的一个逃犯,到了这里。”
    沈谢看了凌天一眼:“这里没逃犯吧?”
    姜碧华浑身都是僵硬的。
    她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凌天的身份,如果现在戳破,鱼死网破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然而沈谢这话分明意有所指。
    她只好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微笑道:“没有,没有逃犯,哪里来的逃犯。既然和宅子是四公子的,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只是这屋子太小,恐怕不配孟小姐的身份,我回去另外给孟小姐安排地方。”
    孟子容点了点头。
    两队人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们暂时不捅出凌天的身份,你也就当没发现沈越。
    姜碧华只好压着自己的火气,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
    孟子容也将身后的官员给打发走了。
    沈谢这才上前将井里面的沈越给拉起来。
    沈越顿时摊在了地上。
    真是,有惊无险呀。
    他苦兮兮的看着沈谢:“我好痛。”
    他总对沈谢有种莫名其妙的依恋,所谓长兄如父,大概他内心里也将沈谢当成了他的父亲般的形象,虽然沈谢大多时候都不鸟他。
    沈谢扫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背上暗了一下。
    沈越顿时发出猪一般的叫声。
    沈谢道:“还好,死不了。”
    沈越内心苦不堪言,但是他又不能对沈谢发脾气,只好问:“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沈谢凉飕飕的道:“我们等了许久,发现你还没回来,我觉得以你的本事,要么早回来了,要么就回不来了。所以前来看看,然后碰到了阿翎。”
    他们刚好在城主廷尉府前,于是便进去亮了身份,让他带着人跟在他们身后来。
    这样的话,和姜碧华面对面对上,她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也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阿翎呢?”沈越问。
    孟子容道:“让她和顾音歌一起去找马车了。”
    好吧,是来载他的。
    而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沈谢便将沈越一起扶进马车,然后驾着马车回到了高宅。
    孟子容帮他看了一翻,用银针扎了,给他敷了药,他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阿翎正坐在屋外的石阶上,看到她出来,高兴的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孟子容看着她这双眼睛,想起曾经的小满。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翎奇怪的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起来:“你喜欢我?”
    她开心的道:“我祖母说过,她摸我脑袋是因为喜欢我。”
    孟子容也笑了:“是的,我喜欢你。”
    喜欢这种无忧无虑的纯真,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干扰,所以心有赤城。
    阿翎骄傲的昂起了头:“祖母说过没有谁会不喜欢我的。”
    孟子容笑着点头:“是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微笑。
    她又抬起手,阿翎自动将自己的小脑袋凑了过来,让孟子容揉了揉,将头发都给她揉乱了。
    阿翎笑嘻嘻:“你更喜欢我了。”
    孟子容又笑,她目光一瞟,就看到沈谢站在旁边,看着她。
    孟子容走了过去。
    沈谢道:“我听见你笑了,自从小满的事情之后,你已经很久没开心过了。”
    孟子容默然。
    她正在想着,突然觉得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她抬头,就看见沈谢正在一点点的梳理她的头发。
    “我舍不得揉乱你的头发,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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