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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卿, 瑜卿......”
“宿州之策如何应对?”
“子靖多年好友, 可保万全。”
“瑜子靖,此次出使, 定要珍重啊。”
珍重,珍重......
“嗯嗯~”挂在小树杈上的大熊猫蹭了蹭身子,把手掌垫在下巴, 支棱了一下耳朵,慵懒地睁开了眼睛。
“啪啪啪!”一个下午, 鱼池里金黄色的鲤鱼没个消停, 甩着身子往石臼方向蹭, 连带着鱼池里都空出了一个小块的三角形。
“刚好到时间了。”严辞端着调好的配方奶到树下:“瑜书,下来吃东西。”
“嗯呜~”瑜书抓了抓树枝上泛黄的叶片,从都城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个天气, 万没想到,世事变幻,天降大雪, 围困山中,时至今时,反有宁日了。
“噗。”天色渐暗了,一条红红的大鲤鱼有了点儿动静。没有上方成群鲤鱼的遮挡,它在石臼内轻轻地游动, 浮上水面吐了一串泡泡, 又降了回去。
瑜书待在树上看着石臼那边的动静, 有点儿感应,今日能够化为人身,与这红色的鲤鱼,是否有所关联?
“来。”严辞在树下戳了戳他的肉垫:“瑜书,下来啦。”
“嗯嗯~”瑜书前肢伸直拉了拉有点儿僵硬的身子,一个姿势睡久了,骨头都有点儿酥。
爪子攀住树干,他一步步爬到大树桩,手掌一松,直接落入了严辞的怀里。
来到垣溪这一段时间,默契收猫行动,两人都已经习惯了。
“怎么感觉又轻了呢。”严辞掂了掂瑜书的爪子:“是不是觉得那两条红鲤鱼不一般,吃过东西我们就去试一试。”
“嗯嗯~”瑜书点了点头,严辞总能注意到他在观察什么。
关于......
瑜书低头看着严辞搂住自己的手掌,早上都已经被他发现自己能够化为人身,他却依然如此,没有顾忌。
那个词是怎么说?
自己内心还藏着迂腐,适应不了现代社会各方面文化处事吗?
夜幕降临,饲养员都要换班轮值了。
“园长,熊猫馆那边的监控还是放在您那边吗?”
熊猫馆外场好一番归置修整,三只黎中猕猴终于暂时住了进去。
“先放着,看看它们三个具体的意思吧。”严辞也不能确定三只猕猴真正的想法,把熊猫馆让给它们住不是不可以。瑜书不是一般的大熊猫,他有预感,经过早上这一遭,两人很快就能发现瑜书转换人身的具体方法。即使最终不能,自己依然可以重新修建场所,给瑜书建一座更好的熊猫馆。
黎中猕猴留在垣溪野生动物救护中心,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倒是有益无害。
“还有,园长,南省林业局副局长过来了,现在在办公大楼那边。”
“好,我待会儿过去。”
南林的速度很快,他中午传递过去的消息,晚上人家就过来讨论章程了。
“小姑娘,晚上早点回家,不要在路上逗留啊,不安全。”
警察深夜巡逻总是能发现一些或者错过公交地铁,或者身无财物,甚至赌气不想归家的年轻男女。
赵大成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打着车灯护送小青年回家了。
“谢谢警察叔叔。”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儿站在家门口,拍着胸口舒了口气。错过最后一班公交车,手头太紧拿不出打车的钱,她是半路上发现后面有警车在跟着的,不仅跟着她,还打着大灯为她前面照路。以前只在微博评论里看到这类温暖人心的事情,没想到自己也能遇上,她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赵大成挥了挥手,往另一条街道驶过去。
“哎呀又是这个老头子。”同事拍了一把座椅:“硬是要这么晚关门收摊,看他搬东西我都着急。”语气急迫,却不乏关切。
“大成,我去帮鞠老头搬一下东西,你等等我。”同事下了车。
鞠老头,叫得看似不客气,大家却已经习惯了。早上开门卖馄饨,一定要凌晨才愿意收摊,不因为别的,客人实在多。馄饨皮薄而馅儿大,滋味儿也调得好,鞠老头已经算是这一片儿地的馄饨招牌。这一个星期大成他们值日以来,不止一次帮鞠老头搬门面的杂物,帮助他关店门了。
“哎哟,谢谢,谢谢。打扰你们工作,帮我一个老头子。”鞠老头端着泡好的茶水一个劲儿要答谢。
“没事没事,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同事忙晃着头,回车里来了。
“口头上嫌人家,动作上却不老实啊。”赵大成调侃。
“去去去!多嘴。”同事一瞪眼。
“诶,等一下,那十字路口中央......是个什么东西,挡在那儿小心出车祸啊?”赵大成随意地在道路上扫视几眼,空空荡荡的,远处的十字路口,却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不像是人啊。
“猫猫狗狗吧。”同事迟疑地道。
“我们开过去看看。”反正是要巡视过去的,赵大成启动车子。
路灯影影绰绰,十字路口一直都没有驶过一辆车子,中央那一坨东西也一直沉默着没有动静。
“嘶,这东西,还真没见过啊。”打开车窗,观察了好一会儿,同事也没看明白:“诶,还有,这片儿没派交警吗?”
