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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餐厅,很难得,今天凌少寒竟然主动开门做事情了,还没有客人来,他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虽然苏如漫老是劝他少喝酒,但转来转去,凌少寒还是觉得,酒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只是他还没去端的时候,有人先他一步端了酒,凌少寒一看,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来找我的人会是许木深”,后半句他没说,许木深很可能会来找他算账。
御修泽喝了一小口,端着酒杯,歪着脑袋想什么,似乎真的在想凌少寒说的这个问题,好半天,他才又开口“我大哥一直把麦婉卿当成亲妹妹的,如果我是他,巴不得麦婉卿早点走,赶紧离开你”
“瞎说什么大实话”凌少寒冷冷一笑。
御修泽看了看他,带着些审视的味道“还能跟我贫嘴,看来是没什么心理创伤,你真的打算让麦婉卿离开了?”
凌少寒一笑,拿起抹布,极其优雅地擦拭着吧台,“你这算是什么问题,我会怎么做,你们每个人心里不是挺清楚的么?我跟你大哥许木深一样,巴不得麦婉卿赶紧离开,若是我可以接受她的话,也不会有当年梦梦的事情了”
凌少寒真的没有故意要惹怒御修泽的意思,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凌少寒曾经伤害御梦颜的事情,始终是晕在每个人心头的晕影,尤其御修泽。
果然,御修泽的脸色变了变,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如果不是梦梦和苏如漫都让他不要对付凌少寒,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家伙痛打一顿,他还敢提起以前的事情,一向护妻爱女的御修泽用了很深厚的自制力才压制住了心里的愤怒。
“我知道麦婉卿她不一样,阿漫也知道,每个人都知道,否则她也不会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她要走,你也不会像一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凌少寒擦着桌子的手一顿,看入御修泽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里淡淡地“你自认为很了解我?”
御修泽摇了摇头,“在这忘川岛上的人,除了阿漫,你我,大哥,煵啓,谁又敢说很了解对方呢”。
凌少寒冷冷一笑,“这倒是真的”。
“只不过”御修泽顿了顿,“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让麦婉卿留下来,一个人漂泊得太久了,总会想安定下来的,既然那个人不是心里最想要的那一个,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何况这样做,对任何人都好”他深沉地说着。
“御修泽,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无耻”凌少寒调笑般地说着,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御修泽太无耻了,尽管他说得那么有道理。
麦婉卿留下来的好处,那是十分可观的,对于她自己来说,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对于凌少寒来说多了一个家,他本来对麦婉卿就不讨厌。
有的时候,特别是感情,不要计较太多了,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尤其是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这不是选择将就,而是一种更好的方式,与其每天活得痛苦,活在缅怀里,还不如珍惜每一天,何况麦婉卿,她跟梦梦不一样。
而对于许木深来说,也算是凌少寒做了一件好事,弥补了对麦婉卿的亏欠,虽然凌少寒在感情上也是劣迹斑斑,但至少他比太多人强太多了,又是麦婉卿选中的人。
对于苏如漫来说,了了一件心事,有人陪着凌少寒,可能是她对凌少寒最大的期许了。
听了凌少寒的话,御修泽摸了摸下巴,“是么?很久很久以前,阿漫也说过,不过这个词嘛,我喜欢”他邪魅一笑,噎了凌少寒一下。
……凌少寒怎么忘了,御修泽的思维是不能按照常人的来忖度的。
第二天一早,麦婉卿果然上了离开忘川岛的飞机,虽然当着所有好朋友的面,包括凌少寒,她可以笑得很开心,只不过在不面对他们的时候,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第一次感觉恋爱了,第一次喜欢上,爱上一个人,第一次认准一个人,可是她那么那么地努力,还是没得到便失去了,有的人,她的一生,只够爱一次的。
她爱那个人,爱到奋不顾身,爱到卑微到尘埃里,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有别人,明明知道他无情,却还是爱了,甚至爱屋及乌了,她能忍受看着他看着别人宠溺的眼神,忍受那一颗不为自己跳动的心,她只想温暖那个孤独的人啊,或者说,她也是孤独的,她也渴望与人相互温暖,可是上天,竟连这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眼看着飞机起飞,慢慢地升腾,然后消失不见,很久以后,凌少寒时常在想,如果他能多怜惜一点麦婉卿,也许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快乐也可以早一点来临。
晚上,御念深看到凌少寒出了门,便让苏如漫给了穿了厚厚的小棉裙然后也跟着凌少寒出了去。
“少寒叔叔,您是想念婉卿阿姨了吗?”。
凌少寒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你才多大点,你怎么知道?”无论凌少寒心情有多糟糕,但是在面对御念深的时候,他的眼眸中依旧是盛着笑意的。
御念深用小脸蹭了蹭他的脸,“因为婉卿阿姨走了后,少寒叔叔都不对念深笑了,念深害怕”
“小傻瓜,那我问你,要是少寒叔叔娶了婉卿阿姨,你会高兴么?”
