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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先生中午刚刚聘请了我,我也已经答应了。答应人的事,我是不会反悔的。”他左腿往前一迈,直接挤进了车里,坐到了严青身旁。
严老爷子见状显然十分惊讶,不过骆明远都已经进来并且顺手把车门给关上了,他倒也没有说什么。
严青脸上还带着刚刚残留的一点泪痕,皱着眉看他,“你有毛病啊?上赶着来送死吗?”
她心情不佳,说话也十分不客气。
严鸿晖立即出言呵斥道,“怎么跟人说话的?!”
骆明远此举,虽然严鸿晖并不是很赞同,但还是颇为欣赏他有情有义,但是严青这个态度,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怎么说对方也是她曾经的教官,算是师长了,现在却被她呼来喝去的,不成样子。
严大爷一骂,严青只得抿住了嘴。
人生这样狼狈无助的时刻,她并不希望骆明远在场。
而且……万一真的是最糟糕那个结果,她也不希望骆明远冒险。
曾经她很想得到这个人,但是现在……她只希望他离她远远的,找一个普通姑娘,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如果真被感染的话……她那些不甘心、不开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希望他好好的就好了。
小刘直接把车子开回了老宅,骆明远也跟着一道到了严家。
突然多了一个保镖,老太太有点意外,不过一问得知是老爷子的老朋友章昌盛推荐的,也没说什么。
父女俩难得默契,发挥了最佳演技,表现地十分淡定。
周嫂给骆明远安排了一个房间,就在严青住的那一楼,原本是个小杂物房,收拾出来,刚好给他住。
当然了,这个“小”的概念只是相对严青的房间来说,搁普通人的住房里,这个房间已经算大了,还带一个卫生间,很方便。
严鸿晖问了骆明远会不会开车,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把家里另外一辆深蓝色的奥迪拨给了他。
血检的结果要四天后才能出来,这四天里,严青还是照常去上班,只不过司机变成了骆明远。
所谓的去上班,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早上骆明远送她到办公室,两人在办公室里坐到天黑,然后又开车回来。
这四天里,每一天都是煎熬。
骆明远就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她身边,严青不说话,骆明远也不说话。
两个人在办公室一坐就是一整天,相顾无言,沉默相伴。
第四天的时候,父女俩一起去医院拿结果。
骆明远当然也在,车是他开的,这天严鸿晖特意避开了自己的助理小刘。
上去拿结果的时候,三个人看上去都很平静,不过这都是表象,严青敲医生门的时候,手都有点抖。
“我……我来拿四天前的血检结果。”
“叫什么名字?”
“严青。”
对方拉开抽屉,从一沓文件里找了找,最后抽出一个薄薄的文件袋,递给她。
严青一拿到档案袋,迅速就撕开了袋子,直接掏出了里头的化验单,上面好多专业术语她不懂,挪到最尾,只认得两个字——阴性。
严大小姐紧紧抓着薄薄的A4纸文件,两眼一热,突然泪满盈眶。
她哆哆嗦嗦把文件又递给了医生,“是没事对吗?”
医生瞟了一眼结果,“是,恭喜你,自己平时要多注意!”
这话其实说得挺隐晦的,毕竟大家一提起艾滋,第一反应就是滥交,实际上,这也的确是导致艾滋泛滥的主要成因之一。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友善的提醒了,虽然说的并不是那么好听。
得知没事,严青大喜过望,自然也不在意医生的误解。
她从科室里出来,严大爷焦急地等在门口,门一开就凑了上来,“怎么样?”
严青脸上挂着泪,却又带着笑,“没问题!”
老头子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了一声“菩萨保佑!”,嘴里不住地念叨,“那就好!那就好!”
骆明远站在旁边,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个微笑。
提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严青拿着结果单,又反复看了一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忍不住冲老头道,“我就说!我就说!那天就没血,我脑子里记得没见血!但是后面又疑神疑鬼的,真是……”
她语无伦次,又哭又笑,一直杵在科室门口,严鸿晖见状,连忙提醒她,“别在这人站着了,快回去!”
