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会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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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爱我超过一半吧！
    不管是台词、神态、还是肢体表达, 都和之前的梅自寒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梅自寒只能借助时间和资历慢慢熬的话，现在的他就算去演一些正剧类的主要配角也是够格的。
    暴殄天物！
    王晓曼心中生出的第一次念头便是这个。
    梅自寒拥有这么好的潜力，居然等到二十七岁才开始显露出来？如果他现在还是一张白纸可能要更好, 但是偏偏他的头上已经按了无数的狗血剧和家庭婆媳剧。
    这样的经历会让梅自寒遭受各界的质疑, 成名的道路会比普通的素人还要难。
    原本王晓曼对梅自寒的期待不过是希望他可以摆脱这种雷剧，去演一些真正能够称得上是“演戏”的剧而已。可是现在, 王晓曼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去和梅自寒说才好。
    梅自寒照着这个速度进步下去的话, 他会和那些小剧组格格不入，导演的镜头也配不上他的表演。可是大剧组的话, 却很难不去介意梅自寒以前的剧集。
    没有什么比拥有希望又失去希望更可悲的事情了。
    王晓曼的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她觉得这是她的错。
    或许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 王晓曼比以前更加的多愁善感。她几乎是将梅自寒当亲弟弟看的。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让梅自寒努力上进或许只会让他活的更加不顺利。
    不行, 她必须要弥补些什么。
    王晓曼这番复杂的心理活动，梅自寒半点都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自己进步神速被王晓曼归结到“被激励了打算上进”上面的话，一定会举手投降乖乖将实情道来。
    可是偏偏王晓曼十分贴心的没有多问。
    因为梅自寒在这部剧里贡献了比以往更加出色的演技, 张编剧大发慈悲的给了“肖文武”一个不错的结局。
    在原本的设定里, 肖文武是要因爱生恨投靠卖国贼, 最后被肖兰大义灭亲举报逮捕的。现在，则是变成了肖文武前去“卖国贼”那里卧底, 却因为肖兰的缘故暴露了自身, 最后慷慨赴死。
    而肖文武临死之前, 请爱慕女主的男三给肖兰带了一封信, 说他和一位富家小姐认识, 一起出国留学去了。最后画面在肖兰老去, 慢慢的和自己的孙子孙女讲述自己这个“有出息的弟弟”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的剧本里，肖文武还算是一个亦正亦邪，有些愤青的角色，那么到了最后的结局里，无疑将他过去做的错事抹去，将他这个人物进行了一些深华，承包了最后一集的泪点。
    除了导演还觉得虐的不够彻底不过瘾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杀青的那一天，整个剧组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赶在经费用完之前结束了，接下来就只要负责将这部剧买到电视台回笼资金就可以了。
    王晓曼一边卸妆，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身边的梅自寒问道，“梅子，这部剧拍完之后，你有什么计划么？”
    “拿到片酬之后，我先一口气将剩下的贷款还掉，然后……”然后当然是要好好休息，顺便借着学习的名义请求和姜影对戏，演点少儿不宜的内容啦！
    光是想想，梅自寒就觉得自己的脸皮再发热。
    这还是从上次扮演女人的时候得到的灵感。
    如果他扮演一个女人，可以和姜影对戏，顺便投怀送抱，演练一下吻戏什么的总是可以的。
    他好歹也算是个演员，肯定会很敬业的。
    吻的不够好，一定一定会重头来过！
    “你的房子还没装修吧。”王晓曼继续问道，“虽然交房了，但是装修也是一大笔钱。”言下之意，就是询问梅自寒会不会努力多接几部剧攒钱了。
    “没关系，我之前的公寓还可以续租呢，而且姜影硬是分担了我一半的租金，我劝都劝不住。其实，他每天做饭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是他从来不和我算这个。”梅自寒半是炫耀半是遗憾。
    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么穷，但是姜影似乎就是觉得他穷的叮当响。
    可是在梅自寒看来，当老师的姜影应该还要更穷一点。毕竟中文老师又不能展开什么项目研究，没有什么外快拿。