“咱垣溪市哪有那么多警力。”赵大成揉揉眼睛:“乌漆八球,这么小,能看明白了才奇怪。”
“喂喂,小东西,醒着吗?”赵大成走到那小动物旁边,戳了戳它乌黑的小脑袋,沾了一撮灰。
“喵嗷~”猫咪的叫声,金棕色的瞳孔,蹦上来就想咬一口,后腿没拖动。
“哎哟,还有点儿凶哦。不像是家养的宠物。”观察到小动物抬不起后肢,赵大成退一步后又站了回去。
“大成,是只野猫?”同事也下了车。
“啧啧啧,可怜哦。”走到灯光亮的地方才能发现路面上一道沥沥的血迹,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是怎么挪到这儿来的。
“应该是只野猫吧,把它带回去看一下吧,养局子里?”同事建议道。
“它这是身上裹了一层泥吧,都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了。”赵大成不敢像对一般城市里亲近人的猫猫狗狗一样把手递过去给它闻,尖牙看起来很利啊。
“不成不成,上回带回去一只阿拉斯加,现在都没脱得了手。”同事又自顾自否决了。
“这......要不要找个动物园或者宠物店来看一看啊?”赵大成总觉得这小东西没那么简单:“不像宠物猫,也不像狸花猫,本地的野猫也没见过这种啊,是不是山里下来的?”
“是有点儿不同一般。”同事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还不如叫林业局或者畜牧站,咱们这儿哪有动物园,宠物店肯定要收费,就咱破局子,掏不出钱了。”
“嗷!”两人考得进了些,小动物明显不安起来,大幅度挣扎下牵扯到伤处,大声哀叫。
“就这么办吧。”赵大成拍板。
一般来说,这种没地方去的小型猫咪,赵大成以前巡视时在马路边也见过,一手从腹部捞起来也就带走了。但是现在面前这只,他看着对方阴阴森森的眼神,再加上伤势颇重,还真有点儿不敢。
“那,咱们在这等啊?不就是只野猫吗?”巡视得差不多,同事还想去歇会儿。
“这大马路上的,你来把它抱走。”赵大成让到一边。
“它有点儿凶,我不敢。”踌躇了片刻,两人给相关部门打电话。
哈?这种事情都报到林业局了。垣溪市真是人少地稀秩序好,两个警察深夜守着一只野猫,这上新闻肯定是一出大笑话。
刚与严辞谈完事情的南省林业局副局长内心一阵吐槽。
南省并不富裕,唯一的一家动物园就在省会,而垣溪市离着省会还有好大的距离。两人打电话寻求帮助,指令就从南省林业局那边一层一层传到了刚好来垣溪野生救护中心办事的副局长手里。
就是说嘛。垣溪刚好新开了一家救护中心,就让他们来帮助垣溪市解决这个小问题。
“严园长,目前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啊。”副局长挂了电话亲热地对严辞道。
像垣溪市这么大张旗鼓地处理一只存疑野猫的事情可以说是相当少见,但在当地并不意外。
垣溪地理位置很特殊,在这里占地占了快一半的帝王陵墓千百年来无人敢动,建国以来搞的动物保护更是如火如荼。现代经济发展,同样一直卡在这里。
陵墓不可参观,地域局限施展不开,山林生物必要保护,开不了旅游,建不了厂房,说不上是多么穷乡僻壤不好度日,挣不了大钱却也是现实,外出打工皆是常态。
在垣溪市要么出什么惊天动地要派人下来协查的大案,要么也只有小偷小摸三两只。
往警局里塞迷路的小猫小狗什么的,当地林业局早就习惯了。
这次要林业局帮小野猫治个伤,也是礼尚往来嘛。
畜牧站什么的,和这个财大气粗的救护中心,还是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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