几天之内,才经历了大起大落,严青这会儿整个人情绪都还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个不停。老爷子在旁边说话,她根本就没听见。
骆明远站在旁边,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严青突然转身,一下子就抱住了他。
熊抱上来的,非常用力,差点把骆明远往后给撞翻了,他右腿往后退了小半步才站稳。
老爷子回头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没惊掉——什么情况?
骆明远两手张在半空中,人也愣住了。
不过这个拥抱几乎只持续了一秒便很快松开了。
严青手里还抓着化验单,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容里还带着泪,“谢谢你!”
或许是感谢他这四天的陪伴。
只是一个感谢,老爷子惊了一下,倒也没多想。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何况骆明远在这件事上,表现地的确很重情重义,严青谢他也是应该。
无论如何,闺女没事,老爷子也很高兴。
突然的拥抱,又突然离去,骆明远看了一眼自己张在半空的手——其实抱住她的感觉真的很好,又充实,又温暖。
她扑上来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突然都被填满了。
这种饱满温暖的感觉转瞬即逝,严青迅速就松开了他,很礼貌甚至有些疏离地朝他说了一声“谢谢。”
骆明远只得低声道,“应该的。”
抱完之后,三人转道出去,老爷子见严青手里还拿着单子,顿时皱眉道,“这倒霉玩意儿,还留着干嘛?”
严青一愣,顿时笑道,“乐傻了!”
她抽出档案袋里的文件,两手一伸,直接就把化验结果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里。
档案袋上倒是没什么特别信息,不过写了她的名字,牛皮纸张很厚,严青撕了几下都没撕动。骆明远见状,直接接过她的袋子,用力一扯,几下就把袋子给撕碎了,也扔到了垃圾桶里。
撕掉了这些东西,三个人都感到一身轻松,严青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骆明远开车送两人回公司,严青还待在广元,助理小刘已经出来接严鸿晖了,说下午私人医生要过来,要给他检查身体,直接就把老头子给带回了老宅。
严青站在大厦门口,看见对面麦当劳上大大的M字,突然觉得饥肠辘辘的。
这四天里,她根本就没好好吃过饭,吃进去的东西,完全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会儿没事,身体里的饥饿细胞好像突然就被激活了,她现在真的特别特别想吃东西。
管饱的,有肉的那一种。
“我要吃那个。”
她伸手一指,指向了对面的M字招牌,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骆明远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转身小跑过去对面给她买汉堡。
现在他是雇员了,可不是从前的教官,身为保镖,替大小姐买快餐也很正常。
严青嘴角弯了弯,表情有点傲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不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所以快餐店的人不是很多,三分钟后,骆明远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纸袋,一个递给严青,另外一个自己拆开。
严青顿时有点不满,指着他手里的袋子,“两个不都是我的吗?”
骆明远表情平静,面对她并没有一般下属见上级的谄媚,只是陈述事实,“我也很饿。”
这几天,严青为了不在家人面前露陷,好歹还吃了一点东西,骆明远比她吃得更少,只是她没有留意。
血检结果没出来,他根本吃不下。
严青瘪了瘪嘴,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袋子——一个汉堡,一盒炸鸡,一份鸡腿,还有一瓶饮料,够她吃了。
骆明远袋子里只有一个汉堡。
他把汉堡掏出来,袋子就扔进了旁边的公用垃圾篓。
两人上电梯,回办公室,就坐在办公室里吃快餐。
男人吃东西总是很快,何况汉堡本来就是速食食品,骆明远汉堡吃完的时候,严青才吃了一块炸鸡。
严青吃了两口才发现骆明远已经吃完了。
她办公桌上摊了一大堆,他就那样沉默坐在角落里,看她吃东西。
“给你一个鸡腿。”
严青伸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盒子里的鸡腿。
骆明远直接摇头,“我吃饱了。”
大小姐闻言,顿时有点不悦,“让你吃你就吃!”