    王晓曼无奈了。
    她委婉的问话梅自寒根本就听不懂，要是以后梅自寒去了那些竞争激烈的剧组，岂不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了？
    “我是问，你有没有想过继续接戏？”王晓曼开门见山道。
    “唔，最近几个认识的导演似乎都没有打算拍，想接也接不了啊。”梅自寒无所谓道，“不行我就先休息休息。”
    “我这里有个试镜，那个剧组想要一个男二号，你可以试试。”王晓曼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对方是央视的班底，想要拍一部军旅题材的片子，不过因为这部片子需要实地取景，加上一些封闭性的拍摄，要一直在剧组待着不能外出，估计要三四个月。很多年龄适合的男演员都没有档期，也不愿意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去拍。”
    如果是两年前，就算需要这么多时间，也肯定是有很多新生代的男演员去拍的，正剧题材很能提升自己的格调和地位，还能刷刷国民度。可是这两年，随着抗战神剧的泛滥，军旅题材连续扑街多部，如今已经成为了不上不下的鸡肋选择。
    导演也同样十分苦恼，他需要的男二号最好可以帅气英俊成熟一些，但是如今新生代审美偏阴柔，三十岁的年纪也将自己往二十岁打扮，四五十岁了还在偶像剧里当男主。条件适合的男星根本看不上这么一部剧，找纯新人吧又害怕他吃不了苦。
    想来想去，也只有朝着这些有一定跑龙套或者配角经验的十八线男演员召开试镜会了。
    当然，这样的试镜和梅自寒这种演雷剧的演员是毫无关系的。
    尤其是梅自寒之前也演过一部抗战神剧，就更是不招导演待见了。
    但王晓曼还是给梅自寒找来了这么一个试镜的机会。
    因为这个导演曾经是王晓曼的男朋友。
    王晓曼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这位前男友的关系给自己捞几个好一点的角色，就当是分手补偿，毕竟是对方出轨在先。可是这位前男友一直偏爱男人戏，塑造女性角色的能力差到令人发指，因此混的只能算一般。
    要不是军旅题材快成了“毒瘤”一样的存在，还轮不上这位前男友执导。
    “试镜？”梅自寒一听这两字就皱眉，“去了也是陪跑打酱油，还是算了吧。”
    “这一次没有内定。”王晓曼哭笑不得，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为了打这个电话做了多少准备，竟然还不想去？
    “这个导演当年和我交往结果劈腿了，一个男二算是他给我的补偿。其实他有意给我女二号，不过你也看见了，我已经打算退圈生孩子，这个角色我拿了也没用，干脆给你吧。”王晓曼深深的看了梅自寒一眼，“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么？”
    “知道。”
    被王晓曼这么一盯，梅自寒条件反射性的答应了下来。
    “知道就好，反正不能便宜了其他人。”王晓曼笑着说道，“如果你能表现的出彩的话，也许就能换一批剧组呆了。你不是想要熬成中年帅大叔戏骨么，你可以去和别人好好学学。”
    梅自寒心中感动不已，王晓曼是多么霸道的性格他知道，但是她一旦将你纳入她的羽翼之下，就会对你贴心贴肺的好。
    姐夫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对王晓曼多年痴心不改。
    因为他知道，他获得的会是一个最好的伴侣。
    “晓曼姐，我会努力的。”
    “你能爬上去就是最好了。”王晓曼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另一种快乐代替。
    “等你这部《狙击兵》杀青，就可以过来见见你的干女儿了。”说到这里，王晓曼又顿了顿，“当然，你的那个男朋友，也可以一起带过来。”
    只是他有点过于轻率了，全然忘记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果不其然，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那件女装“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不仅梅自寒愣住了，姜影也下意识的去看他。
    脖子，胸口，腰，还有两腿之间的……
    这一次，可真的是赤裸裸来去无牵挂了。
    梅自寒惨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洗浴间里，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狼狈。
    姜影在原地呆了一下，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画面里反应过来，面皮渐渐泛起红晕来。
    有点热。
    咳咳。
