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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张莜莜都没有见到冷冽。灵昔也不会再跑来跟她讲,“妈妈,我又看见那个冷叔叔了。”
冷冽好像彻底离开了柳溪镇,咖啡馆请了人经营。
她从冷冽那儿买来的茶一点没动,放在那里,全当做睹物思人。最近几天,她老是梦到齐燿,梦到他们在相思书屋的光景。梦得越频繁,张莜莜的心情就越发的沉重。
电视里很少出现齐燿的新闻,她已经和他的世界彻底隔绝。不知道他的妻子有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们应该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张莜莜加盟的绸缎商今日在柳城酒店一号宴会厅举办酒会,很多国内知名的旗袍设计师都来到了现场。酒会办得很隆重。柳城众多的名媛也都被邀请参加,其中还有很多张莜莜的老客户。
冷牟紫穿着一身青花瓷系的复古旗袍来到现场,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冷牟紫是冷冽的亲姐姐,更是柳城出了名的美人。商家们争相着上前巴结,名媛小姐们抢着和她拍照合影。
张灵昔认出她是皓宇的妈妈,对张莜莜说道,“妈妈,皓宇的妈妈真漂亮。”
张莜莜点点头。不可否认,冷牟紫的模样真的很美。
她牵着灵昔,坐到了一处不起眼的位置上。她不去凑热闹,一是不爱热闹,二是和这些名媛贵族不熟,三是别人也跟她不熟。
张莜莜想去趟洗手间,准备带灵昔一块儿去。灵昔玩着iPad不想走路。张莜莜让她乖乖坐在这里等她。
与一号宴会厅相邻的是二号宴会厅,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
经过二号宴会厅门口,张莜莜差点被里面突然走出的男人撞到。张莜莜反应灵敏,适时的刹住了脚。只差一毫米的距离。
男人高冷的侧了侧眸,见没撞到人,眼皮丝毫没抬一下,冷冷的说了句,“不好意思。”
熟悉的嗓音让张莜莜心头一颤,她慌忙抬头,久久的望着齐燿的背影,瞳孔微怔,呼吸骤停。
她捂着嘴,浑身发抖的怔在原地。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吓得惊惧的回头,是冷冽。
“你怎么在这儿?”冷冽顺着张莜莜的视线望去,走廊前方只出现了一个身影——齐氏集团总裁,齐燿。
冷冽见她脸色煞白,淡淡的说道,“你的脸色很难看。”
张莜莜喉咙发紧,有些吐字不清。“没…没事…”她没有多说什么,连洗手间也顾不得上了,对冷冽说道,“再见…”
张莜莜跌跌撞撞的走回一号厅,差点被高跟鞋崴了脚。冷冽上前扶了她一把,“你干什么,魂不守舍的。”
张莜莜推开他,摇了摇头。
张莜莜第一次体会到了魂不守舍是什么感觉,脑子是自己的,身子却不停使唤的哆嗦。行为举止都不由自己操控。
张莜莜坐在位置上浑身发抖。她一会儿把手放在桌上握着酒杯,一会儿把放在灵昔的肩头,一会儿又握住女儿的胳膊。
灵昔突然吃痛的耸了耸肩,“哎呀,好疼啊妈妈。”
灵昔的惊呼让张莜莜回过了神,立刻惊得松开手,连连冲女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小心…”
张莜莜转手又捏住了身前的桌布,捏得指节发白,起了褶皱。
齐燿竟然没有看到她,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齐燿居然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张莜莜抹了抹有些发疼的眼睛。她没想过会再见齐燿,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齐燿。
灵昔突然放下了IPad,捂着肚子喊疼, “妈妈…我肚子好疼啊…”
“怎么会肚子疼?”张莜莜搂住女儿,紧张的问道。“要不要上洗手间?