骆明远只好上前,拿了一个鸡腿。
依然是吃得很快,几下就吃完了。
这么多年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是三两天就能改的,他做什么都干净利落,效率很高,吃饭也很快。
“再吃一个鸡块。”
骆明远坐在一旁没动。
严青直接抓起一个鸡块,塞进了他嘴里。
少女柔软的指腹和男人的嘴唇有短短的接触,两个人的感觉都很奇异,好像触电一般。
手指和嘴唇,本来就是亲密又特殊的地方。
严青迅速抽开了自己的手,脸蛋有些发红。
她低头吃自己的汉堡,倒也没再强迫他了,骆明远低头迅速把鸡块咬进了嘴里,也没说话。
确认没事后,严经理又恢复了下工地的日子,不过这一回,身边却多了一个影子。
这个沉默的身影,就是骆明远。
刘俊民知道公主之前被劫过,当然不会多说什么,相反的,有骆明远在,他还放心不少,至少后面不怕公主再出什么幺蛾子又牵扯到他身上了。
两周后,同步打好的二期地基浇灌完成,按照传统,打完地基都是要进行一个剪彩活动的,还要上香祭拜。有点迷信,不过做工程中这一行,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宁愿图个吉利。
第一期的剪彩严青没赶上,现在她加进来了,理所当然就成了二期剪彩的重要嘉宾。
因为这个缘故,久不理事的严鸿晖也特意一起去参加了剪彩仪式。
一群董事齐齐拿着剪刀把红带剪掉,现场还爆了好几个彩色气球,零星的金粉撒得人满身都是,一群人在水泥地基上欢声笑语,骆明远就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尽守自己作为一个保镖的职责。
因为要参加活动,严青这天自然是特意打扮了一下,发型是修饰过的,穿一件中袖中长裙,画着淡妆,看上去落落大方,很有气质。
她本身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往哪儿站都是极其养眼,好些人都在看她。
董事会里有个姓郑的,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看到严青的模样,又见严鸿晖站在她身旁,不禁心思动了动,冲严鸿晖道,“老严呐,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几年不见,青青都长这么大了!”
严青也笑着上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郑伯伯。”
郑良才点了点头,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郑伯伯都快认不出你啦!”
说着又笑眯眯地问她,“青青找男朋友没有啊?”
他这么一问,严青微微笑了笑,却没有立即回答。
旁边严鸿晖见状,顿时佯装不悦道,“有我在,哪个臭小子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郑良才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好一阵子,郑良才才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原来他儿子今年刚念完MBA从国外回来,家里正在为他物色对象,郑良才觉得两人十分适合,有意约严青同他儿子见一见。
这个所谓的见一见,还不就是相亲的意思?
严青本来是对这些形式十分反感的,不过她眼角瞥到墙角犹如木头人一般的骆明远,心思一转,却突然冲郑良才笑道,“好啊,我都没出过国,对国外的新闻也挺感兴趣的,正想找个人问一问呢!”
闺女自己都答应了,严鸿晖有点惊讶,却也没说什么。本来他也有替严青物色对象的意图,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三天后,严大小姐盛装打扮出门了,司机还是骆明远。
和郑良才儿子约的地方是王府大饭店,一楼。
一路上骆明远都表情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严青心里头憋着一口气,脸上努力表现地比他还要轻松自在。
两个人跟较劲似的。
严青来的时候,男方已经来了,其实她还提前了五分钟,不过显然对方更早。
因为这个缘故,严青不由得对这人产生了一丝欣赏之意。
郑良才的儿子叫郑永丰,他名字有点土气,人却长得十分洋气,穿一身米白色的西装,眼睛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梳着油头,十足的精英派头。
总得来说,他长得还不错,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还挺拿得出手的。
两人定的是包间,郑永丰一看到严青进来的第一眼,眼中就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艳情绪。
“是严小姐吧,我是Derrick。”
严青楞了一下,“啥?”