    或许是他太操之过急了些，毕竟梅自寒正式学习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揠苗助长不会有好的教学成果，只是他当时路过女装店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买了。
    姜影反思了一下自己，决定等梅自寒出来，给他道个歉。
    梅自寒躲在洗浴间里，捂住自己的脸。
    他活这么大，大概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裸奔。
    而他的反应更丢脸！
    这个时候不应该勇往直前的上，直接扑过去么？怎么反而像是黄花闺女一样急匆匆的跑了？
    姜影会不会觉得他太较真了，一点都放不开？
    听说现在是妖艳贱货比较吃香的。梅自寒想了想自己，发现几乎和这几个字搭不上边。
    啊呸！
    有色心没色胆。
    梅自寒大约思考了五分钟，冷气吹的……有点凉了。再不出去，肯定会显得自己特别没种，特别心虚！
    他为什么要心虚？没有厚脸皮，怎么奔赴美好的新生活？
    梅自寒抬头看了看洗浴间的衣架。
    好吧，这一次连女装也没有了。
    刚才自己还放大话说会演个女人给姜影看的。
    完了。
    梅自寒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他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关键时候放什么大话啊。
    梅自寒偷偷打开门，眼神嗖嗖的朝着客厅看去。
    姜影在厨房。
    谢天谢地。
    梅自寒想自己要不要偷偷跑回卧室将自己的衣服拿回来，反正他全身上下已经被姜影看过一次了，不在乎再看第二次。他衣服都穿上了，姜影还能将他衣服扒了咋地？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梅自寒心里的另一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这样的话不是出尔反尔么？难道他就指着姜影不可能来脱他衣服，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当没说过么？
    梅自寒或许有很多缺点，但是诚信是他从小到大都坚持的原则。
    必须要说谎话的话可以变通，也可以选择不说，但绝对不能是当做没说过。
    女人……女人……
    姜影说女人不一定声线尖锐，也不一定要摆动身姿。
    那么，女人要如何演绎呢？他要饰演的女人，又是哪一类的呢？
    姜影给的题目范围相当广，只要能够让他知道梅自寒演的是一个女人就可以。
    唔，他要好好想想，他以前也是合作过不少女演员的。
    ……
    姜影将那套女装扔进了洗衣机，又在厨房拍了个黄瓜，做了个凉拌凤爪，给梅自寒加餐。
    他小时候很不喜欢进厨房，妈妈也从来不做饭，嫌弃油烟味道太过浓重，姜影以前也是这么觉得。
    直到他在外面求学，每天四处去剧团观摩，跟着学长学姐一起吃饭，却又要保持体型，才开始自己学着做饭。
    做着做着，他就发现做饭能够很好的让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就像现在一样。
    姜影是个很自律的人。
    影视学院就读的，有不少是已经功成名就的艺人和演员，也有不少是高官巨富，每天都有各种派对和邀请，但姜影一次也没去过。
    他最长呆的地方就是剧团和图书馆，要么就是在自家来回揣摩别人的作品。
    他不喜欢放纵的生活，认为生命很短，青春更短，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同样的，在没有正式做好一同携手的准备之前，任何过线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父亲反对他进入演艺圈的原因之一就是那里的人私生活太过不堪。因为那里的男男女女，往往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诱惑。
    姜影想要努力做给父亲看。
    大学毕业，研究生毕业，慢慢的，坚持也就成了习惯。
    遇见梅自寒是一个例外。
    姜影将菜摆放好，玻璃门上倒影着他此刻的模样。
    好在脸上的热度已经退了。
    他将两道菜拿到客厅，就看见梅自寒腰间别了一块毛巾，似乎是两块澡巾拼接而来。
    “可以吃……”
    姜影的话没说完，就硬生生的停住了。
    梅自寒倚靠在门边，微微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哀怨，欲语还休。
    他的眼神就像是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带着无可比拟的清新与透亮。
    仔细再看，发现梅自寒的眼眶有泪水在涌动。
    梅自寒没有说话，脸上浮现出一抹孤寂而寂寞的神情，微微的垂下头，带着无比的失落。
    空气里似乎想起了一抹叹息声。
    梅自寒演的是一个“等候夫君回家的妻子。”
