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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雪一听要入宫,整个人立即就不好了。
脑海中只有三个字:鸿门宴!
现在莫君扬和莫君羽的关系闹得那么僵,几乎就是一触即发。
时青雪急切地拉着莫君扬,不想让他入宫。
这时候进宫,几乎和送死无异了。
莫君扬像是知道时青雪在担心什么,提前握住了青雪的小手,柔声安慰:“别怕,没事。”
时青雪瞪他,没有说话,但是眼中明晃晃地说明了:我才不信呢!
莫君扬忍不住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如此坦然,如此自信。
时青雪还想说什么,莫君扬又缓缓接了一句:“你不相信我的本事?”
“……”时青雪郁闷地无话可说。
这个人还真会堵他的嘴。
她抿紧唇,很不高兴地说:“你说这样的话,是一定要进宫了?”
莫君扬点点头,“皇上都将请柬送到了瑞王府,我没道理不入宫。”
时青雪才不相信他的说辞,“哼!你以前抗旨抗得还少吗?”
有时候甚至是正事,莫君扬都能以各种借口拒绝入宫。
甚至有时候连借口都没有。
时青雪才不相信莫君扬是真的没有办法。
莫君扬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是将其他人叫下去,才淡淡地说:“青雪,我与莫君羽到底认识那么多年了。此番又出了这一番变故,他怕是早就坐不住了。我迟早要与他见上一面。
并且……这个时候宜早不宜迟。”
时青雪:“只怕现在已经迟了!你昨夜没有回来,今天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已于今早回宫了。”
什么事都没有,紧接着莫君羽就下诏传莫君扬入宫。
不难想象良紫馨肯定对莫君羽说了什么。
时青雪不是很了解莫君羽,都清楚这位生性多疑又耳根子软。
再加上莫君扬表面上看起来又是那样不近人情的人,哪怕两人共事那么多年。
要说有多信任,恐怕也不见得呢!
时青雪只怕莫君扬此番,有去无回!
“不会的。就算他真的想要害我,也没那么容易得逞。”莫君扬平静且从容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道:“青雪,你说我迷信也好,说我固执也好。
只是这一世,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做皇帝了,更不想……谋反!”
时青雪闻言一顿,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莫君扬,“为什么?”
莫君扬何等高傲的一个人,天生大才,却一直苦苦压抑自己,甚至宁愿屈居人臣,也不想称帝?
恐怕外人根本没办法想象莫君扬的心思。
时青雪自觉自己摸到了一点莫君扬的内心,但也仅有一点。
就好比现在,莫君羽都差点打到家门口了,以她的脾性,若是莫君羽真的不肯安身,要搞事情。
那……打就打!
她才不怕呢!
所以她根本不明白莫君扬究竟为什么而坚持?
莫君扬目光沉沉地凝视着时青雪,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又摇摇头,“没什么,你就当我还顾念旧情吧!”
时青雪:“……”
如果莫君扬没有说这句话,青雪还真的以为莫君扬顾念旧情所以才对莫君羽手下留情。
可莫君扬这样一强调,时青雪反而……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你跟我说啊!”时青雪忍不住急切地追问。
莫君扬却一直摇头,怎么也不肯说了。
反而主动提起别的事情,“明日我进宫,恐怕有些事情还需要你帮忙。”
时青雪努力朝莫君扬瞪眼,意图让对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然而莫君扬却已经说道:“你明日……”
先不说莫君扬与时青雪说了什么,两人又有什么协商。
第二日,莫君扬就入宫了,身旁跟着曲月白。
莫君羽对于这个安排,自然是十分满意的,中午就开始大摆宴席,说要邀请莫君扬一同赏春,共叙君臣情意。
直到入暮时分,宴席才真正开始。
宴席摆在御花园里,百花簇拥,倒显得了别样的韵味。
“扬弟,这御花园的春色,比起月见山的,如何?”莫君羽指了指满园春花,脸上笑得毫无芥蒂。
仿佛那日月见山上及茶馆上的事情,都不曾发生。
莫君羽不提,莫君扬也不提,顺着莫君羽的话,随口说着闲话。
如此轻松闲适,对两人那么多年的相处时间而言,也是十分难得的。
然而莫君羽说了一会儿,又不说了。
这一下,沉默的气氛立即席卷了两人周围的空气,令人莫名感到窒息。
莫君羽突然就问:“扬弟,我们那么久不曾好好聚在一起聊聊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同朕说的吗?”