他不是叫郑永丰吗?
面对美女,男人的态度总是和蔼又有耐心的,郑永丰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英文名是Derric。”
严青哦了一声,“我能直接叫你郑永丰吗?”
说实在的,她实在有点不太习惯两个中国人见面彼此称呼对方的英文名,总感觉怪怪的。
在听见“永丰”两个字的时候,郑永丰的脸僵了一瞬,好像他还有点不习惯自己中文名似的。
不过他很快就重新笑了起来,拉着严青的手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叫什么都可以。”
这是西方礼仪,严青虽然没去过国外,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当即微微一笑,接受了这个吻手礼,“我是严青。”
郑永丰对严青的好感是显而易见的,他是个正常男人。
严青的身材样貌摆在那里,盛装打扮之后,更是艳光逼人,说实在……这样的美人,很难让人拒绝。
郑永丰碰到严青手背的那一刻,骆明远后槽牙便不自觉用力咬紧,他低头隐藏了自己的不悦情绪,严青站在他前面,当然也看不见他的神色。
郑永丰吻手完毕,这才察觉到严青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穿着很普通的黑色外套和黑色长裤,一头圆寸,身板挺直,看起来像个当兵的。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十分刺眼,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人感觉怪不舒服的。
郑永丰眼睛朝严青身后斜了斜,“这位是……?”
严青似乎这才想起身后的人来,哦了一声,冲郑永丰道,“最近日子不太平,我爸爸为了我的安全着想,给我配了一个保镖,希望你不要介意。”
郑永丰盯着严青的脸,眼中是显而易见的讨好,“像严小姐这样的美女,出门是该带个保镖。”
他脸上带着笑容,还绅士地起身替她拉开座椅。
严青施施然坐下,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两人就开始点餐了。
郑永丰还算会讨好女人,都是在询问了严青的喜好和忌口之后才点的,基本都是在照顾严青的喜好,他先替严青点了一份西餐,然后自己依样又来了一份。
毕竟是在外人面前,严青并没有暴露自己大胃王的本质,礼仪动作,都十分淑女。
到底有个外人在,郑永丰感觉总有点不自在。
骆明远其实没有盯着他,不知怎么,郑永丰就是觉得对方的眼神很凶,如芒在背,他坐在包间里,整个人都感觉不太舒服。
“严小姐,你这位保镖,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之类的?”
人家相亲,他老杵这儿,这算什么事啊?
严青微微一笑,“除了我的私人时间,其余时候,他都必须在场,这是他的职责。”
她说得这么清楚,郑永丰只好打消了掏钱让骆明远出去吃点东西的打算。
正餐上来之后,两人之间稍微熟悉了一点,就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
本来严青对这个郑永丰印象还不错,可是聊着聊着,听着这位ABC的种种言论,严大小姐的三观渐渐有点三观碎裂。
“严小姐……请问一下,你介意婚前性行为吗?”
严青切牛肉的手一滑,餐刀在盘子里划过,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你说什么?”
郑永丰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严青觉得自己耳朵有点辣,“郑先生,你真的觉得第一次见面就问女士这样的问题好吗?”
郑永丰微微一笑,摆了摆手,“NoNo,严小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询问你的喜好而已。你知道,在国外,大家都是十分崇尚性自由的,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在这方面的观念。”
严青真的算是一个很胆大的女生了,但是她的胆大,却不包括在全民皆保守的年代,和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谈论什么“性观念”这样的话题。
“性”这个字,在98年,几乎还属于禁忌。
严青忍不住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没有再回答他。
郑永丰等了两秒不见她回答,便笑道,“来这里之前,我爸爸说你是念过大学的,是个时尚女青年,原来你也和所有国内女生一样,这么保守。”
严青闻言,淡淡一笑,“不和男人谈性,就是保守了吗?”