    在发现来人不是丈夫之后，又再度陷入了自愿自怜的氛围里。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不仅仅是容貌和体型，更重要的还是他们之间的思维方式和动作表示。
    梅自寒在这一点抓的相当好。
    尤其是他抬起头看向姜影的时候，姜影当真愣了一下，相比起来，后面的表演就要逊色许多。
    梅自寒的眼睛不算特别美，但微微上翘的眼角很容易表露出主人的思绪来。
    一个好的演员，必定是极其擅长眼神戏的。
    他没有教过梅自寒这一点，但是梅自寒自己用了出来。
    或许，是他太小瞧了梅自寒才对。
    不然这么多的人，自己怎么偏偏就选中了他呢？
    “姜，姜影，过来扶我一下。”梅自寒伸出手，似乎很是不舒服。
    姜影连忙上前扶住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姜影担心的问道。
    梅自寒陷入可疑的沉默之中。
    良久，梅自寒才郁闷的说出真相，“刚才哭不出来，我用洗发水泡沫刺激了一下……”
    好友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周驰摊手道，“一个有成长性的富家公子角色，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不过要是他来演，肯定会很出彩。其实吧，刚才你和他吵架的时候，我从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还是向着他的。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观众缘？”
    “屁观众缘，他就去雷剧里打转一辈子吧。”安一豪只恨自己刚才没反应过来，不然直接上去给他一脚。
    周驰默默的叹气，“距离正式开机估计还要几个月，制片人那边还在各种拖延。接下来半个月，你好歹要找到合适的人啊。”
    “比梅自寒好的演员满大街都是。”安一豪怒火不减，“大不了我自己掏腰包！”
    说完，安一豪就很有气势的走了。
    周驰默默扶额。
    老安估计忘记了他还欠自己几万块呢。
    比梅自寒好的演员的确是有很多，但是前提是他们的预算够用。
    梅自寒刚走出试镜场地的房间门，就忍不住扶住了墙。
    腿、腿软。
    刚才怒火上头了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顾忌，现在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噫！
    自己难得雄、起一回，竟然浪费在了这么个破导演身上，要是拿去面对姜影，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直接上三垒了。
    梅自寒东想西想了一会儿，总算恢复了正常，没事人一样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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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晓曼姐，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可那也是那个胖子太欺负人了，我必须不能让他太得意啊……是是是，是我冲动了，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哎哟，别别别，晓曼姐你先好好休息，千万不能累着我干女儿啊。我保证绝对不再犯了……对，我刚才又接了一个工作，这一次可是男主，张编剧给我介绍的……再见，好好休息。”
    梅自寒垂头丧气的将电话挂掉，很快又重振旗鼓。
    嗯，晓曼姐这关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没有什么要……要……
    梅自寒撇撇嘴，郁闷的看着边上专心看剧本的姜影，“亲爱的，你怎么一直看剧本不看我？这个有那么好看么！”
    姜影抬起头，眼眶还有点湿。
    喂喂喂，不会吧。
    我还能气哭了他？
    让美人哭泣，这简直是值得下地狱的罪过！
    “没事。”姜影推开梅自寒给的纸巾，“我只是在看剧本的时候试着将自己代入角色，不自觉的表演了出来。”
    “哦，是苦情戏啊。”梅自寒很快反应过来，“张编剧传这个剧本给我就说了，这是他徒弟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十分悲情。”
    张编剧很是看重这个自编自导的弟子，但张编剧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人脉，也就只能给弟子推荐一下演员。
    《我的继父》，根据真人真事改编。根据张编剧的意思，这似乎就是他徒弟的真实事例。他徒弟的继父因为癌症过世，为了纪念父亲，他徒弟将它作为处女座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