御念深认真地点点头“会,婉卿阿姨和少寒叔叔很相配的,妈咪也会更高兴的,刚才我还看到妈咪哭了呢”
凌少寒一顿,心口闷闷地疼着,不是那种很疼,却足以牵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会高兴的,对,她会高兴的。
“少寒叔叔,你怎么了?”御念深见凌少寒半天没反应,喊了一声。
“没事,念深,少寒叔叔抱着你走走好不好,你陪陪少寒叔叔”
“嗯”
苏如漫已经看着窗外很久了,凌少寒抱着御念深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知道她心情不好,御修泽和许木深都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如果凌少寒真的娶了麦婉卿,你真的会高兴么?”
苏如漫回过头,一件大衣已经压在她身上,煵啓还帮她紧了紧,“御修泽跟许木深也是的,这么冷的天,就让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他满嘴牢骚,整个人看上去去还是那么优雅高贵。
虽然埋怨御修泽跟许木深了,但苏如漫就是觉得暖心,勉强一笑“我让他们别跟着我的”
“行行行,知道他们听你的话了”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苏如漫才往沙发那边过去,桌上放着一杯热牛奶,她一笑“要是小圆子还没睡的话,她肯定又说你偷了她的奶给外婆了”苏如漫端了起来,温度刚刚好,虽然是这么说着,她还是喝了一口。
煵啓摊摊手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无所谓啊,反正她天天都这么说,漫漫,其实以前给你喝的牛奶,还真是我从小圆子哪里偷过来的”
苏如漫看着煵啓,他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她一愣,然后是噗嗤一声笑了。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真的一点郁结都没有了,煵啓啊,还真是为难你了,可是小圆子的侦查能力是很强的,明天,她准能知道自己的牛奶又被偷了,然后推断出是你”
煵啓和苏如漫对视一眼,笑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苏如漫很是赞同地点点头。
“漫漫,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平日里,遇到苏如漫不想回答的问题,多半煵啓是不会追问的,即使别人问了,他也能帮着苏如漫绕过去,可今天,他尤为执着,又问了一遍。
空气凝结了一两秒,苏如漫又喝了一口牛奶才道“会,煵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
本来是一个老生常谈且有点沉闷的话题,煵啓却摇了摇头,“这样啊,看来我也应该找个伴了,反正你开心,我不孤独”
煵啓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他还是戳中了苏如漫的泪点,看到她流泪,他完全没有了沉着冷静与刚才的幽默,反到有些手足无措。
“漫漫,你别哭啊,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你别哭,啊”
他慌乱地给苏如漫擦着脸,却引来她更多的泪水,直到最后,苏如漫再也不让他擦了,因为她直接把脸颊埋入他的怀里,然后蹭啊蹭,泪水完完全全地去到了他衣服上,虽然是才换上的衣服,但煵啓也不计较了,只要她不哭了就好。
“哇,干爹,你竟然起伏我妈咪,爹地和木深爹地一定会宰了你的”
煵啓看过去,御念深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以及凌少寒正在苦大仇深地看着他呢,煵啓心里暗暗叫苦,凌少寒的样子,分明是要生吞活剥了他呀。
还没等煵啓说什么,凌少寒倒是开口了“念深,关门,我收拾他”然后气势汹汹地朝煵啓大步走了过来。
御念深愣了两秒后,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关门?请问自己这么弱小能关得动门么?经她鉴定,凌少寒已经被气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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