莫君扬看着莫君羽,平静地说:“臣以为,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有很多话,其实不必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顿地说道:“陛下,你该信我!”
这大概是莫君扬对莫君羽说过最感信的话了。
然而,莫君羽似乎没能领悟莫君扬想要表达地真正意思。
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又笑开了脸,轻描淡写地转开话题。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还是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情。朕知道朕之前对你有诸多误会,还请扬弟摈弃前嫌,不要与朕计较了。
你同馨儿的过往,馨儿也同朕说了。朕知道你们清清白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说话间,莫君羽已经亲自为莫君扬倒了一杯酒,推到莫君扬面前。
面带微笑地说:“来,扬弟,咱们现在就喝下这杯酒,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如何?”
莫君扬垂眸看着桌上的酒杯,又抬头看看莫君羽,许久没有开口。
莫君羽端着酒杯没动,脸上的笑容不觉僵硬起来,“怎么?扬弟这点面子都不愿意给朕?”
还是无声地沉默。
直到莫君羽几乎要发怒地前一刻,莫君扬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轻得几乎没人听到,更不会有人读得懂他叹息中的无奈与惋惜。
莫君扬端起了酒杯,在莫君羽的酒杯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漆黑深邃的眼眸望向莫君羽,声音低沉地问:“喝了这杯,就真的一笔勾销了吗?”
莫君羽觉得自己被莫君扬的视线看得心头发紧,不自觉就挪开目光,不敢跟莫君扬对上。
又隔了会儿,他才重新转回头,挂上笑容,道:“这是自然。”
或许连莫君扬都不知道,他脸上的笑容有多勉强。
莫君扬微不可察地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抬手,将酒杯放到嘴边。
莫君羽的神情明显紧张两分。
莫君扬:“……”
这模样,要他假装不知道酒里有东西都难啊!
不过,莫君扬只是顿了顿,又继续举杯,贴着自己的薄唇。
一口将杯中的酒闷了下去。
莫君羽刚等莫君扬把酒喝了,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扬弟,你感觉如何?”
莫君扬摇摇头,没有言语。
也不知道是想说这酒不好喝?还是单纯地不做评价。
莫君羽见状,却更加坐不住了,纠结了一阵,又给莫君扬再添了一杯。
自说自话道:“扬弟既然觉得这酒不错,不如再饮一杯吧!”
莫君扬这次更为干脆,端起酒杯又一口饮尽。
跟喝水一样。
可是,喝完后,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莫君羽:“……”
这时候,皇帝陛下的脸色几乎已经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
看莫君扬的表情跟见鬼了一样。
莫君扬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似乎在思考说辞。
好一会儿,他才如自言自语一般低低呢喃:“陛下大概不知道,臣幼时与沈洛相识,经常替他试药,身体已是百毒不侵。
“你说什么?”莫君羽惊得大喊了一声。
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这样会暴露的。
话又说回来,莫君扬现在突兀地做出这番说明,想必已经识破了他的心思吧?
莫君羽恢复平静。
看着莫君扬,许久,才憋出一句:“君扬,我真的看不懂你!”
莫君扬如今什么事都没有,或许可以说是因为他的身体特质,但这并不能解释莫君扬为何在明知酒有毒的情况下,还接连喝下两杯毒酒的。
就算百毒不侵,也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万一呢!
莫君扬竟然半点不犹豫。
究竟是太自信自己的身体特性了,还是……
莫君羽想不明白。
莫君扬却忽而轻轻一笑,答道:“陛下只是,想太多了。所以无论我再说什么,陛下也不会信我的。”
莫君羽无言以对。
事实正如莫君扬所说——
两人之间的信任,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穷途末路。
“那也是因为莫世子没有表现出,让陛下相信你的诚意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插进了压抑的气氛。
只见良紫馨从暗处走到两人跟前,规规矩矩地给莫君羽请了个安:“臣妾见过陛下。”
莫君羽先是看了莫君扬一眼,只是莫君扬那张死人脸实在看不出端倪。
他只好放弃,转头对良紫馨露出温和的一个笑容,“皇后请起,皇后既然来了,不如同我们一同坐着赏春吧!”
莫君扬抬眼看了下周围,已经日薄西山,这个时候赏春,也亏莫君羽说得出来。
不过莫君扬什么都没说,继续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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