灵昔咬着小嘴,痛苦的点点头,“嗯…”
张莜莜带着女儿跑向洗手间,全然顾不上去想会不会出门就遇到齐燿。
两人一溜烟的跑过了二号宴会厅,冲进了洗手间,任凭谁的反应再快也看不清楚跑过去的人是谁。
张莜莜躲在门后,时刻关注着斜对面二号宴会厅里的动静。厅里聚集了很多人,举行的是西式酒会。没有看到齐燿的身影。
灵昔上完洗手间,张莜莜拉着她准备再次开始狂奔。谁知灵昔突然挣开张莜莜的手,“妈妈。我们来比赛!”她居然以为张莜莜是要跟她比赛跑步,挣开张莜莜,风一阵似的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跑就跑吧,她以为灵昔认得路,赶紧跟着跑起来,结果这孩子步子一拐,居然跑进了二号宴会厅。
张莜莜慌忙的追上去,伸手一捞,差一点就在门口拽住了她。
张灵昔蹦跶得跑进了人群里,竟一头撞进了齐燿的怀里,反弹地跌坐在了地上。
齐燿手中的红酒被撞洒了,一些洒在了衬衣袖上,一些洒在了张灵昔的白裙子上。
张莜莜刚走上前去想扶起女儿,一见撞的人是齐燿,脑子下意识的给出了反应,她停住了脚步,慌忙转身躲到了人群里。
这里的地毯很软,灵昔应该不会摔疼。张莜莜在心里怨怪着自己的但却懦弱和不负责任。
洛乐掏出纸巾递给齐燿。齐燿没有接他递来的纸巾,而是顺手把酒杯递到洛乐手里,俯身去扶孩子。
“没事吧?撞疼哪里没有?”齐燿蹙着眉,关切的问道。
“谢谢叔叔…”张灵昔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怔怔的望着齐燿,她虽然跟齐燿道了谢,但是并没有去扶齐燿的手,而是自己撑在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幕竟让齐燿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他微抿唇角,自嘲自己想得太多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一定是想多了。
他收回手,站直了身子,颀长挺拔的身姿如故,笔直的西装衬得他的身型异常俊美,雕刻的五官依旧完美,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他今年三十五岁…
她今年也二十八岁了…
五年,不,准确的说从认识齐燿开始已经过去六年了。
他的出现还是让张莜莜怦然心动,犹如初见。
张灵昔望着齐燿,眨了眨眼睛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张灵昔居然会夸赞一个陌生人,这让张莜莜惊讶不已。难道是跟刘皓宇一起待久了,学会了刘皓宇小朋友的说话方式?
齐燿的唇角上扬,“你长得也好看。”
张灵昔指指齐燿的衣袖,“你的衣服脏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张灵昔颇为懊恼的道着歉。
齐燿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没关系,倒是你,摔疼了没有?”
张灵昔晃了晃脑袋,“没摔疼,地毯很软的。”
齐燿蹲下身子,揽过她弄脏的衣裙一角,“你的裙子也脏了,一会儿让你妈妈带你去洗一下,不然白裙子就成了花裙子。”
齐燿拿过洛乐递来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女儿的白裙。
张莜莜背过身去拭泪。鼻子一酸,紧咬着唇瓣,不让眼泪再落下来。
她突然有些迷茫,当初的不辞而别真的对吗?当初固执的要生下孩子自己抚养也是对的吗?
这些年的辛酸和辛苦只有自己体会得到。
可后悔和迷茫有什么用,现实已经是这样了,没有人可以改变什么。
灵昔从不让陌生人碰自己,这会儿却不排斥齐燿的亲近,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吧…
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的照顾和保护。现在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认不得彼此…
身旁有人递来纸巾。
张莜莜抬头,冷冽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她接过冷冽递来的纸巾,敛去泪痕,“谢谢…”
冷冽的神色不明,“原来孩子的爸爸,是他。”
张莜莜惊惧的望着冷冽,不否认也没有承认,回头望着齐燿和女儿。
“孩子摔了,你连去扶一下的胆量都没有吗?我听说他已经结婚了,新娘怎么不是你…”
冷冽的话一字一句犹如刀割。
张莜莜紧闭着双唇,什么话也说不出。
冷冽走到了齐燿和张灵昔面前,拍了拍灵昔的肩,“妈妈在外面等你,走吧。”
“冷叔叔…”灵昔礼貌的冲冷冽喊道。然后朝齐燿笑了笑,跟着冷冽走出了宴会厅。
张莜莜赶紧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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