这种话题,她不想和外人谈,这种事,她只想留给爱的人,这是原则,和什么保守开放没关系。
不过郑永丰显然对这个问题见解很深,或者说,他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种马男,郑家优渥的家境,再加上早年就把他送出国,他为人其实十分自大。
在国外学了多少真才实学严青不知道,但是什么“性开放”“极度自由”之类的东西,他的确是学了很多,并且深以为然。
严青耐着性子听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堆之后,直接皱眉打断,“总得来说,你的意思就是。你需要和不同的女人不断交配,通过这种方式,寻找你的真爱。而且就算你结婚,也希望你妻子能尊重你的意愿,别干预你寻找你在外头花天酒地,是这个意思吧?”
她说得简洁尖锐,连郑永丰都跟着楞了一下。
说真的,他还真没站在女性的角度考虑过他的这些思想。
严青这么一总结,他居然觉得还挺准确的,不过听上去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他是崇尚性自由的,也很享受在国外和许多妹子们谈恋爱然后接触的感觉的,回到国内,他当然也希望找一个美丽漂亮又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同时,又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对他过多干预。
说起来,好像真就是严青说的这个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
严青直接冷笑了一声,“你想得还挺美的!”
她抓起右手边的水杯,直接哗得一杯水,全泼在了郑永丰脸上。
西餐厅的玻璃杯很大,自侍者过来替严青倒水后,严青几乎就没怎么喝过,水杯里还剩下慢慢一大杯水,现在全部浇在了郑永丰脸上。
他是近视,眼睛被水一糊,顿时什么都看不清了,胸前的米白色西装被泼湿了一大片。
骆明远看见他这幅狼狈样子,脸上不由自主也露出了一个冷笑。
他的笑声很轻,却传入了郑永丰的耳朵。
郑永丰顿时恼羞成怒,直接起身,迅速摘下了眼睛,连忙抽纸去擦——椅子和里面摩擦,声音极为刺耳,一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真以为你自己是大小姐吗?你爸爸宠你宠傻了吧?!”
他擦干眼镜,抓着自己旁边的水杯就准备往严青身上泼,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上前——咔嚓!
是骨折的声音。
郑永丰的手在瞬间就被被扭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包间里直接传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侍者匆忙赶来,就看到房间里三个人——一位优雅大方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对面穿西装的男人满头是水,手掌直接被少女带来的保镖给折折了。
“我要告你!”
不过郑永丰根本就不是骆明远的对手,对方一出手,直接就表明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严青淡淡起身,冲他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告去吧!渣男!”
“我们走。”
她招呼了一声骆明远,骆明远这才把手松开,不过郑永丰的右手已经折掉了,还处于扭曲状态。
侍者想要上前扶他,却被他一脚踹开,“有没有点眼力见?别动我!赶快给我去找医生!”
侍者匆忙从地上爬起,连忙奔出门外。
严青走出包间,还不忘对着包间门口呸了一声,真是晦气!
头一回相亲,就碰到一个奇葩!
骆明远身上沾着水,不过他穿的黑色衣服,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他走在前面去开车,严青从旁边看,这才瞥见他下巴的胡茬上挂着水珠。
郑永丰刚刚准备回泼的那半杯水,其实全泼在了骆明远身上。
严青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
她低头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你身上有水,擦一下。”
骆明远似乎并不在意,他伸手直接在下巴上抹了一把,又在肩头和胸前拍了拍,“没事的。”
他穿的是速干外套,表层材料有一定的防水性,其实里面并没有打湿。
不过这么随意一拍,也只是把肩头和胸膛上大面积的水渍给拍掉了,还有一些水珠留在身上,骆明远却不以为意。
严青咬了咬牙,往前迈了一步,直接把纸巾摁在了他胸前。
本来是想给他擦水的,没想到这一手下去,手感竟然意外地好。
饱满坚硬,又富有弹性,是骆明远的胸肌,严青不由自主又按了几下。
------题外话------
姑姑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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